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得到了大多數網友的認可,傳得繪聲繪色,越說越像是真的。
就連年峪他舅也覺得他自從醒過來之後,就跟沒長大的半大少年似的,充滿了孩子氣,路邊碰見一個粉絲都能樂半天:“剛才不是叫你在原地不要亂跑,怎麼還去給人簽名了,你不怕被狗仔拍到啊?”
“粉絲是懷抱著對你的喜愛來到你麵前的,你忍心辜負了他的期待嗎?”年峪搖頭晃腦,還在回味剛才那一幕,手指在空中刷刷練習簽名。
“……以前怎麼沒見你對粉絲這麼熱情。”關在洲嘟囔了句,又見年峪趴在車窗上偷偷向外張望,左顧右盼的模樣,心想這侄子以前文靜沉默,現在完全變了個樣,該不會是以前壓抑本性太久,趁這次住院徹底脫離桎梏,放飛自我了吧?
他在心裡哀歎一聲,拎起年峪的後領把他往回拉:“彆看了,秦侑川上午不會來的。”
“為什麼?”年峪轉頭。
“因為我就沒告訴他你什麼時候出院。”關在洲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本來是給你定在明天的,我看今天出院的人多,不少車能夠分散門口那些狗仔的注意力,咱們今天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狗仔的眼皮子底下蒙混過去。”
按照秦侑川的行程習慣,他至少要下了班才能來看年峪,等醫院通知他自己已經出院時,那會兒年峪早就回到家,不能跟他來個出院合影了。
“人家幫了我這麼多忙,你怎麼能不跟他說呢?”年峪還怪上他舅了,“回頭秦大川肯定會覺得我們太見外,被傷透了心。我還打算讓他經常來咱家感受感受家庭的溫暖,老舅突然搞這出,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關在洲被他這麼一說,差點手滑打歪了方向盤:“不至於吧?”
怎麼聽起來他像是個棒打鴛鴦的惡棍呢?
“當然至於,為了挽回大川同學受傷的心靈,我得給他發個信息,讓他今晚上我們家吃飯。”年峪想到就做,立刻掏出手機給秦侑川發了微信。
關在洲看他煞有介事的模樣,嗤笑一聲:“人家大公司的老總,能看得上你這頓家常便飯?”
信息提示音很快響了起來,年峪揚了揚眉,豎起手機屏幕給他舅看:“瞧見沒,他說‘我會準時到’!嘿嘿……”他收回手,又給年爸發了條信息,讓他再多買兩個菜。
關在洲在一旁念叨奇了怪了,問他:“你跟秦總的關係還真的挺鐵的嘛?”
“那是,我們那是相見恨晚,伯牙子期啊。”年峪自戀到讓他舅都看不下去了,索性閉上嘴巴專心開車,拒絕加入年峪的腦內小劇場。
年峪一邊想著秦侑川,一邊給年爸爸發消息。年峪根據秦侑川在病房裡吃的那幾頓盒飯,推測他愛吃的菜,最後連晚飯的菜單都決定好了,還從網上下載了菜譜。
弄好這些事,年峪才有時間關心一下他自己,關上手機屏幕,問:“為什麼我都住院一個多月了,醫院門口還有狗仔,外麵不是還有那麼多新聞可以跑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適當的曝光對藝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前幾天徐總對媒體透露出你已經醒過來的消息,所以你又上了一次熱搜。”關在洲答道。
“他怎麼知道我醒過來了,不是讓你彆跟外人說嗎,我現在最不待見的就是徐嘉樹了。”年峪一想到原主本來一個有為青年,就為了這麼個渣男爭風吃醋,險些喪命,就替他很是不值,連帶著對徐嘉樹的觀感也特彆差。
“他現在還是你的老板,我們跟他還有合約,老板問起來我能不說嗎?”關在洲無奈道,“但是我可沒跟他透露你的病房在哪裡,上次直播鬨得全網都在罵那助理,連我這個經紀人也被罵得夠嗆,全國網友都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哪裡還敢違背你的意願?”
關在洲說:“我委婉地向徐總表達了你的意思,說你現在誰也不想見。”
年峪斜眼看了看他舅,覺得這說法也太委婉了點,沒有表達出他討厭徐嘉樹的精髓來。
關在洲直接往他腦袋上彈了一下:“我要是說得太直白,以後你還想不想在圈裡混下去了,還想不想要跟大公司合作了?”
年峪抱著腦袋,往邊上躲了躲,誇張地唉聲歎氣起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幸好我堅強,低頭就低頭。”
“……”關在洲想,傻侄子該不會是真的摔傻了吧?
“不說這些糟心事了。”年峪一到家就把鞋子給蹬了,挽起袖子進了廚房,從年爸買來的幾大袋食材裡跳出菜譜上的那幾樣,豪氣地說,“看我給大川同學露一手!”
等到飯菜做齊,秦侑川像是掐著點來到他們家時,年峪興致勃勃地把他拉到桌邊,遞了雙筷子給他:“猜猜哪個是我做的?”
秦侑川幾乎沒看一眼其他做得或精致或酥香的菜,直接把筷子伸向了桌邊一碟黑乎乎蔫巴巴的茄子:“這個。”
年峪瞬間就睜大了眼睛。
猜中了也就罷了,可年峪還眼睜睜地看著秦侑川把那碟全家都沒人吃的菜,給吃了個一乾二淨。彆的菜碰也不碰,反而對年峪這道色香味都不全的菜情有獨鐘,吃完還照舊說了句:“好吃。”
這麼捧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