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源換到了金丹期所需的丹藥,還換了些靈獸用的東西,比如兩顆能讓靈獸快速煉化喉骨的啟靈丹,剛好二黃一顆球球一顆。接下來進入垃圾時間,隻剩下等待和更換容器,手機又沒信號,筆記本的電量也要撐不住,這時候怎麼辦呢?
聊天啊!
吹離火啊!
難道還論法嗎?
安以源覺得自己邁出了一大步。
有些話,Q上很容易說出口,到麵對麵再說,則是一場挑戰,需要克服一些東西,比如良心、節操和羞恥。
眾位都懂的。
總之,在初時的不適後,經過短暫的適應期,安以源已經能麵不改色地對著明流吹離火了,儼然是個真金不怕火煉的腦殘粉。
明流好感度UPUP。
安道友真是太有見地了!
當然,兩人也不是隻在聊天的,偶爾也會修煉。
處在靈氣濃鬱的秘境,又有靈液輔助,明流自感一日千裡,安以源……嗯,比夢裡還是差點。
秘境終歸要關閉。
當感受到那股斥力時,兩人連忙收拾東西分贓,然後被扔了出去,突兀出現在昆山——
差點被記者拍到。
剛剛禦劍製造了個靈異事件,頭頂的天空便積聚起烏雲。
明流大驚,“不好,是我的天劫!”
安以源:“???”
天色晦暗,黑雲壓山,明黃的閃電在其中舞動如長蛇,明流臉上已失了血色,苦笑道:“應是我在秘境中有了突破,到達衝擊元嬰的邊緣……現在跑也來不及,連累你了,安道友。”
在各類仙俠裡,往往有這麼一個設定:修士渡劫時,原則上隻能靠自己,如果有彆人和他在一起,那麼不好意思,天劫會認為這個彆人是幫手,懶得管實際原因,簡單粗暴一道劈了。更慘烈的是,因為妄圖作弊,天劫的威力會有所增加……
該說天庭碎片的鍋嗎?
因為擁有隔絕天劫的權限,所以在裡麵怎麼突破都沒事,出來立刻全趕上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安以源拍拍明流的肩膀,“儘快布置吧。”好在沒留在原地,否則那些凡人也難免被牽連。
明流堅定臉:“嗯。”
身為太微掌教愛若珍寶的獨子,明流很少有這樣驚險的經曆。
以往哪一次,不是有爹爹保駕護航?
明流心中微有些慌亂,瞬間,他想到生長的招搖山,想到被連累的朋友,想到偶像離火靈尊……胸中漸漸有了勇氣。
不論如何,明流受到的教育是最好的。
少年修士在昆山空曠處擺陣,神情凝重而冷靜,即使身側有細細哭聲傳來,也完全不為所動。
安道友會處理的。
安以源:“…………”
大白兔:“嗚嗚嗚,嗝,嗚嗚嗚……”
安以源仔細回憶了一下這隻兔子哪來的,半晌道:“你是那隻穿山甲?”
一直生活在秘境裡,被人參精壓迫,寶貝沒了索性跟著來到外界,又遇上天劫估計馬上就要GG,所以嚇到變形兼變色?
這個操作有點厲害。
大白兔抽噎著道:“我、我是兔子……你、你們都吃兔子……”
安以源大概明白它的意思。
因為很多動物都吃兔子不吃穿山甲,所以兔子精學會了變穿山甲,至於挖洞,聽聽狡兔三窟這個成語,便知道兔子打洞也是很厲害的。
第一道天雷劈下。
明流坐在陣法中央,安以源在他身旁,兩人頭頂滴溜溜轉著個罩形法寶,正是先前抓穿山甲用過的。
它的靈光,此時已黯淡些許。
“嗚嗚嗚……”
兔子又嚇哭了。
安以源把傷心地不能自已的兔子抱進懷裡揉毛,發現經過濃鬱靈氣滋潤多年的兔毛就是不一樣,摸起來特彆軟特彆絨特彆爽,忍不住多摸了兩把。
擼貓和擼兔似乎有相通之處,大白兔哼哼唧唧地停下哭泣,睜著紅紅的眼睛,悲觀道:“我們能活下來嗎?”
安以源實話實說:“不知道。”
大白兔生氣地抬後腿蹬了他一下,懼極生怒:“你快想想辦法!”
