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章
比起伊斯坎達爾騎著戰車現身時的狂放不羈,這位最後方才出場的黃金之從者在傲慢和態度強硬上卻是要遠遠勝於他。
對此, 在某種程度上脾氣好得並不像一位王者的伊斯坎達爾隻是一臉納悶地用手撓了撓臉, “即使你如此說了, 但我依然還是舉世無雙, 獨一無二的征服王啊。”
“嗬, 可笑。”
宛如聽到世界上最荒誕不經的話語般,站在高高電線杆上的從者長眉微挑,依舊是那副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的蔑視態度, “真正稱得上王的, 天上地下也僅僅隻有我一人,其餘的隻不過是濫竽充數的對象罷了。”
“嗚哇......這仇恨拉得可真穩。”
碎雲忍不住咋舌,“當他的禦主一定是件很頭疼的事情。”
“我也覺得。”
站在他身旁的厚和太鼓鐘開始咬起耳朵, 竊竊私語。
“幸好是在晚上, 不然如果是大白天的時候要我拿攝影機對著他拍,眼睛就得受罪了。”之前受到鶴丸委托, 要把現場發生的事情全部傳過去給他看熱鬨的太鼓鐘忍不住慶幸道。
“既然口氣這麼大, 那不如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如何?如果你真如自己口中所言那麼了不起的話, 就不會藏頭露尾不敢暴露自己吧?”
在黃金從者說出「濫竽充數」這個詞彙後, Saber就有些控製不住怒氣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對她而言,還真是有夠憋屈。
先是被一個職階不明的從者搶了和Lancer交手的機會, 接著又接受衛宮切嗣的命令, 違背騎士助手榮耀蟄伏在暗中靜待機會——要說這種方式若是能夠奏效也還好, 偏偏在場的那群「人類」以及突然騎著戰場殺人的從者又有著相當的敏銳感官, 在愛麗絲菲爾察覺到切嗣那邊出現狀況, 心態不穩,魔力發生波動時一下就被發現了行蹤,白白丟了臉麵還徒勞無功,再再之後,又跳出來一個品味完全無法苟同的金皮卡,幾乎是跳到她的臉上開始放嘲諷。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年她在不列顛可不是受氣長大的!
“哦——你是在質問我麼?以區區一介雜修的身份?”
黃金從者血色的瞳眸中開始燃燒其熊熊的火焰。
“若是我賜予你拜謁我的榮耀,而你愚昧無知到尚不知我名姓的地步,那我也沒有辦法,但如今、有幸見識本王真容卻毫無尊卑上下,不識抬舉,蒙昧如此,又何須苟活於世!”
原本空蕩無物的天空伴隨著他的說話上,逐漸泛起了金色的波瀾,那些璀璨耀眼的躍動光圈之後,無數槍、劍,乃至各種各樣的武器前端開始探出,無論是精巧的構造還是自武器之上傳來的不俗魔力湧動,無一不在表現它們的絕對破壞力。
“全、全都是寶具?!”
相當清楚寶具對一名英靈意味著什麼,而擁有複數級寶具的英靈又會在戰鬥中擁有何等優勢的幾名禦主和從者俱都目瞪口呆。
“主殿,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眼看著一場驚險的戰鬥即將爆發,對於這失控局勢有些準備不足的長穀部愁眉緊鎖,“要是在這個時候真的打起來,那接下來的計劃......”
“唔,先不要著急,如果時間沒錯的話,雁夜那邊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莫白芷抬手拍了拍長穀部的肩膀聊做安慰,同時裝模作樣的用靈術往碎雲跟前丟了幾層防護罩。
畢竟他現在,可是暫替那位自分頭行動後便下落不明的Caster成為碎雲「從者」的身份嘛。
嗯,雖然在做出這個計劃時那個事事都很認真嚴謹的孩子不知反對了多少次,最終勉為其難答應下來後也一再表示——戰鬥什麼的,放著我來,主殿您千萬不要衝動。
就是不曉得真要到了那時候,參與聖杯戰爭的其他人看著禦主在前麵打生打死,而他一個從者在後麵吃瓜看戲的畫麵,會不會有種三觀崩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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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遠阪時臣的從者了麼......”
倉庫區的某個陰暗裡,接受莫白芷的要求後就一直待機於此的雁夜死死凝視著畫麵中存在感極強的那位黃金從者。雖說在小櫻被拯救的當下,他對於遠阪時臣已經沒有了最初殺之而後快的憎惡,但那種對其將女兒親手推入地獄的不爽和厭惡,一時半會還是消除不了。
“吾王......”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那道高大身影卻在低聲呢喃著另一個名諱,表情複雜莫名。
“蘭斯洛特你難道認識在場的某個從者麼?”
聽到對方輕聲碎碎念的雁夜詫異地轉過頭,對上男人散發著濃濃憂鬱氣息的俊美麵龐的他再一次於心中感慨起那位名為莫白芷的神秘從者的力量。
他還是頭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讓在聖杯規則下僅餘戰鬥本能的Berserker恢複神智和記憶,並且沒有任何後遺症的方法。
所謂的靈力和法陣,究其根本,甚至可以說和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格格不入,也正是由於如此,白芷的力量才能如此輕易的攪亂規則吧......
不過那又怎麼樣,不管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哪怕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怪物妖魔也好,隻要他救下了櫻,能讓那個孩子過上平靜幸福的一生,他間桐雁夜就甘願為此付出一切,哪怕成為點燃導/火/索的罪人。
“那位Saber,她就是大不列顛的主人,我所效忠的王。”
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的男人半蹲著身體,目光痛苦而崇敬地看著畫麵中形貌英氣的金發女子,肩膀微微顫抖著,仿佛陷入了某段夾雜著喜悅和痛苦,榮耀和落寞的久遠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