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章
“怎、怎麼可能......”
本能地想要把那振不斷散發出清淨靈力侵蝕著身體的大太刀拔出, 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根本無法動彈的羽衣狐睚眥欲裂, 眼底甚至浮現出隱隱的血絲, 那不斷從自己身體裡流失的力量, 恍惚間讓她回憶起四百年前那場刻骨銘心的失敗。
麵容妖冶俊美的滑頭鬼之妖, 以及他手上所持的, 無情剝奪了自身數度輪回,不惜吞噬活人生肝積累而下的磅礴妖力的靈刀——彌彌切丸。
總算趕上了。
另一邊自高空落下, 順帶擊碎了最後一個傀儡偶身上刻印的莫白芷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這次出行要對付多是妖魔鬼怪一流,在這一行上算是家族產業的花開院龍二友情給他提供了不少工具,那枚能夠短暫化身強力靈刀的咒符也是其中之一。
“身體怎麼樣?”
一切既已塵埃落定, 莫白芷第一時間趕到堀川身邊,將他攙扶了起來。
“咳咳,沒事, 總之碎不了刀......歌仙那邊呢?”
捂著胸口咳嗽一陣, 在莫白芷的應急手入下臉上總算恢複些許血色的堀川搖了搖頭,語氣急切地詢問起另一位同伴的情況來。
“唔, 他也還好。”
原來你們評價身體受傷的標準是按碎刀來的嗎?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都很不對勁吧!
槽多無口的莫白芷招呼著兩個紙式神把已經恢複意識,但失去了活動能力的歌仙扛到堀川身旁,加大了靈力的輸出量, 開始為兩人同時治療。
“......是我拖累大家了。”
方一清醒,就看到渾身滿是傷口,幾乎就沒有一處完好肌膚的堀川, 以及難得在戰後變得有些狼狽的執法者, 腦海中迅速浮現出自己推開堀川後便眼前一黑, 昏迷過去記憶的歌仙垂眸咬唇,俊秀的麵容上寫滿了愧疚。
“不是,明明歌仙桑是為了我才......”
“停。”
眼見兩位付喪神又在搶著背鍋的莫白芷真是好氣又好笑,如果不是眼下要專心給他們手入,早就一人賞一個爆栗了,“明明就是立下了大功,為什麼你們現在卻全都是這種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
“欸?”
回顧此前的戰鬥,隻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給執法者拖後腿的歌仙和堀川麵麵相覷,俱是一臉茫然。
“欸什麼欸?你們以為京生的那些傀儡偶是那麼好對付的麼,如果不是你們幫我引開了羽衣狐,這局的成敗還很難說呢。”
說到這裡的莫白芷收回手掌,感到少許昏沉的他揉了揉太陽穴,確定刀劍男士身上隻殘留了些許無關痛癢小傷口的他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好像剛才戰鬥的時候消耗的靈力太多,現在有點不夠用了......抱歉。”
“不不不,您完全無需和我們致歉!”
“靈力消耗過多對身體的損傷可不小,執法者您趕緊休息一會吧!”
一時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戰鬥力被審神者碾壓這種小心思的兩人連忙跳了起來,轉而把莫白芷按在了地上。
“你也彆一直這樣瞪著我了,羽衣狐,”盛情難卻,隻能暫時坐在地上放鬆身體的莫白芷不經意間瞥見了被他「釘」在地上的女子翻湧著無數漆黑情緒的視線,嘴角一抽,“真正把你賣得乾淨的人可不是我,是京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算是救了你。”
“......對了,京生他人呢?”
從生死一線中兜兜轉轉回來的堀川此時才想起了他們此行的真正目標。
他這個問題不提還好,一提,莫白芷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跑了......不對,或者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到場,那家夥操控傀儡的技術,簡直就像個怪物。”
從見到一期一振那回算起,已經是第二次被男人這般戲耍的莫白芷恨恨地磨著後槽牙。
“救了我?”
聞言,羽衣狐突然笑出了聲,聲音悲愴而淒涼,“你指的是,那振靈刀上帶著力量,順便把黃泉的詛咒也給終止了麼?”
“......我也沒想到鬼燈當初留下的詛咒會那麼輕易地被破壞,按理來說,如果是這麼脆弱的詛咒,即使是重傷的你,也完全可以將之清除吧?”
莫白芷語氣頗有些艱澀地問道。
當莫白芷發現羽衣狐身上的黃泉氣息竟然被靈刀驅散後,他可差點沒被嚇傻。
羽衣狐是從鬼燈手上逃跑的黃泉要犯,以那位小心眼的大人物的記仇程度,知道讓他發現是自己破壞了其遺留下的設計,自己絕對絕對會被整得很慘——要知道上次他在阿鼻暴/亂的時候突然跑到黃泉,給鬼燈添了不少麻煩的事情,這位大佬還沒來得及和他清算來著。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被莫白芷的哪一句話語觸動了神經,羽衣狐拚著傷口被靈刀重新割裂的下場,也要撲往他的方向,揮舞著的手掌似是想要把他的皮肉都一片片撕扯下來般慘烈決絕。
而後,她的動作猛地僵持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