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彆說廢話了,趕緊砸門!”
“好。”
‘砰’的一聲巨響,抵在門上的櫃子也跟著劇烈晃動起來。
一聲接一聲哐當哐當的響聲讓屋內的其餘幾個姑娘都嚇得哭了出來,幾人抱在了一起,抽噎道:“怎,怎麼辦?”
孟沅澄也很想問該怎麼辦,可屋內這幾個人都已哭成了一團,若是她再慌了,她們就隻能等死了。
孟沅澄將她們拉到角落,小聲道:“彆哭了,一會他們進來之後,你們拿這個朝他們眼睛上撒,然後立刻往出跑。”
還好她出門時鬼使神差地帶了一盒珍珠粉,她下意識地便拿上了,如今看這東西,想來怕是她早已有預感今日肯定不是那麼順利的。
“我害怕……”
孟沅澄道:“我也害怕,可是你們想被他們抓住嗎?不想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一邊囑咐她們,孟沅澄四下看了看,好像能作為武器的隻有旁邊的一個花瓶了。
孟沅澄將花瓶挪到了自己腳邊,她從未做過這種事,也是膽顫心驚的,可就像她方才跟她們所說,如果狠不下心,遭殃的就是她們自己。
就在這時,原本抵在門上的櫃子轟然倒下,那三人出現在了她們眼前。
見他們一步步靠近,躲在簾子後的孟沅澄手心裡也滿是汗水。
眼看著他們就要走到紗簾的位置,孟沅澄朝著藏在對麵簾子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可她早該料到的,她們根本不敢出手。
無奈之下,孟沅澄舉起手中的花瓶狠狠砸向了背對著自己的那人。
孟沅澄是用了狠勁的,一點沒留後手,頃刻間,花瓶變成了一地的碎片,那人的腦後也立刻溢出了鮮血。
可是,這人還依舊站著,並沒有倒下。
孟沅澄心裡一涼,知道形勢不妙。
她這麼一出手,沒把這人打暈或是打得隻剩一口氣,那她肯定也完了。
這人緩緩轉身,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啪’的一聲,孟沅澄的臉都被打得偏了方向,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巴掌印,嘴角都滲出了血。
“把她給我綁起來。”
孟沅澄手被綁在身後,看著眼前目露凶光的男人,她也不示弱,警告道:“你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樣對我?”
孟沅澄的下巴被抬起,對上了眼前這人惡狠狠的眼神。
“臭娘們,你是什麼身份?都這樣了,還敢大言不慚威脅我,我告訴你,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他忽然起身,朝著身後兩人道:“今日便宜你們了,先讓你們玩玩。”
那兩人一聽這話,立刻激動起來,一臉淫/笑著便朝著孟沅澄走了過來。
孟沅澄拚命地掙紮起來,卻又被打了一耳光。
孟沅澄忽然冷笑出聲,盯著麵前這兩人,道:“你們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在這,不然我要是出去了,一定會把你們剝皮抽筋,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人似乎也被孟沅澄的這番話嚇著,甚至停在了原地,詢問為首的那人:“老大,這……”
為首這人狠狠給了那兩人一巴掌,喝道:“沒用的東西,這個賤人一句話就把你們嚇怕了。”
說著,他又看向孟沅澄,忽然拿了把匕首出來,獰笑道:“他們不動你,我來,你不是會說嗎,我先把你毒啞,再把你這張臉劃爛,看你還能不能說得出來!”
他手握匕首越來越近,孟沅澄不住往後退著,很快便抵到了牆邊,無路可逃。
孟沅澄閉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出現,孟沅澄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了擋在自己身前的人。
“裴鈺!”
孟沅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但聽到裴鈺的聲音後,這才敢相信。
“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鈺拉起孟沅澄,讓她躲到了自己身後,一邊防備著眼前的人,可又還回頭看了一眼孟沅澄。
看到她臉上指印的那一刻,裴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戾色。
手指輕輕地觸了一下孟沅澄已經腫起來的半邊臉:“疼嗎?”
