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當初那個愚蠢的自己,以及......
那個該死的騙子。
“三日月——”
伴隨著一道充滿怨毒仇恨,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先前還頹然倚坐在角落的人驀地一躍而起,狀似瘋魔般地揮舞著手上殘破不堪的武器,在牆壁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無法抹去的刻痕。
“又開始了啊。”
如果長穀部在現場的話,肯定能一眼認出這隻低垂著腦袋,發出無奈歎息的「生物」就是此前將他們帶來這個山洞的奇怪狐之助。
仿佛聽到了什麼動靜,狐之助那對長長豎起的耳朵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緊接著,它的臉上露出了極為人性化的焦慮急切,“怎麼偏偏是這時候——他們的腳程為什麼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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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這裡的人,真的會是清光嗎,僅僅憑借一個甲油瓶子,會不會太武斷了?”
在背著審神者飛速前進的路上,長穀部的心中還是有些疑慮的。
雖說在甫一看到那個紅色甲油瓶子的時候,他腦海裡第一個閃過的也是那個愛美愛漂亮的同事,但隻是因為如此,就斷定那隻黑色狐之助對他們沒有惡意,讓他放下警惕儘快趕路什麼的,還是讓素來穩重的長穀部覺得太過冒險。
“不,不隻是這個。”
手指在玻璃瓶底輕輕撫弄,一遍又一遍地確認上方刻下痕跡的莫白芷啞聲說道,“......淺川雅子,玻璃瓶的底部刻著這個名字。”
那些筆觸小心翼翼,每一劃都恰到好處,精細而克製,也不知當初刻下這個名字的人用了多少心思,又投注了怎樣的感情。
“她是——?”
聽到這個略有些熟悉名字的長腿部【劃掉】長穀部飛速擺動著雙腿微微一滯,他一定是在什麼地方接觸過這個名字,可是一時之間卻又無從想起。
“還記得當初那次被溯行軍偷襲的審神者聚會嗎?策劃那次襲擊的三日月宗近,就來自她的本丸。”
“可惡的叛徒。”
一想起那次讓他們一整個本丸的刀劍男士擔驚受怕,茶飯不思好幾天的襲擊事件,長穀部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語氣也變得十分不善。
“......也許吧。”
對於曾經和自己同班過一段時間的少女,莫白芷並沒有多少惡感,也很清楚那起殘忍的事件絕不是是她有意計劃的,從始至終,她隻是一個被幕後黑手操/控並且最終丟棄的傀儡。
如果那個在他回歸現世時設計埋伏他的神宮櫻沒有說謊的話,那個孩子,在襲擊事件發生之後不久,就因為特殊的體質,被迫作為聯通虛空和現世的道標,抽乾靈魂死去了。
莫白芷並沒有把這件事同長穀部細說,有關淺川雅子的內情太過複雜,一時半會難以講清,而涉及到那個行動奇詭而危險的三日月的事件,更是一宗賽一宗的複雜凶險,他不想讓自家的刀劍男士們此時就和對方杠上。
寥寥的幾次見麵,那個三日月就已經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對方予他的感覺,簡直如同一個行走的巨型颶風,即使還未走近,遠遠地站在邊沿就能感受到空氣中湧動著驚天動地的暗潮。
行進中的審神者和刀劍男士遇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不要再往前了!”
“誰?!”
“狐之助?”
三句不同的話語分彆從三人口中發出。
相比眼下如臨大敵的長穀部,莫白芷的態度則要輕鬆許多,他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隻簡直就像是憑空出現,詭異莫名的狐之助,發現後者果然如同長穀部之前形容的那樣,周身是不見一絲雜色的純黑。
“你的皮毛很漂亮哦,顏色非常純正。”
長穀部:“......”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稍微提高警惕心啊,主殿!!
“欸?真的嗎?嘿嘿,其實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都有點亂糟糟的了。”
猝不及防地誇獎讓狐之助下意識地扭頭打量了一番自己,旋即訕訕地用舌頭舔舔爪子,小心翼翼地捋平身上一處不安分翹起的亂毛。
長穀部:???
居然還真的管用???
果然,見麵先誇皮毛是拉近和狐狸科生物的最好方式。
其功能幾乎相當於華國人民長盛不衰的那句——“吃了嗎?”
的問候。
有著豐富的和狐之助(不管是自家還是其他本丸)、小狐丸以及鳴狐相處經驗的莫白芷默默地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不對,我的皮毛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因為狐科生物的本能而飄飄然片刻的狐之助很快就回過神來,它故作凶狠地瞪了眼故意攻擊(?)自己弱點的狡猾人類,用爪子在地上畫了一條線,“總之,你們兩個不能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