在年峪追完那部女主複仇劇的時候,他不光眼皮和手指能動了,現在他還能用皺眉來表示自己的喜惡,跟秦侑川之間的溝通也變得越來越順暢。
儘管在外人看來,秦侑川還是那個脾氣古怪,會自言自語,做一些反常舉動的怪人。
雖然一天裡有半天的時間秦侑川都在,但工作日的白天,秦侑川還是得去公司上班的,年峪會有好幾個小時見不到他,上午的治療時間裡就隻能靠小護士們的八卦度過了。
彆看他這病房裡風平浪靜的,其實外麵的情況可以稱得上是沸反盈天,亂成一鍋了都。
一個小護士在跟年峪量血壓的時候,悄聲和另一人說:“我聽說現在誰都不知道年峪是在這間病房裡,徐總他們找了半天,都被院長擋下來了。”
“是嗎?”另一個小護士睜大了眼睛,“雖然我們也被勒令不能說出去,但是我還以為這是徐總安排的呢,年峪入院的事情不就是他一手辦理的嗎?”
小護士說:“後來又碰到了個更牛逼的大人物了唄,院長連徐總的麵子都不給了,你說牛不牛?”
另一個小護士還沒消化,年峪就在那暗自點頭說:“是挺牛的,要不是有秦侑川,我現在早就被一群煩人精包圍起來了。”
另一個小護士疑惑著說:“可我看徐總在外麵也沒表現出來很著急的樣子啊,他現在不管年峪了嗎?”
“你傻呀,要是他看上去很著急,那媒體不是早就猜出來了,他現在要穩住媒體,當然不能說他也找不到年峪了。”小護士老成的說。
年峪嘖嘖兩聲,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對她們說:“錯了,他隻是比較能裝,又好麵子而已。像徐嘉樹這種人,是絕對不會承認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握的,這是打腫臉充胖子呢。”
另一個小護士反而有點同情徐嘉樹:“照你這麼說,徐總現在又要私底下找到年峪,又要應付那些媒體,豈不是很累?我聽著怎麼感覺,徐總好像還很在乎年峪的樣子……他不會是還喜歡年峪吧?”
話題越來越有八卦的味道了,還是帶著粉紅色的那種,小護士先是“噓”了一聲,然後用更低的聲音跟同伴說:“你可不能因為徐總就把這間病房的位置悄悄告訴他啊……其實我也覺得是,你沒看見昨天他又到醫院來,那個黑眼圈重的,比熊貓還要黑!他說他把年峪當成弟弟看,哪個哥哥對弟弟這麼上心的,親爹媽都沒這麼緊張吧?”
“哇,所以這一定是真愛了……”另一個小護士四十五度角看向窗外,一臉的憧憬,“我要是也能有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年峪看她這副模樣,緊張得不行,因為她正準備給自己紮針,眼神往外瞟要是紮偏了該怎麼辦!
“而且你們想沒想過,他要是真在乎,為什麼談戀愛的時候不肯公開,為什麼在‘我’出了事之後立刻撇清了跟我的關係,說白了他最在乎的還是他自己,你們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年峪嚴肅認真地說。
好在小護士們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另一個小護士呲溜一下就給年峪紮好了針,動作熟練地幫他固定好針頭,又看了一眼年峪,眼神充滿了感慨。
“那個大人物到底是什麼人,真討厭,就跟電視裡的反派一樣,非要橫插在一對有情人中間。”另一個小護士說。
小護士也歎了口氣:“唉,特權階級就是這樣,誰的力量大誰有話語權。搞不好是徐總的父母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所以故意給院方施壓的……”
兩個小姑娘想象力真夠豐富,話題又拐到“如果父母反對在一起該如何反抗”上麵,兩個還沒交男朋友的小護士一邊想象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一邊未雨綢繆地開始思考被反對時該拿出什麼對策來。
年峪蹲在邊上,即使沒人聽得見,他還是要為秦侑川說幾句公道話:“特權階級怎麼了,我覺得他這樣的特權挺好的,一點都不討厭,他比徐嘉樹要真實得多了!你們還是太年輕,看到賣慘的就心軟了,其實真正心地善良的人是不會擺在麵上給你看的,就好比秦侑川……”
他在認真地數著秦侑川的種種好處,連小護士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注意到,而當他數得差不多了,就聽見門外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他還以為是秦侑川回來了。
隻不過還沒等他高興一下,就聽見外麵有個人大喊著說:“我們是他的家人,為什麼不能進去!我是他舅舅,這兩位是他的父母,戶口本都帶過來了,院長也把病房號告訴了我們,憑什麼還不能進去?”
門口似乎守著幾個保安,把人攔在門外,其中一個人用低沉的聲音簡單地回答道:“等老板回來再說。”
年峪隔在門的裡側,有點聽不清保安說的話,不過大概意思他還是能推測出來的。
過了這麼多天,被泥石流阻擋步伐的父母終於找到醫院來了。
年峪不禁有點緊張,父母是原主的父母,他們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兒子,萬一發現自己不是原裝的,那該怎麼辦?
可是穿越這種事又不是他能控製的,他是莫名其妙被身體強製綁定,又不記得自己從前的過往,就算想把身體還給原主,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的靈魂,更不知道他的靈魂還在不在這世上了。
年峪越想越焦慮,病床上的身體也跟著緊緊皺起了眉,乾燥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裡甚至發出了一絲非常微弱的呻-吟,隻可惜門外正鬨得不可開交,沒有人聽見。
就在這個時候,秦侑川總算是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