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集團也是做服飾生意發達起來的,公司規模不算很大,早些年檔次比較低端,公司的經營情況也不太好,跟同時期的陸氏集團的規模比起來,差遠了。
後來陸氏集團垮台,晚舟集團才慢慢開始進軍高端時裝市場,逐漸取代了陸氏集團,並且在紐交所成功上市。
這些年,在公司經營方麵,陸呦也沒少幫許沉舟。
畢竟陸氏集團雖然倒台了,但是陸家積攢的人脈還在,所以晚舟集團可以說是在陸家的幫助扶持之下,慢慢做大的。
沒想到還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陸呦走到公司門口,前台立刻恭敬禮貌地迎了出來:“陸小姐,您來了,找許總嗎,他就在辦公室。”
也是巧的很,恰逢林晚晚的白色轎車也開到了公司門口。
她戴著墨鏡口罩走了下來,下車後,便有兩個助理給她撐傘拎包、前呼後擁,排場很不小。
前台麵麵相覷,有些尷尬,走到林晚晚麵前,說道:“林小姐,您也找許總嗎?”
“嗯,他在嗎?”
“可能不太方麵,因為......”
前台望了陸呦一眼:“因為陸小姐已經先預約了。”
這是林晚晚和陸呦第一次打照麵。
林晚晚是娛樂圈當紅小花旦,她的模樣...陸呦倒是在娛樂新聞裡見過很多次了。
不過林晚晚卻隻見過陸呦一麵,在上市的慶賀晚宴上,當時遠遠望過去,沒看太真切,隻記得是個很安靜乖順的女孩,又知道她家破產,完全是依附於許沉舟,所以完全沒把她放眼裡。
然而,今天一見,她才發現,陸呦是真的漂亮,不是那種網紅臉千篇一律的漂亮,她的五官很高級,宛如山水青瓷那般...清淡婉約。
出身底層的林晚晚,儘管極力用浮誇的配飾裝飾自己,但和陸呦打扮素淨卻又自帶的高貴氣質相比起來,根本沒有對比度。
看到她的一瞬間,林晚晚心裡莫名生出幾分不甘和自愧來,也有些沉不住氣,忍耐著問前台:“所以,是要我等咯?”
前台工作人員有些尷尬。
大家都知道許沉舟和林晚晚爆熱搜的事兒,林晚晚也公開幾次來過公司、進過許總的辦公室,呆了很久才出來。
但是許沉舟從來沒有公開宣布過林晚晚和他的關係,也從沒說過和陸呦分手的話。
所以現在,公司還是把陸呦當做正牌老板娘對待。
“嗯,需要林小姐等一下,因為許總說過,陸小姐來了可以直接上樓,其他人......都要先預約。”
林晚晚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快炸沒了。
她雖然和許沉舟保持著曖昧的關係,但倆人終究沒有挑明,她現在連情人都算不上。
林晚晚作為有名氣的當紅花旦,自然不可能坐在公司大廳等許沉舟,隻能憤然離開了。
陸呦內心毫無波瀾,刷卡上樓,來到了許沉舟的辦公室。
許沉舟剛開完董事會,沒想到陸呦晾了她幾天,會主動上門。
心裡莫名有抑製不住的喜悅。
她終究還是撐不下去了吧。
許沉舟愉快地邁進了辦公室,說道:“陸呦,找我有事?”
陸呦也懶得廢話,直接將林晚晚那張莫莎時裝定妝照重重拍在許沉舟麵前:“解釋。”
許沉舟看著照片上的林晚晚,壓根沒反應過來:“我說了,我和她沒什麼,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
陸呦問的當然不是這個,她拿起照片,指著照片上女人穿的那件時裝:“這套衣服,是你找人幫她做的?”
許沉舟表情有些不自然,揉揉鼻子:“嗯,她說要參加時裝展,讓我這邊的設計師,幫她出一套衣服。”
“請問許總,這套衣服的設計稿,哪裡來的?”
