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這個名字平凡無奇,可若是與自己的猜測相結合,再加上近來的經曆,他腦海中第一個閃出的念頭,自然是日前剛剛被帶走審問的神宮櫻。
是她的同黨?亦或是與和她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那位暗墮三日月有關?
莫白芷強自按捺住浮想聯翩的思緒,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環和春緋救出來再說。從男人話語中流露的情緒來看,對方明顯處於瀕臨失控的煩躁狀態,要求得不到滿足的時間一長,落在他手上的人質勢必會受到傷害,導致更加不可挽回的事態。
自家邀請好友來放鬆的度假之地竟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意外,鏡夜此時的臉色已經用陰沉來形容已經不足夠,每一個離他稍近的人都能夠感受到那懾人的低氣壓,更何況幾乎是直麵他全部怒火的療養島負責人。
——莫白芷想方設法地和男人對話,拖延時間之際,其餘眾人也沒有乾看著。
“鏡、鏡夜少爺,請稍等片刻,調出這麼龐大的監控也是需要時間的。”
中年男人說話時甚至顯出了幾分哭腔,可想而知他究竟慌亂到了何等地步。
借用了光的手機聯絡到這片療養場地目前負責人的鏡夜聞言,薄唇微勾,那抹笑容冰冷而譏誚,“我希望到時候麵對須王家族的掌權人,你也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須王家族......
手機另一頭的男人腿一軟,若不是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眼前的桌子,估計現在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那可是眼下日本最有權勢,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上七家之一,便連鳳集團在其麵前也難望項背。作為管理者的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混到島上的入侵者便已經犯了大忌,若是再因此折了須王家族唯一的繼承者......可以想象自己的餘生會如何「精彩」。
“好了,好了!”拚命催促下終於得到手下那群人彙報的男人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狂喜之下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刺耳,“監控顯示,須王少爺和藤岡小姐自從進了體育館後就沒有出來。我已經讓下屬調出了體育館內部的監控,他們現在就在,就在......噝——”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男人便倒抽了一口涼氣,先前由於劫後餘生而熏熏然飄起的心臟再度沉甸甸地墜下,堵得他眼前陣陣發黑,沉默片刻後方才支吾著彙報道,“他們......不見了。”
“不見了?!”鏡夜的語調上揚了許多。
“不到一秒的時間!”調轉監控錄像帶重新確認了一遍的男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監控拍下了他們進入大門的時間,然後他們的身影就消失了,前後不到一秒。”
“......你確定?監控有沒有被人動了手腳?”
“不可能的,鏡夜少爺,且不說我們島上係統的防護等級,事發到現在不過一小時的時間,想要篡改這麼多的影像根本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這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被那不斷重複的詭異畫麵刺激到的中年男人毫不猶豫地斷言。
很快,理智回籠的他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何等荒謬。
不是人做的,那又是什麼?難不成還是妖怪?
一聽就知道是推卸責任的托詞。
“不是,鏡夜少爺,我的意思其實是,那個綁架犯一定用了什麼特殊的技術......”
男人正絞儘腦汁想著解釋的理由,卻聽得手機另一邊的那位貴公子忽然匆匆扔下一句「有情況繼續用這個號碼通知我」,然後便結束了通話。
為了信息共享,和負責人的通話過程中鏡夜一直開著免提。
男人那句激動之下脫口而出的判斷讓眾人一時默然無語。
“少主,這件事聽起來還真挺像妖怪的手段的。”冰麗小心地扯了下陸生的袖口。
“的確。”陸生讚同地點了點頭,而後鎖緊了眉頭,“如果鴉天狗在這兒就好了。”
打探消息,追蹤目標一向是鴉天狗一族的拿手好戲。可惜這次出門事出突然,再加上同行之人又有白芷,奴良組的群妖放心,他自然也沒有多慮。
“該不會真的有妖怪作祟吧,小光,好可怕!”佐為膽戰心驚地縮到了進藤光身後,俊秀的麵容上滿是驚恐。
“你都是幽靈了還怕什麼妖怪,半斤八兩不是嗎?”
“但是,妖怪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嚇人啊QAQ”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那邊正和綁架者溝通著的莫白芷似乎也遇到了困境。
“你手上的那兩個人是你目前唯一的籌碼,如果你還想救回神宮櫻的話,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才是你最應該做的。”
“你都說了有兩個人了,審神者。”
最初的怒火平息後,恢複冷靜的綁架者似乎開始享受起這樣掌握一切的快/感。
“如果少了一個的話,還有另一個呢。”
“......”
將手機遞交給守在一旁的長穀部,莫白芷抿緊嘴唇,從特製的口袋中取出了許多空白的符紙,低聲念誦完簡短的咒文後,猛地向上一拋。
大量的靈力灌輸下,那些符紙方一離手,便化作了翅羽乾淨,眼眸烏黑的鴿鳥,在空中彙聚成一團雪白的球體後又迅速向著四方飛散,場麵蔚為壯觀。
“主殿!”
長穀部連忙伸手攙扶住臉色煞白,身形不穩的莫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