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桐市之前, 全班給尤霓霓辦了一個歡送會,害得她哭成了狗。
臨彆的時候,雷正平最後一次叮囑她:“去了新學校就好好學習,千萬彆把遲到大王的稱號帶過去了啊。”
尤霓霓哭著點頭答應。
事實上,她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隻不過剛回去的那幾個月,尤霓霓過得不太好。又或者說是,她故意不讓自己好過。
就像趙慕予之前預料過的那樣, 她下意識地抗拒新環境。
儘管有路程陪著,新同學對她也很友好,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始終記掛著桐市的人和事,她總覺得生活裡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在那半年裡, 對來她說,唯一的好消息大概隻有陳淮望考上理想大學這件事了。
更讓她開心的是, 他沒有放棄攝影。
為了這一臨時的決定,除了文化課,他還必須得另外準備藝考。
雖然時間過於倉促,但被上帝開了全景天窗的人總會受到好運的眷顧, 所以藝考最後當然是圓圓滿滿地收場。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 張唯笑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還特意給她打了一通電話炫耀。
“看吧霓霓, 我就說大佬會考c市的大學吧!他果然來找你了!”
尤霓霓剛和陳淮望打完電話,正處於同樣的興奮中。
可她沒被喜悅衝昏頭腦,一聽這話,找回理智, 反駁道:“笑笑,你清醒一點,他來c市是因為最好的藝術院校正好在這裡,僅此而已,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管不管。”
張唯笑選擇性地無視她的解釋,強行把他倆鎖上,並吞下鑰匙,最後提醒道:“反正大佬去了你的地盤,你就應該好好照顧他,要不然小心被大學裡那些女生趁虛而入!大學可不比高中!”
尤霓霓知道她是好心,可惜對於這種話,她通常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而且,就算她想照顧陳淮望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自從回了c市,尤霓霓就被壓在了學習的五指山下。
本來她對學習一向都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隨緣態度,再加上轉學前,她的成績好歹還能勉勉強強混個中等。
因此,一開始,她對自己的要求是,隻要每天不遲到就是好樣的。
直到經曆了第一次月考,她發現自己變成了吊車尾,這才醒過來,認清現實的殘酷。
現在,唯一能讓尤霓霓有一點點優越感的隻有追星這件小事了。
在得知她之前讀的是桐市三中後,大家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你在學校見過江舟池嗎”。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深藏功與名,謙虛地回幾句,免得拉太多仇恨值。
實際上,她心裡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豈止是見過,她還說過話呢。
可是,這有什麼用啊,高考又不能加分。
……
一想到這個現實問題,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人又蔫了。
在一群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學霸同學中間,她完全沒辦法再心安理得地廢柴下去。
一方麵,她還是稍微有點羞恥心的,另一方麵,她覺得自己代表著桐市,絕對不能拖它的後腿,必須要努力學習。
於是,長這麼大,尤霓霓第一次感受到學習的壓力,而且還是自己給自己的,實在難得。
而這種壓力隨時時間遞增,並在升上高三以後達到最高值。
每天她忙得昏天黑地,連覺都沒怎麼好好睡過,更彆說和陳淮望見麵,睡前回一回積壓了一整天的消息算是她唯一的輕鬆一刻了。
所以,即使陳淮望來了c市,他們之間的交流還是基本上靠手機完成。
這樣的高壓狀態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
六月八號那天,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尤霓霓徹底解脫,走路帶風,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是整條街上最酷的崽。
還沒走出學校大門,她就已經開始忍不住暢想美好未來了。
原本她很早之前就計劃好了,高考完第二天回一趟桐市,和好久不見的小夥伴好好狂歡一下,無奈計劃趕不上變化。
謝師宴正好安排在明晚,卡在中間,而且後天他們一家人還要和路程一家人去旅遊。
如果要回去的話,時間太緊,玩也玩不痛快。
在這種情況下,她隻能把回桐市的計劃推遲到旅遊結束以後。
而陳淮望呢。
儘管在同一個城市,見上一麵不是什麼難事,可他最近忙著拍攝期末考試要交的作品,應該沒空見她,所以她直接把和他的見麵時間排在了最後麵。
對於這個滿滿當當的新安排,尤霓霓很滿意。
誰知道一出學校大門,好不容易重新規劃好的計劃又被打亂了。
因為她竟然看見了陳淮望。
尤霓霓出來得算早,所以外麵還沒有什麼學生,全是焦急等待的家長。
陳淮望站在其中,似乎等她有一陣子了,點了支煙打發時間。
即使穿著一身再簡單不過的白色短袖黑色長褲,他也是人群裡最醒目的存在。
不過,看見他的瞬間,尤霓霓並沒有朝他飛奔而去,而是腳步一頓。
她壓根兒沒想過陳淮望會來。
雖然他們每天都有聯係,但是像這樣的見麵機會在這分開的一年半裡並不常見,上一次似乎還是寒假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這會兒見到他,尤霓霓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覺得他好像變得成熟了,又好像還是以前的少年。
她甚至有點不好意思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