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六十八章(2 / 2)

作為佐證,完顏宗望還派出了使者勸降。

使者很是彬彬有禮,“前番郎君攻宋時,靈壽上下皆識時務,郎君因此不曾行懲戒事,而今足下難道忘了嗎?”

靈壽的縣令不姓曹,但娶了一位曹家分支的女兒,因此可稱一句曹家的好女婿,聽了這暗含威脅的話語,就將眼睛望向這支守軍的指揮使,也是曹爍的一位叔父。

“此一時,彼一時也。”指揮使說,“去歲河北暗弱,金人勢大,我等既無兵甲,自然也隻能安身守命,而今聖君既派援軍守土,我等世受國恩,敢生二心?”

“足下說了這麼多,”使者笑道,“句句都是公主。”

指揮使就冷笑一聲,“我家既為帝姬母族,有何需遮掩之處?”

“天下人皆知,自然不需遮掩,但王師至此,足下隻要登城望遠,看一看旗鼓威儀,”使者說,“難道也不能回心轉意嗎?”

這話裡威脅就更強了,甚至令一旁的曹家女婿臉上都露出了懼色,頻頻去看指揮使的臉。

金人的使者就微微一笑,趁熱打鐵:“指使為公主母族,公主自來河北,曹家錢糧不儘,流水一般送進真定城中,都給了公主,已是天大的人情了,公主卻連指使這條命也要用儘了去,豈不是太苛刻了些?”

“我家豈止出錢出力,幾乎大半個家當都搭進了真定附城裡,”那位指揮使笑道,“若我一夕獻城,豈不前功儘棄?”

使者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消息傳回到城外的中軍帳時,完顏宗望正在洗洗涮涮。

他是個很愛乾淨的人,但不巧的是他又是個小胖子,天一熱,他就很難受,雖說發兵時已經過了中秋,但白日裡行軍,身上裡三層外三層的甲胄一套,還是免不得大汗淋漓。

完顏宗弼和左瀛被召進帳時,他的兄長已經換上了一件寬鬆的中衣,正在有條不紊地穿袍子。

“阿兄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完顏宗弼說,“可要宣醫官?”

“沒什麼要緊,”完顏宗望說,“為什麼不請左先生坐下?”

“郎君尋我前來,”左瀛問,“是為靈壽之故?”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們去年第一次攻宋時,由於絕對主力郭藥師的潰敗與投降,河北除了少數幾座大城之外,其餘州縣滑跪得其實很迅速。而完顏宗望當時一心要迅速撲向汴京,逼迫那軟骨頭愛修仙的皇帝立一個城下之盟,所以他也沒有對這些表麵上臣服——至少不搗亂的州縣搞什麼換血和深耕。

他向他們要求稅賦,也就是將本應交給大宋的那部分錢糧交給他,這些州縣也都乖乖給了,縣令要是不好意思,城裡的狗大戶也會趕緊湊齊,這其中也包括了靈壽縣,哪怕劉韐就在幾十裡外的真定城中,這些宋人當中的有錢人、士大夫們也沒想過要與他共進退,同生死。

朝真公主一來,一切都變了。

“我見過她,其心如鐵,不可轉也,”左瀛說道,“郎君須勝她,到時整個河北皆入郎君彀中。”

完顏宗望點一點頭,“我今親至靈壽,正為此來。”

靈壽縣被圍,自然是要求援的。

消息傳到真定城中,大家就開始議論紛紛——要不要救靈壽?救的話,怎麼救?出多少兵力?誰來帶隊?什麼時候發兵?

金人圍著靈壽,但不打,而是將主力擺在通往真定的路上,擺明了要真定的守軍出城同他們打一場堂堂正正的野戰。

打不打?

傳閱過金人圍城布營的草圖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上首處的帝姬,看她坐在那裡,從容不迫,鎮定中有威儀風度的模樣。

而趙鹿鳴不知道應該看誰。

她什麼都知道,她一方麵知道完顏宗望就是要圍點打援,而操練了不足半年的宋軍極難與這支金人主力相抗衡,另一方麵她又無法坐視靈壽陷落。

她的準備還不充分,可時間根本不允許她準備充分。

那些黑暗裡的高山一瞬間又升了起來,向她壓下來,壓得她一瞬間喘不過氣。

忽然有人說話了。

“咱們總歸要同他們打上一場,”嶽飛說,“野戰不能製敵而求國之重,不可得也。”

她吃驚地抬起眼睛,“鵬舉有什麼好辦法嗎?”

“臣現在還沒有,”他說,“但真定九月裡秋雨連綿……”,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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