孟沅澄卻沒心思跟他說這些,因為身後那人已經握著匕首朝裴鈺衝了過來。
“小心!”
可裴鈺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已來不及閃躲,孟沅澄眼睜睜地看著匕首紮進了裴鈺的胸口。
裴鈺今日穿著天青色衣衫,鮮血立刻染紅了他胸前一大片,血還在不停地汩汩往外流著。
那人見此還握著匕首朝著孟沅澄衝過來,因裴鈺的被刺,孟沅澄已經徹底地愣住了,看著這人朝自己而來,甚至都忘了閃躲。
沒想到,裴鈺卻忽然抱住了她,又為她當了一刀。
旁邊兩人似乎也被此情此景嚇到,趕緊拉住了他:“老大,事情鬨大了不好收拾,看這樣子,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我們還是先走吧。”
三人正要往外走,卻突然聽見外麵吵鬨起來,再出去一看,院中已被一群官兵包圍了。
三日後。
孟沅澄站在裴鈺府外,正猶豫著是否要進去。
雖裴鈺過去做了很多讓她傷心難過的事,可比起他那日舍命救她,這些其實也都算不上什麼了。
孟沅澄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一事一論,裴鈺肯定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自那日守傷,到如今,已有三日了,聽說裴鈺還未曾醒來,於情於理,她都該來探望的。
可站在門口,孟沅澄卻又開始瞻前顧後的。
畢竟,宋玉竹也在這裡。
若是她一進去正巧撞上了宋玉竹在照顧裴鈺,那又該如何是好。
萬一被宋玉竹誤會了,她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孟沅澄想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就此回去。
要謝他的話,還有彆的方式。
孟沅澄方一轉身,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怎麼不進去?”
孟沅澄回頭一看,是章昱。
“你怎麼在這裡?”
“我跟他好歹也算有些交情,聽說他快死了,我總得來看看。”
聽到章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死’這個字,孟沅澄擰眉,十分不悅。
章昱沒發現她的情緒變化,隻是道:“快去看看他吧,即便他這人做了很多你討厭的事情,可也算是救了你,我方才還聽大夫說,他情況不好,要是今天還不醒的話,可能以後都醒不來了。”
孟沅澄一聽這話,也顧不上許多,立刻便進去了。
到裴鈺房外的時候,站了許久,始終沒有邁出第一步。
這時,門忽然從裡麵打開來。
孟沅澄下意識要躲開,可發現隻是換藥出來的下人,手中銅盆裡的水已經全被染紅了。
“小的見過公主殿下。”
孟沅澄往屋裡瞟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視線,問道:“你家大人怎麼樣了?”
“這……”
看他吞吞吐吐的,孟沅澄乾脆就推門進去了。
屋內出了躺在床上的裴鈺,並無旁人。
孟沅澄走近一看,裴鈺似乎還未醒,眼睛閉著,可看表情,好像很是痛苦。
孟沅澄看他嘴唇動著,好像在說什麼,她走上前去,彎下腰,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可離得這般近,孟沅澄也未能聽清。
她正要直起身子來,卻忽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她一驚,轉了過去,下一刻便對上了裴鈺的眼睛。
緊緊地盯著她,片刻都未離開,深不見底的眼睛,孟沅澄一時間也忘了掙紮。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是才醒過來,裴鈺的聲音還十分沙啞,沒什麼力氣,聽著更是虛弱。
孟沅澄將臉轉到另一邊,小聲道:“既然你都醒了,那我先走了。”
可裴鈺卻不曾鬆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為了你,我挨了這兩刀,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裴鈺又將問題拋回給了孟沅澄。
“可能你是個好人,即便那日不是我,你也會救的。”
孟沅澄聽到裴鈺笑了一聲,或許是扯到了還未愈合的傷口,裴鈺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痛苦。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