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數百年前,一群因為肆虐的戰火而失去家園的流民機緣巧合下找到了一處位處深山, 人跡罕至的地方。
親身感受過戰爭可怖的他們不僅沒有因此心生嫌棄, 反而如獲至寶一般地決定於此定居——畢竟再怎麼說, 這種窮鄉僻壤,從來都不會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看重,同時也意味著他們的處境會更加安全。
滿懷希望的流民們開始起早貪黑地開墾田園, 建設房屋, 很快便將原本的長滿荒草的土地變成宜居的小村。然而正當他們遐想未來美好平靜的生活時, 盤踞在這座山林的一頭大妖找上了當時的村長,聲稱他們占據了原本屬於它的土地, 需要付出代價。
畏懼於妖怪的強大叵測, 村長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每隔一年都會為它獻上村裡的一個村民作為祭品。
不是沒有心中不甘的人想要反抗, 又或者是逃跑,但是在一位反抗者被那隻妖怪生生撕成碎片,逃跑者無論如何都跑不出大山所在的範圍後, 那些反對和逃避的聲音也漸漸消散了。
剛剛得見曙光的生活重新墮進不見天日的黑暗, 大起大落下幾乎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迷茫,放棄抵抗, 徹底成為了被妖怪圈養的另類家畜。
直到某一日,一位名為仁矢的過路人偶然經過了這個被絕望氣息籠罩的村落。
得知事情的原委,
心地善良同時也身懷絕技的他決定幫助即將崩潰的村民, 恰好每年的「上貢」時間即將到來, 他便假扮做祭品, 被村民們用木轎抬上了山。
經過一天一夜堪稱驚天動地的戰鬥,大無畏的勇士終於打倒那隻作惡多端的妖怪,令人悲傷的是,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為了不讓妖怪的殘魂歸來複仇,在仁矢臨終前的囑托下,村民們把妖怪的屍體扔到了距離村子不遠的大湖裡,並向當時有名的幾間佛寺古刹分彆求了許願池中的一叢荷花,栽種到埋葬著妖怪的湖水中,年年如此,直到淨蓮覆蓋了整片湖麵方才告終。
同時,悲痛萬分的村民們為那位了不起的英雄立了碑銘,建了祠堂,在他犧牲的那一日,舉辦盛大的祭典,紀念他為村子付出的一切。
這個故事和習俗經由長輩的口述和身體力行,數百年間代代延續,至今仍未斷絕傳承。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我看啊,頂多再過一兩代,祭典可能還在,故事卻不會有多少人記得了——現在的人們啊,都在信什麼「科學」,和妖怪戰鬥還失去生命的傳說,對他們而言,也許就是個笑話吧。”
耐心向莫白芷幾人講述完這個漫長故事的花子婆婆神色落寞地歎了口氣,“村子裡的有些人,特彆是年輕人,早就不樂意再留在這樣偏遠荒僻的地方。去城裡讀過書,見過世麵以後,我們這樣的小村子自然留不住人,現在還願意住在這裡的,隻有像我這樣的老人家,還有一些念舊的中年人嘍,平時裡道上空蕩蕩的看得人心底發慌,因為人數太少,祭典舉辦的間隔也越來越大,從每年到五年一次,可也就是舉辦祭典的這幾天,從村子裡走出去,但又有些貪熱鬨的孩子才會帶著幾個朋友,又或者一個人回來......不管怎麼樣,能回來就好——名取你也是,這麼久,還能記得蓮村,又帶了這麼多朋友過來,花子婆婆等會就燒一桌子好菜,讓你們嘗嘗鮮。”
“這可是件大工程,花子婆婆,請務必讓我們幫忙。”
他們這一堆人的夥食若是全都交由花子婆婆一人,可不得把老人家累壞了,所以刀劍男士中精通廚藝的幾位——比如說燭台切,還有歌仙——紛紛自告奮勇。
“好好好,男娃子會下廚好啊,比我家那半步不肯進廚房的老東西好多了,小夥子長得可真俊,叫什麼名字啊?”
花子婆婆笑眯了眼,朝最早表態的燭台切問道。
“我是燭台切光忠。”
“哦,燭台切,聽起來跟個蠟燭頭似的,我就叫你小燭吧,多大年紀了,成家了沒?”
因為村子裡愈發寥落的境況而擔憂的情緒並沒有困擾花子婆婆多久,豁達樂觀的老人家自然而然地開始嘮嗑起家長裡短的小八卦。
“......”
在初來蓮村的那次已經感受到花子婆婆在這方麵能力的名取周一嘴角一抽,默默放慢腳步借著高大的太郎擋住身形,在心裡為燭台切點了一排蠟燭。
“年紀,大概八百咳咳,二十來歲吧,成家什麼的,暫時不在計劃中。”
猝不及防的問題讓燭台切起了一腦門的冷汗。
“二十來歲,也到了考慮成家的年紀了,不然到時候年紀大了可就麻煩了,和花子婆婆說說,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十裡八鄉的好姑娘,花子婆婆可都記在腦子裡呢,我和你說......”
燭台切:——救命!!
“嘛,花子婆婆,過來過來,我和你說件事。”
嘴角無聲地揚起一抹弧度,閒不住的某仙鶴湊到花子婆婆身邊,低聲在她耳畔說道,“光坊他因為眼睛的緣故,向來都有點自卑,但他其實一直都很想找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的,等會他要是推拒,肯定就是又鑽牛角尖了,您可要多勸勸他。”
聞言,老來愈發心軟的花子婆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燭台切臉上的眼罩,眼中充滿了憐惜,“包在花子婆婆身上吧,你是......”
“鶴丸,鶴丸國永。”
“真是個關心同伴的好孩子。”
花子婆婆很有長輩buff地抬手摸了摸鶴丸的頭發。
忍笑忍得快要腸子打結的鶴丸:“不敢當,不敢當。”
不明真相的咪醬:他是在幫我引開花子婆婆的注意力麼?真不愧是伊達組的好兄弟。
看穿一切的大俱利:——鶴丸這家夥,絕對又在想什麼糟糕的主意,我得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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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在下午四點正式開始,會一直持續到淩晨。
“嗷嗚——”
一口啃下小半邊蘋果糖的亂幸福地捧著臉頰,“酸酸甜甜的好好吃~~主殿您要不要也來一口?”
小短刀努力踮著腳尖,想把蘋果糖伸到自家主殿嘴邊。
一路上已經被刀劍男士們各種投喂的莫白芷揚唇輕笑,俯身在亂沒咬到的地方啃了一小口,“——多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