許沉舟皺了皺眉,非常不喜歡陸呦用這種強硬的態度和他說話:“我哪記得,電腦上順手找到的素材圖,覺得不錯,就拿來用了。”
“......”
陸呦一開始倒還疑惑,許沉舟即便出軌林晚晚,也不會蠢到拿前任的畢設去給小三做衣服,如果被扒出來,林晚晚怕是彆想要臉了。
興許就是他用她的電腦的時候,看到了圖,順手存了。
“許沉舟,我現在鄭重地告知你,晚舟集團給她定做的這套時裝,使用的是我的本科畢業設計,現在請你立刻撤回銷毀這套衣服,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否則咱們法院見。”
許沉舟本來沒當回事,但是陸呦這種見外的態度,一下子惹毛了他。
她以前性格從來溫順乖巧,對他也是百依百順,現在就像個發狂的貓咪一樣攀咬他。
許沉舟冷著臉,說道:“我當多大個事,就這?”
“就這?”
陸呦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許沉舟冷聲說:“什麼‘法院見’這種話,我建議你彆說了,你要告隻能連同我的公司一起告,你的家庭情況恐怕耗不起;再說,你畫了這麼多年也沒出過頭,你的畢業設計能讓她這樣的大牌明星穿著去參加時裝展,應該感到榮幸吧。”
“榮幸?”陸呦的手緊緊攥了拳頭,冷笑:“我真的好榮幸啊。”
“說到底,不就是要錢嗎。”
許沉舟直接從包裡摸出了一張黑色的卡,遞到了桌上,帶了幾分溫柔輕哄的調子:“需要用錢,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會給你,何必用這種理由,鬨得大家都難看。”
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響,陸呦狠狠地給了許沉舟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許沉舟臉上打出了五根清晰明了的巴掌印。
許沉舟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煙灰缸。
但最終,他還是控製住了脾氣,沒有砸她,而是砸向了牆壁:“你瘋了!敢打我?”
“你盜用我的設計,我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許沉舟沒想到小貓咪惹毛了真的會咬人,他摸著自己的臉,一陣麻木過去之後,便是刻骨的疼意。
這陣疼意,順著皮膚表層開始蔓延,直往他心裡鑽。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拿捏這個單純的小公主,永遠把她留在身邊,關在金絲籠裡,聽她為他唱出動人的歌聲,即便將來不想要了,隨手放了便是。
可是現在,許沉舟越來越發現,自己放不掉她了。
他開始慢慢地...泥足深陷了。
“陸呦,莫莎時裝展還有十多天,沒有時間重新定做一套拿的出手的時裝了,這套衣服,她穿定了。”
許沉舟咬牙切齒地說出這番話,隻為了證明自己在她心底還有一席之地。
隻可惜,陸呦卻不想和他廢話了——
“既然如此,許總,那就請你後果自負。”
陸呦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許沉舟見她無動於衷,急忙追出來,拉住了她的手:“你不是一直在賣設計稿嗎,彆人給錢能畫,我就不能?”
陸呦甩開他:“對,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是我的自由。但我偏不想賣給你,而且你也沒有問我買,你不問自取,是偷。”
“所以因為是林晚晚,你才這麼生氣對嗎,你在吃醋吧。”
“我吃不吃醋,對許總很重要嗎。”陸呦滿眼嘲諷:“我們早就分手了。”
走廊上,有不少同事,他們眼光鼻鼻觀心、裝作毫不在意匆匆走過,但每一個人都豎著耳朵吃著瓜呢。
本來他們以為,這段時間許總天天見林晚晚,是迷她迷得不行了,還拋棄了陸呦。
但現在看來...
