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咱們就再等一等。”
然而,正當此時,樓下卻突然起了一陣喧鬨,隻聽一人撥開麵前的其他嫖客,不住往前擠著,一麵擠,還一麵罵:
“讓開,讓開都讓開!老子今晚必收了那小賤胚不可!!”
一聽這聲音,紈絝們登時都來勁兒了,紛紛坐直身子,往下看——
隻見一個穿金戴銀的胖公子帶著幾個小廝,正趾高氣揚地撒著潑。而這人,他們也恰巧都認識——
幾年前來星野之都靠花錢捐出來的一個官,家中行商的。和銀止川還有仇。
當初銀止川家中出事,父兄都戰死,這人也不知道是不了解銀家在星野之都的地位,還是膽子太肥,竟可了勁兒地踩銀家。恨不得將銀家都滿門抄斬才好似的。
但沒想到朝廷還是倚重銀家,竟就這麼睜隻眼閉著眼地過去了。
“銀哥兒,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不是仇家不相逢啊。”
紈絝們登時都來勁兒了,嘻嘻哈哈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好像接下來要打起來才好。
“等等,都等等。”
然而趙雲升道:“先彆急嘛,且看看這位把咱們朱公子氣成這樣的小賤胚子長什麼樣!”
銀止川似笑非笑,卻把護腕護手都解了下來,擱在桌子上,道:
“行。待會兒這春宴一結束,咱們再去找他算賬。這狗東西還有一個時辰好活。”
從來跟著銀止川打架都不用負責的紈絝們熱烈鼓掌,起哄聲停不下來。
下麵,龜公敲著銅鑼,尖嗓叫道:“有請——第十九位新人入場!”
赴雲樓的春宴從來隻有十八人,若有超過的,則是必然有什麼特彆的地方,讓老鴇開出例外。
如此一想,其餘的圍觀者也都特彆期待,想看看這位第十九名入場者有哪裡不一般。
然而,令人未想到的,是這名新人入場之前,大家先聽到的卻是鐐銬聲。
清脆的,冷鐵碰撞的輕響,窸窸窣窣,混在衣料摩擦聲中,隨著主人的步伐,一步步朝木門處走近。
這和方才撒著花瓣,由小侍僮扶著,嫋娜地隨著琴音進場的姑娘們都太不一樣了。
他仿佛不情不願,卻被逼著,一步步走進這屈辱承歡的地方。
沒有人說話,琴音和琵琶不知何時也已停了,整個赴雲樓靜悄悄的。
緩緩的,一個身影出現在屏風後。
隻看輪廓,他的身形單薄消瘦,像還未長開的少年身形,有點清瘦。
但青.樓.妓.坊麼,吃得就是這口味道。
走出屏風了,眾人才見這人著青衫,戴著一塊銀麵具。
寬大的衣袖低垂著,遮住了戴在手上的枷鎖,隻能看見露出來的一點銀鏈子。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打手,一人手臂上纏著一根長鞭,壓逼著他。
似乎見他走得太慢,其中一個,還伸手推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