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個人的判斷,您剛才的那些話,除了給異性帶來輕浮油膩的感覺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用處。”
“......哦。”
輕浮、油膩。
覺得自己的膝蓋疼得厲害的信弦的就連回應聲都變得乾巴巴了。
“您今年也十五歲了,的確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但是一味在遊戲上麵培養與異性/交流的經驗還是不夠的,要不,這次宴會後,我可以給您安排幾位......”
“等、等一下啊,誰說我是對異性有心思了,南星,我明明——”
眼看著自己要是再不表態,接下來的日子很可能就要麵對一大群對自己有心思的懷春少女的信弦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連連擺手想解釋些什麼。
“原來不是異性麼,怪不得您一直在拿我做實驗對象。”
莫白芷表情比先前還要微妙了幾分,“沒關係的,Boss,我們妖怪的倫理觀不像人類那麼森嚴,就算您是......咳咳,我也沒有意見,那麼,需要我安排您認識幾位黑市其他勢力裡的年輕少爺嗎?”
“務必不要,拜托了。”
信弦徹底眼神死了。
他家的秘書長貌美如花,認真負責,精明強乾,足智多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感情上麵,實在太遲鈍了。
不是說好狐妖都是及時行樂,放浪不拘小節的種族麼,為什麼裡麵會冒出南星這麼個冰山禁欲款的怪胎,攻略起來的難度簡直堪比西天取經。
連頭頂上的呆毛都焉噠噠地垂下來的信弦趴在桌麵上,目送著要趕著去布置其後事宜的南星的背影,無精打采地長歎了口氣。
****
“先生,邀請函已全部派發完畢,除了伊甸園的那位新當家沒有當場表態外,其餘首/腦皆表示會如期到來。”
一身傳統執事服的俊美青年微微俯身,恭敬地呈上情報。
“伊甸園的那位麼,並不值得意外呢。”
正在小心翼翼地修剪手中的嬌豔無比,花瓣上猶自滾動著露珠的玫瑰花束的黑發男人聞言,輕笑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銀剪,“計劃執行得如何?”
這個沒頭沒尾,顯得十分突兀的問題並沒有對執事青年造成任何困擾,他從容自若地開口答複道,“遇到了瓶頸,除了已經做出表態,屆時定然逃不出清洗的幾人外,其餘數位都表現得遠不如此前積極,多為中立,還有少數幾人有倒戈傾向,已被列入斬草名單之中。”
“這樣啊......”
聽青年彙報的時候還沒忘記將手上的玫瑰花束調整出漂亮結構的男人饒有興致地把玩著邊沿的一朵玫瑰花苞,“一艘因為內部鬥爭而岌岌可危的將沉之船,奇跡般地在幾個月內死灰複燃,破損之處被堪堪修補,重新有了延續下去的機會,若不是親身經曆,倒還真有某些勵誌裡爛俗橋段的既視感。”
“......”
早已學會在男人發表感想之時保持沉默,直至他親口發問時再做表態的執事青年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這一切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禮彌君你不必說,讓我想想......”
樂此不疲地用漂亮的塑彩禮紙以及綴著剔透寶石的緞帶將花束最後的包裝工序一道完成的男人眨了眨眼,像是一副剛剛想起的恍然大悟模樣,“是那個小少爺,哦,不對,現在應該尊稱為伊甸園掌權人的那位被一對漂亮的妖怪兄妹帶回來的時候開始的吧,秘書長這種職位,一開始明明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像是臠/寵般以色侍人的閒職——到現在來看,卻是不知不覺變成了一頭大權獨攬,龐然大物般的怪物了呢,有趣,當真有趣。”說到最後忍不住撫掌大樂的男人將一早就親手寫好的卡片輕輕插/入花束的間隙。
“現在的話,他應該還在處理拍賣場的內務吧。禮彌君不需要避諱外人,把它親自送到那位了不起的南星秘書長手上,順便為我稍上一句——「期待我們的再次相遇」。”
“是。”
接過那叢仿佛燃燒著火焰般鮮豔亮眼的玫瑰花束的執事青年麵不改色,就好像身為勇者之地掌權者的男人大喇喇地用近似於「示愛」般的手段向敵對勢力首/腦的心服發出邀請這件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那麼接下來,南星你又會帶給我怎樣的驚喜呢?”
極占位置的大束玫瑰花被帶走後,空下來的桌麵上很快被敬職敬責的仆從們擺上了主人喜愛的巧克力泡芙和蜂蜜蛋糕,以及最為純淨的紅茶。
悠閒地享用著午後甜食的男人腦海裡不經意地閃過那天典禮之後的晚宴上,躲在角落裡微笑著用各色各樣的蛋糕蜜餞等甜點投喂自己妹妹的狐妖的殊麗麵容,心中倒是愈發期待起即將在今晚舉辦的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