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著手指頭計算,這次拍賣之後,她拿到的錢要怎麼分配――
“我要讓媽媽住最好的病房;還有爸爸,給他重新定做一套西裝,他唯一的那套,款式都很舊了。還有陸寧,我要給他買個書包,他之前的包都破洞了,我用縫紉機給他補上了,真可憐,這麼窮酸的小鬼,都沒女孩跟他談戀愛吧,還要去當代練給家裡掙錢......”
說著說著,她眼睛便有些酸澀,用力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鼻子。
蔣鐸深長地呼吸著,平複洶湧起伏的感情,笑著,柔聲問:“那你要給自己買什麼?”
“那我要好好想想。”陸呦低頭看到自己的鞋子,說道:“買雙高跟鞋吧,我這雙有點不合腳,穿著挺難受的。”
蔣鐸看到她這雙香檳色的高跟鞋,鞋跟的地方,似乎有點紅。
他半蹲下身,抓起了她的腳踝,不由分說地脫下了她的鞋子。
“你乾嘛!”
小姑娘的腳白皙小巧,隻是腳踝處和腳底被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甚至有的地方水泡都破了。
不知道有多疼呢!
難以想象她這幾個小時的時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蔣鐸的手禁不住地顫了顫,拎著她這雙高跟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哎!”
陸呦一個不設防,便被他扔了鞋:“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她正要赤著腳跑過去撿回來,蔣鐸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在了椅子上,然後脫下身上昂貴的西裝,墊在了她的腳上。
“舒服些沒有?”
他嗓音低沉,動作溫柔,讓陸呦都沒辦法對他蠻橫的行為生氣。
“我就那一雙高跟鞋。”她輕輕埋怨道:“煩死了你。”
他無視了她的抱怨,又將她的腳放在了膝蓋上,低頭輕輕吹拂著水泡傷口:“這樣舒服些了嗎?”
“舒服了。”
陸呦怕再說不舒服,他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來。
“你把我鞋扔了,我怎麼回去?”
“我背你。”
“我家很遠哦。”小姑娘眼底帶了醉意,指著月亮,對他笑了起來:“那麼遠。”
蔣鐸看著她明豔的笑意,眼神深摯:“你就算住在月亮上,蔣哥哥也能把你托上去。”
陸呦不再責怪他,放下腿,心安理得地和他靠坐在一起:“蔣哥哥,你這次回來,變了好多。”
“是嗎?”
“我以前一直擔心,你會變壞、像那些小混混一樣墮落,因為沒人管你,你性格又那麼犟,誰說的話都不聽。”
“其實,也不是誰的都不聽。”蔣鐸看著月亮,淡淡道:“心上人說的話,我就聽。”
“是啊是啊,我高中那會兒,每次看到你,你身邊都是不同的心上人。”
“......”
陸呦深吸一口氣,似在慶幸:“幸好她們也在勸你,叫你不要變壞。”
“她們沒有勸我,她們喜歡我那個樣子。”
蔣鐸將她的手揪了過來,把玩著她細長瑩潤的指甲蓋:“是有人...明明怕得要死,每次看到我,還要跑過來叫我多看書、快高考了。”
他看著烏雲密閉的天空,唯一從雲層中傾瀉而來的那道天光。
便是那些戰戰兢兢的勸解,將惡龍重新變回了屠龍少年。
“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陸呦也用力按了按他的手背:“蔣哥哥回來,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是嗎?”
他嘴角淺淺抿了一下:“為什麼。”
陸呦靠著他,說道:“所有人都說我高攀了許沉舟,說我家裡都這樣了,許沉舟又變得那麼好,我配不上他了......隻有你,說我是仙女下凡。”
男人沒有回應她的話。
過了很久,蔣鐸似鼓起了勇氣,試探著問道:“那仙女願不願意...臨幸我這個凡人?”
沒有等到回應,蔣鐸偏頭,女孩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瞬間崩盤。
他歎了口氣,罵了聲:“媽的。”
兩人就這樣坐著,微風拂過,將她的頭發絲追到了他的臉上。
蔣鐸情不自禁地低頭望向她。
她閉著眼,微風吹得她睫毛輕顫,白皙的皮膚和嫣色的唇那般完美地組合在一起。
他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起來,舔了舔唇,輕輕湊近了她。
他每夜裡全部欲念的所在,近在咫尺。
半晌,移開了腦袋。
還是慫。
“仙女也許會臨幸凡人,但不會喜歡一條狗。”
身後,蔣思迪的聲音悠悠傳來:“你這是連備胎的資格都沒爭取到,就是舔狗一條啊!”
蔣鐸懶得理她,順手將熟睡的女孩背了起來,沿著花園的小徑離開――
“老子愛舔她,你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