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事啊,當然可以——”
“不過,”說到這裡的藥研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眼罩,“要戴上這個。”
“?”
審神者難得的呆怔神色讓藥研盈紫色的眸中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您知道的,節日驚喜。”
“先告訴我,計劃裡有沒有鶴丸摻和?”莫白芷臉上的微笑有些發僵。
“鶴丸桑嗎,他在「驚喜」中占了很大的比重呢。”
“......其實這種時候我並不希望你這麼誠實。”
審神者苦哈哈地接過了眼罩,黑色絨布的質地非常舒適,遮光的效果同樣十分出眾——至少現在的他視線的確一片漆黑。
黑暗總是會增添人心中的負麵情緒,在被短刀們牽著手領向目的地的路上,莫白芷忍不住又強調了一句,“我生氣起來可是很恐怖的哦,不要鬨得太過分。”
“噗——”
“厚,這很好笑嗎?!”
一下就辨認出這笑聲來自誰的莫白芷抬高了聲調。
“沒有沒有,大將,我隻是突然想起三日月殿以前和我們說過的,「生起氣來連自己都怕,可是大家都不怕」......”
“三日月啊......我知道了。”
這倒黴孩子,真是沒救了。
完全來不及阻止自家兄弟作死的藥研仰角45°,躲開了厚寫著「主殿這是怎麼了?」的疑惑視線。
第二日的晨會上,厚和某位平安老刀十分「巧合」地被安排了接下來一星期的畑當番,世事真可謂是變幻無常。
****
摘下眼罩後會見到什麼的場景,莫白芷曾經在心中做了相當的預設,腦洞也非常離奇,比如說滿屋子的月餅(燭台切特供),滿屋子的鮮花(歌仙特供),滿屋子的驚嚇玩具(雖然這和中秋節沒什麼關係但很有鶴丸的特色),再或者,滿屋子的......三日月??(畢竟中秋總是和月亮特彆搭)
但真正看清出現在他眼前的事物後,做足心理建設的他還是短暫地失神了片刻。
現代化的奢華家具擺設前方站著的一對男女,男方高大英俊,西裝革履,微微下抿的嘴唇顯得嚴肅而冷靜,女方精致溫婉,澄金色的眼眸彎如新月,讓人見之心喜。
在見到他的身影後,兩人卻是同時露出了足以融化冰川的溫暖笑容,異口同聲地說道,“歡迎回家。”
熟稔親昵得像是久待遊子歸來的夫妻。
記憶海洋中沉睡的一幕,在此時此刻緩緩浮出了水麵,一切的一切都帶著時光流淌過的痕跡,而在某一刻被琥珀封存,從此再也沒有發生改變......隻除了,曾經站在這一對堪稱郎才女貌夫婦麵前的,嬌小瘦弱的小小少年。
那張被他遺忘了許久的全家福照片上拍攝出的畫麵,如同複製般無一疏漏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包括那些已經逝去走遠的人。
像是時光沙漏奇跡般地倒轉輪回。
莫白芷咬緊了嘴唇,下意識地往前邁了幾步,來到了那位貌美女性的身旁,眸中漾著粼粼的波光,還不等對方發聲的他已經顫抖著伸出手,輕輕落在了女子垂落肩頭的黑色長發上,然後在女子期待的視線中——
猛地往下一扯。
“這假發是哪裡買的,質量還不錯的樣子。”
“疼疼疼疼,主殿您輕一點啊啊啊!!!!”
從煽情催淚到滑稽無厘頭的畫風變得太快,猝不及防之下,總覺得自己的頭皮快要跟著假發一起被扯下來的鶴丸哇哇大叫。
“燭台切你也是,臉上的粉塗得都有牆那麼厚了,不憋得慌嗎?”
“欸......這麼快就被認出來了嗎?”
鶴丸身旁一副冷漠禁欲感的西裝男子聞言,同樣破了功,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可清光說他的化妝秘技是從阪本先生那裡學來的,應該,沒有那麼差勁吧?”
“化妝化得不好是會毀容的,會變得一點都不帥氣。”
“!!!!”
以帥氣得體為生存守則的燭台切當即臉色慘白。
“更何況秘技這玩意兒,從來隻有阪本他一個人用得來,學是學不來的,你說是吧,沙發底下的清光和安定?”
“噫!”
沙發處傳來了兩顆腦袋撞在一起的悶響。
“就、是、現、在!躲在房間裡偷看熱鬨的,全都給我出來!特彆是你,三日月,既然要裝畫像就不要一直眨眼睛,你是在演恐怖博物館嗎?!”
“哈哈哈,暴露了嗎?”
牆壁上的風景畫像突然驚悚無比地凸出了一塊,而後,那慣常的魔性笑聲漸漸變得有些勉強。
“哈、哈、哈、等一下,主殿,我,我的腰好像蹲折了......”
“.........”
****
6666號本丸今年的中秋節,最終以參與計劃的全體刀劍男士夜跑200圈為結局畫上了句號。
並且,審神者單方麵沒收了原本準備好要送給他們的手工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