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竹重新躺回了床上,望著床頂,心中的那種屈辱感又升了起來。
如果沒有孟沅澄,又怎麼會發生這些事。
對,如果孟沅澄死了,那就好了。
宋玉竹忽然想起,孟沅澄之前跟她約定好的事。
孟沅澄說過會在那裡等著她。
宋玉竹立刻起身,急匆匆地往出跑,隻希望還來得及見到孟沅澄。
事出突然,也來不及安排,宋玉竹隻能一邊走一邊想著對策。
要是見到了孟沅澄,她隻能先試著將孟沅澄安撫下來,至少也要知道孟沅澄的落腳之處,這樣她才能有機會徹底除掉她。
可是等宋玉竹趕到兩人說好的地點時,卻根本不見孟沅澄的人影。
她在那處等了快一個時辰,也沒等到孟沅澄。
這時候,宋玉竹終於明白過來。
孟沅澄又耍了她。
孟沅澄恐怕是從來沒想過要來赴約的,如此想來,宋玉竹心中的怨毒更甚。
若是不除掉孟沅澄,往後的日日夜夜,她怕是再也不得安生!
孟沅澄在竺琴的宅子裡待了三日,每日靠著竺琴留下的乾糧度日,從孟沅澄出生至今,還沒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可與冒著被抓回去的風險出去相比,她倒寧願待在這裡。
等到第四日,竺琴來了。
不僅給孟沅澄帶了些換洗衣物,她還很有心地帶了些吃食來。
“外麵怎麼樣?”
竺琴看著孟沅澄,表情有些古怪。
孟沅澄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我隻是沒想到,我這種身份還能跟堂堂的公主殿下扯上關係,隻是深感榮幸罷了。”
聽到這裡,孟沅澄有些心虛地瞟了竺琴一眼,弱弱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若不是我從告示欄裡看到畫像,又想著幫你探探消息,上前去多問了一句,怎麼知道在我麵前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呢?”
孟沅澄小聲解釋道:“其實嚴格來說,我隻是有個公主的名號罷了,父皇都已不在了,這個虛名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竺琴這才想起,如今登基的皇帝是先皇的弟弟,也就是孟沅澄的叔叔,而且又重新立了自己的女兒為新的公主,孟沅澄的身份確實是有些尷尬的。
“那你是承認了?”
孟沅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如今下令在全城找你的人,就是如今的太傅?”不光是如此,早已升至內閣首輔,這般年紀,到如今位置,也是前無來者了。
“應該是吧。”她已有幾個月沒有與外麵的人接觸過了,所以近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她根本無從得知。
“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又老又醜,還有十幾個妾氏的人?”
孟沅澄:“……”
雖然是有些出入,可裴鈺的所作所為,即便有那麼好的皮相,也隻是個黑心爛肺的人,這樣說他,也沒什麼不可的。
“他在我心裡就是這樣的。”
竺琴實在不懂:“以他如今的地位權勢,正是個極好的依靠,你又為何要逃出來?離開了他,你又想去哪裡?”
“更何況,如今你得罪了他,在京城恐怕是難過了。”
竺琴越說越覺得迷惑:“你到底做了什麼?看他這架勢,簡直要把京城翻過來了,看來不把你抓回去是誓不罷休的。”
“我不喜歡他,讓他休了我,他不願意。”
聽孟沅澄這麼說,竺琴驚訝萬分:“你腦子沒問題吧?”
“我很正常。”
“這麼好的夫婿不要,還要什麼?風度翩翩又一表人才,也未聽說過跟其他女人的傳聞,都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孟沅澄搖頭:“不是這麼簡單的,反正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了。”
竺琴恨鐵不成鋼,歎了口氣:“算了,隨便你。”
她說著便要離開,孟沅澄拉住了她:“等等。”
“怎麼了?”
“你不會去告訴他我在這裡吧?”
竺琴伸出手指戳了戳孟沅澄的額頭:“我像是那種人嗎?”
孟沅澄小聲嘟噥道:“我怎麼看得出來。”
“真是沒良心,虧我還好心收留你。”
“我真的不想被他抓回去。”
“知道了。”
孟沅澄看著離去的竺琴,也不知為何,她莫名地相信竺琴。
第二日,孟沅澄正在屋裡,卻忽然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她立刻緊張起來。
她跟竺琴約定過,要是她來了,會連著敲五下門,中間沒有停頓,但此時的敲門聲卻不是如此,難不成是裴鈺的人找來了。
孟沅澄走到門口,屏氣凝神,想要從門縫中看清來人究竟是誰。
可是這門縫太小,根本看不清楚。
門外的人敲了一會門,見沒人應答,孟沅澄以為這人要就此離開了,沒想到竟聽到了一個女聲。
“姑娘,我是竺琴姑娘的貼身丫鬟,我是來給姑娘送東西的。”
聽聲音,確實是那個丫鬟沒錯。
孟沅澄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
這丫鬟一見門開了,便立刻閃身進到了門內,然後又立刻轉身,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她怎麼沒來?”
“小姐今日事多,所以不能前來,便吩咐奴婢來給姑娘送些吃的。”
“哦,帶了什麼?”
“是吉祥樓的招牌菜,小姐知道姑娘在此待著也吃不上什麼好菜,特意吩咐奴婢送來的,都是現做的,還熱乎著呢。”
孟沅澄看著一直在擺菜的丫鬟,眼神忽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