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隻好想辦法說服徐嘉樹接受這個事實,腦筋一動,張嘴就是連篇的歪理:“而且我覺得你用詞不太對,對我來說這叫‘重新開始’,對你來說,你根本就沒開始啊!”
徐嘉樹微微皺眉,目光不解。
年峪開始忽悠他道:“我問你,你喜歡的是以前那個文藝安靜的我,還是現在這個敢於在你麵前說不的我?”他見徐嘉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又馬上接著說,“你先彆下決定,聽我把話講完再說。”
年峪:“我覺得咱們以前那不叫交往,頂多是交朋友,還是普通朋友。你彆急著否定我,你想想,哪有正常交往的男男朋友沒做過少兒不宜的事情?”
徐嘉樹沉默了下,這點他其實不是不想,而是他克製住了。並且他跟年峪交往的理由,完全是因為豐一鳴,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對年峪付出真心,這也讓此時的他心裡有點虛。
他這一虛,年峪就更加理直氣壯了:“就算做不到最後,那也會情不自禁一下,但是我們什麼都沒有。愛情是一種化學反應,如果沒有原始衝動,沒有激素分泌,那就說明沒有愛上。”
徐嘉樹:“其實……”
年峪抬起手,示意他不要打斷自己的話,繼續說:“而且在我成為植物人之後,你很快就撇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單方麵被你分手,沒跟你生氣就已經很不錯了。你捫心自問,在我和你之間,你選擇了保全自己,那就說明你沒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在你的認知裡,我們還是單獨的個體,而不是命運共同體。”
年峪拿出自己的演技,低頭四十五度角看向地麵,哀歎一聲:“就算是換成豐哥,你也不會這麼絕情的吧?”
在這個時候點出白月光豐一鳴,可以說是畫龍點睛的一筆,讓徐嘉樹想要再邁出的那一步又遲疑了。
很好。年峪看著他陰晴不定搖搖擺擺的表情,最後再添一把火,撒了個小謊說:“其實我是為了你才變得那麼文藝的,你看我現在身上哪裡有你喜歡的特質?你記得我喜歡梔子花,如果我告訴你,我就喜歡大俗大豔的牡丹花呢?”
年峪把原主的記憶與自己的植物人觀察日記結合起來,推測了下,覺得徐嘉樹能把原主當成豐一鳴的替身,肯定不是因為長相,因為他倆長得一點都不像。
不是長相,那就隻能是氣質了。
豐一鳴是個作家,渾身散發著知識理性的味道,年峪估摸著徐嘉樹應該就喜歡這個調調的。
那他往反方向發展就準沒錯。
徐嘉樹確實很猶豫,可他卻也沒覺得眼前的年峪令人討厭,似乎脫下那層“偽裝”之後,年峪在他眼中變得更加真實,反而顯得更有趣了。
因此他就忽略了年峪說出了他本不該知道的,有關梔子花的事。
“所以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認識你呢?”徐嘉樹放輕了語氣,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他平時麵對其他藝人都從沒有這樣的低姿態的。
可年峪就是不買他的賬:“你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這不還是不尊重我嗎?”
他擦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渾身都是戲:“當然,徐總要是隻想要潛規則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年峪抬了抬眼,小小聲說,“不過我還是推薦你使用仿真娃娃,健康乾淨還能擺出你想要的姿勢,不比我這老胳膊老腿強得多了……而且現在的娃娃還有專業聲優配音,廠家三年保修,五年免費換新,還能定製你喜歡的明星臉。”
“……”徐嘉樹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這麼了解,你買過嗎?”
“沒,但是我看過廣告。”年峪深吸一口氣,苦口婆心地勸他,“方便你我他,性-福靠大家。拒絕亂搞,從我做起……你想知道小明的爺爺長壽的秘訣嗎?”
徐嘉樹快要被他氣蒙了,順口就答道:“因為他不亂搞關係?”
“不,是因為他不多管閒事,這跟上一題沒多大關係,我是為了調節氣氛才說的。”年峪攤了攤手,無奈一笑,“你看,真實的我應該是你最不喜歡的類型,你確定還要跟我說什麼重新開始嗎?”
徐嘉樹性格多疑,容易把彆人的話聽進去,再做個評估,這就讓年峪鑽了空子,要是換成豐一鳴那種性格的人,他認定了就不會管你說什麼,直接上去就完事了。
所以徐嘉樹一時間還真的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來。
就在他準備理清頭緒時,年峪他舅終於來到了停車場,一看這兩人對峙的畫麵就馬上走了過來,勾著徐嘉樹的肩膀熱情說:“徐總!這麼巧,我剛想你呢,你就來了。正好,我知道外麵有間茶室,咱們聊聊小峪的續約合同怎麼樣……”
外甥似舅,關在洲和年峪長得有幾分像,笑起來也有一對虎牙,把徐嘉樹看得一個恍惚,直接就被他拽走了。
等到他倆走遠後,年峪這才鬆了口氣:“看來見鬼說鬼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他剛才就是為了等他舅來救場,才故意把話說得這麼貧的,碰到徐嘉樹這種大佬,他寧可吃點虧抹黑自己的形象,也不想跟對方再扯上什麼關係。
不成想,他這句自言自語被人聽見了,秦侑川緩緩開著車過來:“你碰見鬼了?”
年峪努努嘴:“差不多吧,一個討厭鬼。”
年峪擺擺手不想多說,不讓秦侑川下車,自己打開車後蓋把那袋土特產放了進去。
看著年峪揮手朝自己道彆,秦侑川把車開出小區,路上透過車窗看見了和關在洲走在一起的徐嘉樹。
他的眸光冷了片刻,然後用藍牙給陳濱打了個電話:“……訂婚宴的邀請名單上,給我再添一個名字。”
那邊問添誰的名。
秦侑川用近乎冷酷的聲線說:“徐嘉樹。”
那語氣,不像是在邀請嘉賓,而是要弄死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