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那邊的奴良組,還有隸屬黃泉的地府就夠讓他們提心吊膽了,挖牆腳的混蛋全都給我負分滾粗啊!!
這大概就是如今在場的三位刀劍男士心中共同的想法了,即使是不久前還和征服王互為酒友的次郎亦不例外。
“原來你們是......那倒是我失禮了。”
將充滿探究意味的眼神從三位行動如出一轍的付喪神身上收回的征服王忽然朝著莫白芷微微頷首,“剛才,多謝了。”
“為、為什麼要向他道謝啊!”
直至此時仍然心有餘悸的韋伯臉色煞白,顯然還沒有消化剛才生死一線的刺激,“我,我可是差點要被他的手下給殺......咦?”
話音未落的韋伯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眨巴眨巴眼,滿臉不可思議地抬手摸向仿佛空無一物的身前,隨之傳來的,是某種柔韌而堅實的奇特觸感,數量繁複而陌生,閃著淡淡金光的字符乍然顯現,又驟然黯淡。
“這是,守護魔術麼,不對,構造明顯不同,家族魔術?也不對,魔力的流動非常奇怪,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古代魔術?盧恩符文,不對,不對,都不是......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不動用魔力發動的魔術......”
越是分析就對這種前所未見的力量感到頭大的韋伯的眼底逐漸變成了螺旋的形狀。
“嘛,”
世界觀不兼容,自身擁有的靈力與這個世界的主流力量「魔力」在發動和成分上似乎相差甚遠,眼看著一個先前還好好的孩子(?)如今一副走火入魔模樣的莫白芷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可以算是我的特殊能力,你們就把它當成,呃,當成寶具的力量好了......長穀部,彆板著臉站在那裡了,你應該也很清楚征服王剛才的邀請並沒有惡意。”
“——既然是主殿這麼說的話。”
長穀部輕嘖一聲,雖然看著征服王與韋伯的目光依舊難掩抵觸,卻也比之前那鋒芒畢露的殺意好了許多。
“也就是說,你特意開了寶具,是、是想要保護我?”
韋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嗯,比我擋住那振刀劍的時機還要早上幾分,”
征服王抬手落在他的頭頂,把他揉得東倒西歪,“所以我才說,主殿你應該和他道聲謝來著。”
“不必了,是我們這邊先動的手。”莫白芷擺了擺手,“該道歉的是我,長穀部在涉及到我的事情上有些容易失控,嚇到你了,呃——”
“韋伯,我叫韋伯·維爾維特。”在意識到身為敵方從者的莫白芷並沒有絲毫戰意,相反的還友好到令人難以置信地步的韋伯深吸了一口氣,大眼睛開始皮卡皮卡地閃著小星星,“那個......雖然我知道這個要求十分十分冒昧,但是能告訴我,您的寶具是藉由什麼魔術發動的麼——不不不,不需要名字,隻要您能告訴我這是在哪個時代流傳下來的就可以了,也許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這樣的力量,是魔術史上從未出現過的,跨時代的發現,也許能夠填補某段失落的曆史,那樣的話......一個嶄新的時代可能便會因此揭開。”
這小子怎麼突然就抽風了?
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臉色紅潤得近乎狂熱的韋伯,對於其落在自家主殿身上的熱情視線很是不滿的長穀部斜睨征服王,俊臉上大剌剌地寫著「你的禦主是不是有毛病」這幾個大字。
“哈哈哈,不要那麼挑剔,為了追逐夢想而燃燒自己的意誌,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的耀眼,也許「愚蠢」,卻並不可笑呢。”
爽朗的笑聲後,征服王亦同樣低頭看向(與他相比)身量嬌小的莫白芷,“既然這是禦主的願望,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那麼,需要什麼樣的代價?”
“我還以為你會用更直接粗暴的方式。”畢竟做了一會兒交心的酒友,對其直白乾脆到幾乎可以說是一根筋的性格還是有點了解的太郎詫異道。
畢竟對方可是在韋伯表示沒錢付賬的時候說出「那便帶著戰利品直接離去,用氣勢和武力讓店主明白何為真正的侵略和征服」這樣聽起來雖然霸氣,但實際上完全就是要吃霸王餐的話語的人。
“沒辦法,誰讓這是,呃,文化還有研究上的事,再怎麼強硬的態度也搶不過來吧。”
征服王攤了攤手,長滿胡須的粗獷麵容上流露出幾分追憶和感慨的神色。
他生前靠戰爭征服下的,在人類史中僅次於成吉思汗鐵木真的浩渺土地,龐大帝國,之所以會在他死後如同海灘上的沙雕般隨風而逝,除了內亂以外,沒有統一而包容的文明兼收並蓄亦是關鍵要素。
畢竟那時候他腦海中想的隻是到達世界儘頭,去看看那片瑰麗壯闊的海洋,有多少華美的建築、古老的書籍、流亡的知識分子被肆意毀滅破壞之類的事情,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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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老師的女兒竟然會被從者搶走。”
不久前方才從自己的老師遠阪時臣口中了解到這個重磅事實,並接受其命令,以精湛的追蹤技術從幾乎變成廢墟的間桐宅發現少量線索的言峰綺禮驀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一棵行道樹。
“出來吧。”
“......”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我、我出來就是了!”
揪著裙子的一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的凜兩頰鼓鼓從樹乾後邁了出來,天空般青藍色的眼眸中盈滿淚水,卻又閃爍著堅定不移的神采,“我也要和你一起找小櫻,我要把她從欺負她的壞人那裡救出來!”
“我是姐姐,是姐姐就一定要保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