許總似乎還有點死纏爛打的意思。
嘖。
許沉舟似乎也是不要臉了,威脅道:“陸呦,這個社會沒你想的那麼容易,你遲早會回到我身邊來的。”
陸呦冷漠地推開了他:“你就...等著吧。”
*
陸呦走出大廳,眼睛有些紅,很用力地擦了擦眼角,將心裡的酸澀感壓回去。
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一忍再忍。
許沉舟和林晚晚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下定決心要反擊。
便在這時,手機的視頻通話響了起來,陸呦摸出手機,看到兩個字母在閃爍——
JD
她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然後接了視頻。
卡頓了兩秒,然後便是蔣鐸赤著上身、躺在床上的畫麵。
房間漫著午間柔和光線,給他麥色的皮膚和肌肉線條鍍上了一層舒適的光澤。
他細長的眼角,似乎帶了點朦朧的睡意,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迷糊地應了聲——
“中午好。”
“有事嗎,蔣鐸。”
蔣鐸看著她乖巧的臉蛋,心情也柔和了許多,翻身躺在床上:“剛睡醒,做了個夢,夢見有一頭屎黃色的小鹿,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可是怎麼都追不到,隻能遠遠看著它的背影。”
“可它為什麼...是屎黃色的?”
蔣鐸笑了起來:“鹿不都是屎黃色?”
“......”
委屈散儘,她有點哭笑不得。
“後來你追到了嗎?”陸呦好奇地問。
“這小蹄子有點煩人。”
蔣鐸躺在鬆軟的枕頭上,頭枕著肌肉量充足的手臂,勾著桃花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追它,它便跑;我不追了,它又回頭望望我,像在等我。”
“可能它就是想和你玩遊戲咯。”
“行,老子陪它玩。”蔣鐸看著她,問道:“你在晚舟集團?”
“你怎麼知道?”
“剛剛有個工作人員從你身後經過,她的工作服是晚舟集團的標準套裝。”
“你這都看到了!”
“我是個很注重細節、並且過目不忘的人。”
“可把你驕傲的...”
蔣鐸看著她眼角的緋紅,笑意沉了沉:“被欺負了?”
“你又知道了。”
“嗯,我什麼都知道。”蔣鐸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揉了揉鼻子,坐起身來:“他們怎麼著你了?”
陸呦本來心情都很輕鬆了,被蔣鐸這一句話弄的...心裡委屈又湧了上來。
小時候,她哪次受委屈,不是哭唧唧地跑去找蔣哥哥。
隻是現在...他們都長大了。
長大了,很多事情邊要學會獨自麵對,不能總是依賴他。
“沒什麼。”
蔣鐸看著女孩這表情,分明就是有事,但不願意說。
他走到陽台邊,拉開了窗簾,讓陽光落在身上,懶懶道:“到底受什麼委屈了,說出來讓老子高興高興。”
陸呦瞪他一眼:“你就知道幸災樂禍。”
“嗬。”
陸呦憋屈太久了,也需要有人傾訴發泄一下。
“我的畢設被許沉舟拿去給林晚晚出裝,他們不僅偷我的稿子,還亂改稿子,我想告他們,但是周期太漫長了,我們家也耗不起。”
她連工作都沒了,收入也終止了。
“我以前也賣了不少設計稿,興許許沉舟覺得,隨便拿我的稿子,再給我一筆錢,我就會對他感恩戴德,雙手把稿子奉上。”
陸呦咬了咬牙,鼻梁又有些酸:“我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唯獨感情不能用金錢衡量,但是現在...”
現實很諷刺地打了她的臉。
聽著她的話,蔣鐸微微頷首,嘲諷地笑了笑。
如果錢真能買來感情,他也不至於如此卑微地仰望著她。
“我有辦法,可以幫你不費吹灰之力拿回設計稿,並且讓偷竊者付出代價。”
“你有主意?”
“來找我,龍城嶼湖公寓5601。”
“找你?”
“怎麼,忘了我的話?”蔣鐸重複道:“我從不平白幫人,哪怕是你。”
陸呦咬了咬牙:“你要什麼報償?”
“我現在醒了,有點想,要你現在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