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章
曼殊找到莫白芷的時候, 後者正一個人坐在小山坡上發呆，表情疲憊而悲傷。
在察覺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後，他側過頭, 看見咬著嘴唇, 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女性的他揚起嘴角，綻開一抹極淺的微笑，“你來了啊。”
坐到莫白芷近側草地上的曼殊不經意間瞥見了青年有些泛紅的眼角，大概從小烏丸那裡了解到事情經過的她心中輕歎，半晌之後方才開口說道, “這是那個孩子自己做出的選擇, 並不是你的過錯。”
“這種時候，再討論誰對誰錯並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在最後的最後, 能看到信弦他放下一切，充滿幸福的笑容，對我而言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莫白芷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又帶著些許的釋然。
夏夜微涼的夜風拂過, 深藍色的天穹之上，閃爍著無數璀璨的星辰, 像是一雙雙深邃明亮的美麗眼眸, 而就在不久之前, 一個貪婪仰望著它們的孩子停止了呼吸，並在藥物的副作用下, 死後的身軀化為了無數光之晨屑, 四散而去, 仿佛在追逐著生前從未擁有過的自由。
“草藥......”
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一下明顯受到不小打擊的好友，卻又不知道從何談起的曼殊煩躁地抓了把頭發，然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般，眼睛一亮，“這次多虧了你提供的那些重要材料，研發部那邊才能這麼早複製出新的時空錨，攻破黑市，你居功至偉，上頭經過研究，決定——”
“京生呢？”
“......”
曼殊的笑容驀地僵在了臉上。
“還是沒找到他麼？”
“......嗯，據當時在場的目擊者所言，在他襲擊，咳咳，在他拿到另外一半時空錨後，就用特殊手段離開了黑市所在的那個空間，其麾下勢力雖然都被時之政府一網打儘，但他本人如今身在何處，如今還是個謎團。”
說到這裡的曼殊忍不住蹙起眉宇，抬手按了按自己抽疼不已的額角，“總之，一旦得到他的具體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放心吧。”
“多謝了。”
“這麼說可太見外了啊，草藥，我們之間的關係可鐵著呢。”
相當豪爽地伸手拍著莫白芷的肩膀，故意擺出一臉羨慕嫉妒恨模樣的曼殊愈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為了褒獎你在這次臥底行動中為時政做出的貢獻，先不提其他的後續獎勵，光是帶薪休假一個月就足夠我得紅眼病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天為了清算那些不良審神者，還有尋回被售賣的刀劍男士那些工作有多辛苦，忙得我都恨不得把人劈開當兩個使。”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
在擔任所謂秘書長的工作期間，深刻體會到何為過勞死體驗的莫白芷聽得好友這般怨念滿滿的吐槽，正欲表態，卻又因為猛地落在自己後背上的一個重擊而收了回去。
“噫，疼疼疼，草藥你的背部肌肉也太結實了吧！！”
本想來個惡作劇，結果反倒是自己的右手被震得生疼的曼殊齜牙咧嘴地揉著掌心，麵對表情怔愣的莫白芷，十分沒有淑女形象地翻了個大白眼，“這些工作都是小case啦，我輕輕鬆鬆就能完美解決，小心翼翼，忙忙碌碌了這麼久，也總得給自己放鬆一下的機會，不是麼？”
“去和自家的刀劍男士們好好休息一個月吧，他們這段時間也不怎麼好過......前些日子時政派去聯絡他們的通訊員差點沒被長穀部他給壓切了。”
“......”
“執法者的工作就是這樣，”放鬆手上力道，徑自躺在草地之上的紅發女子將手搭在額頭上，癡癡凝望著漫天繁星，既像是在和莫白芷對話，又如同自言自語般呢喃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惡心事都見過，各種撕心裂肺的生離死彆也不少，有的時候我都懷疑老爺子讓我來從事這一行，是不是故意要弄死我，結果五/六年的時間過去，那些當初自以為邁不過去的坎，熬不了的痛，都已經被衝散得七七/八八。按說身為一名時政的工作人員，把草藥你這樣出類拔萃的苗子拉攏起來，本來是理所當然的責任，可作為你的朋友，我現在又開始無儘嫌棄起那時候明知渾水之深，卻又硬把你拉上這艘「賊船」的自己......呐，草藥，這一個月裡你好好休假，在這期間我會去和老頭子好好談談，讓你退出執法者小隊，這種職務，一點都不適合你。”
“為什麼不適合？”
靜默良久，僅餘風聲蟲鳴。
就在曼殊以為對方是抱著默認態度的時候，莫白芷忽然說話了。
“欸？”
意料之外的回複讓曼殊很有些納悶地眨巴眨巴眼，“因為......唔，該怎麼說呢，從直觀感覺上來講就有點不對吧，就像把一個價值連城的美術品扔上戰場當盾牌似的，嘖，不行，這形容說得我突然間良心好痛。”
作為一名由於家學淵源而在藝術一道上卓有研究的前·鹹魚畫家，曼殊捂著胸口，一臉不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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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麵了，也不知道大家現在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