靠著明流一個來護住他們三個,是很難的。
沒錯,大白兔也算,它是獨立的。
安以源拎起兔子後頸皮瞅了瞅,“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認我為主;死。”
話語理智而平淡。
兔子不情不願,卻也知道時局所迫:“我、我認主……”
安以源微笑:“很好,這樣目標就少一個了。”兔子精附屬於他,天劫會當兩人組隊而非三人。
這次認主是按正統步驟來的,安以源煉化了大白兔獻出的精血,代表絕對的控製。以往的靈寵沒有這個形式,卻是《大衍天數·靈獸篇》的作用,直接跳過這個帶有強迫意味的階段,以雙方的感情來參照。
二黃布布球球仨萌新至今不知道需要精血,小七大概是選擇性遺忘,大橘約定的是先學會開車。
交談間,第二道劫雷已劈下。
頭頂罩形法寶的光芒愈發黯淡,這黯淡已傳導到了布陣使用的其他法寶,安以源能清晰地看到一塊龜甲上的裂縫。
兔子又哭了起來。
自結丹起脫離凡俗,在那以後,修士每次提升品階,都會引來天劫。
安以源看過資料,除非罪大惡極或功德如海,否則大夥的天劫規模都差不多,幾品幾道雷,明流渡的是三進四的劫,本身修為三品,雷霆應有三道,威力遞增,具體規律嘛……乘方級遞增?
難怪兔子在哭。
可隻會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明流有足夠的續航丹藥,這點不需擔憂,他所掌控的道法裡也沒有什麼能對遠在烏雲之中的劫雷進行削弱的,不過,用科學的方法去考慮的話——
避雷針了解一下?
明流在調整呼吸間聽到安以源的問題:“需要雷霆煉體嗎?”
或許是聊了許久離火的原因,明流瞬間理解了安以源的話,“這次不需要,能引走全引走。”三進四的劫雷起不到多大作用,招搖山有法子彌補。
“穩妥起見,你還是要準備撐過第三道。”
“好。”
準備不足的弊端真心明顯,比如時間不足,地點不多,隻能隨便選了個地方弄了個極簡版的陣法,又承接了雙人份的威力……
安以源將儲物手鐲裡的山放了出來。
仍然望不到頂。
突然想到古之天柱不周山,這個算迷你版?
內視儲物手鐲時,安以源是可以看到山頂的,之前在秘境等挖洞期間,他把放在小夥伴那裡的戶外用品都取回來,一點點地掛在了這座山上,山峰和山側邊突出的岩石上都有,不少是金屬製品,客串下避雷針應該不成問題……吧。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明流抓緊時間閉目養傷,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座多出的、“長”著奇怪東西的山。
“…………”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吐槽了。
兩人相視一眼,在天際轟隆隆的雷聲中同時擺出標準的打坐姿勢,運轉全身靈力以防禦,緊守靈台空明——誰也不會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奇謀,紮實的基本功才是基礎。
大白兔不解地看著這兩個人類:他們、他們都不怕的嗎?表現地這麼平靜。
人體本就導電。
沒了法寶的庇佑,安以源能感受到在身上流竄的電流,這種強度顯然是已被削弱了許多。
這波穩了。
明流應該在結嬰,安以源內視己身,看到那片熟悉的星辰之海,金丹停滯在空中不再旋轉,而在……融化?!
的確是融化。
如同遇到高溫的蠟燭,慢慢變成一滴滴金色液體,卻沒有分散,而是從液態,又聚合為金丹的模樣。
重組的金丹更為凝實,吸納的靈氣也更多。
總之是好事。
安以源睜開眼睛的。
陣法早沒了,法寶都破損,兔子在擦眼淚,明流似乎仍在結嬰,周身靈力湧動。安以源想了想,取出手機,果不其然看到N個消息和未接電話。先給鐘落回了電話說明情況,又給明和也打了一個,過了會兒,軍方的直升機到了。
因著靈異事件的緣故,附近本來就埋伏著記者驢友什麼的,而這些人出了名的好奇心和作死心強,山巔被雷劈的時候不敢過來,雷劈完了上來看看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可這樣的地方,不適合凡人亂闖。鐘落喊了人來收拾殘局。
從直升機下來的顯然是熟練工,全副武裝、有條不紊地摘取附近的草木,用儀器測試采集各種數據,看著一副準備進行科學研究的樣子。明流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看到安以源抹去嘴角的血,臉色有點蒼白地把一張困靈符貼在兔子身上,看都不看那充滿不可置信的紅眼睛,將它用袋子兜著遞給了士兵。
明流奇道:“哪來的兔子?你的靈獸不要了?”
“先前那隻穿山甲是它變的。”安以源微笑,一臉正氣,“我覺得上交給國家挺好的。”
秘密多,慫,哭包,關鍵時候除了哭啥也不會……
沒卵用。
他收靈寵,也是有門檻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