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生【雙更合一】(2 / 2)

她知道,尚嫻淑雖然反過來安慰她,但其實她心裡一定很失望。

因為她將全部的積蓄都投入到了鹿風,希望能夠借此改變自己在婆家看人眼色的處境。

她無條件地相信陸呦,所以在她發來設計稿之後,請了最好的縫紉大師傅,連夜加緊趕工,把這套裙子做好給她送了過來。

讓彆人失望,辜負彆人的信任,真的是好難過的事啊。

陸呦用力擦掉了眼角無用的淚花,咬咬牙,站了起來。

不能這樣。

她答應了尚嫻淑,一定不會讓她的投入付諸東流;也答應了父親和母親,在他們的有生之年,她一定要讓陸氏集團東山再起。

隻要她還活著,還有一口氣在,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她都要實現這個目標。

她不想再經曆過去在許沉舟那裡所感受到的...一敗塗地的人生了。

......

淩晨時分,蔣鐸聽到叩門聲,打開了房門。

陸呦站在他麵前,好奇朝著屋內望了望,小聲問道:“姐姐和伯伯都睡了嗎?”

“他們住在其他套間。”蔣鐸揉了揉有些蓬亂的頭發,淡解釋道:“我不習慣和彆人住。”

“噢...那就好。”

他打量著小姑娘,她剛剛穿的是白T牛仔褲,不過現在卻換了件香檳色的小裙子,V領掛得很低。

蔣鐸何等眼光,自然看出了她精心打扮之後、前來扣門的意圖不簡單。

“我能進去嗎?”她問他。

蔣鐸知道應該拒絕,但身體似乎不由他控製,莫名便側身讓開了路,放她進了房間。

陸呦也沒有在客廳多耽誤,徑直去了他的臥房。

臥房燈光壓得很低,隻開了床頭一盞夜燈,床櫃上放這一本厚厚的英文專著書。

陸呦撿起書來看了看,大概是和犯罪心理相關。

“這麼晚了,你還在熬夜讀書?”

“這麼晚了,你還來管我讀書還是睡覺?”

陸呦淺淺笑了,無奈地說道:“我來求蔣哥哥幫忙來著。”

“看出來了。”

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你的確是來...‘求’我幫忙。”

陸呦索性坐在了他鬆軟的床上,說道:“可以結婚啊,不用等半年。”

“嗯?”

“你不是說,蔣伯伯要你結了婚,才肯把集團的大權徹底交給你麼。”陸呦聳聳肩,說道:“我可以跟你結婚,讓你得到集團實權。當然,欠的一千萬,我也會儘數還給你的,你放心。”

“所以,是來跟我談條件?”

“我知道,我沒有和你談條件的籌碼。你儘可以找彆的女人,反正隻是做做樣子的假結婚,誰都一樣。”

陸呦咬了咬唇:“如果你選擇我的話,我一定會成為你最好的合作者,不會讓你麻煩,你說什麼時候離、就什麼時候離,我不問你要錢、不要感情,並且守口如瓶,聽你的話,可以做任何事。”

蔣鐸低頭嗤笑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荒唐:“陸呦啊...”

“蔣哥哥,看在小時候的份上,試試我吧。”陸呦期待地看著他:“我會當好妻子的角色,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看出來了,陸呦是真的誠意滿滿,來找他“談生意”。

蔣鐸直問道:“你想要什麼?都答應結婚了,不是隻想賺夠一千萬還我吧。”

“我想讓陸氏集團東山再起。”陸呦坦誠地看著他:“我媽媽的病情等不了,我的合作者也投入了全部的積蓄在鹿風上,不能輸,也輸不起。我......必須拿下ICLO的潮流狂歡節展會。”

她費儘心機去和傅殷搭線、給他拍照、又是熬夜做禮裙......

這所有的一切,抵不過蔣鐸輕飄飄一句話。

她無比渴望的展位,便唾手可得了。

“求你了。”

蔣鐸後退了兩步,關上了房間門,嘴角淺淺揚了揚――

“我喜歡聽,你再多求幾聲。”

“蔣鐸,求你了。”

“叫蔣哥哥。”

他緩緩走過來,站在了她麵前,以一種強勢壓迫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陸呦不敢抬頭,視線平視前方,看到的是他黑色的皮帶扣。

他溫熱的大掌,輕輕按了按她的後腦勺,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道――

“說蔣哥哥,我求你了。”

“我......”

陸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般低聲下氣地懇求蔣鐸,這個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嫌的少年。

換了過去,她的自尊和驕傲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做這樣的事。

可現在...身處泥濘的她,連驕傲的資格都沒有。

隻有努力向上爬,抓住一切可以攀附的繩索,爬到無人可及的頂端,她才能重新找回過去的自己。

他還捧著她的臉頰,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皮帶扣,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全身顫抖。

“不勉強,不想就算了。”

“我沒有試過,可能做不好。”她嗓音都在顫栗。

“沒關係,我教你。”

他嗓音溫柔而耐心,就像小時候給她補習數學題一樣。

陸呦默了幾秒,向他伸出了顫抖的手......

蔣鐸低頭,看著女孩隱忍屈辱的表情,他並沒有預想的快樂,瘋狂尋求出口的欲念在看到她眼角滲出淚痕的那一刻,變成利刃,穿胸而過。

就在她眼角淚水滑落的前一秒,蔣鐸一把握住了女孩的頭發,讓她遠離了自己,也遠離了“危險”。

她不解地抬頭看他。

蔣鐸轉過身去,平複著胸腔裡刻骨銘心的刺痛。

這不是他要的,絕對不是!

他不要她把自己卑微到泥土裡,他想要看到她最驕傲和自信的笑容。

可這一係列的混賬行為,偏偏就把她...摁了進去。

洶湧而來的悔意,幾乎快要殺了蔣鐸的心。

死不足惜。

“蔣鐸...”她看著他的背影,溫柔地輕喚道:“你不舒服?”

“陸呦,你的裙子本來可以避免損壞,是我...為了自己的私欲,放任了朱美琴。”

她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我早就發現了,但我沒有阻止她,就是為了今天晚上你來找我這檔子事。”

陸呦太陽穴砰砰地跳著。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想讓你明白,沒有我,你什麼都做不了。”

蔣鐸用指尖揉了一下眼角,悄無聲息地擦掉了最後一絲溫熱,然後回頭望向她:“什麼雄心壯誌、東山再起,靠你一個人行嗎。”

陸呦猛地站起身,震驚地看著蔣鐸。

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看清楚現實。”蔣鐸抬起她的下頜,緩緩靠近了她,將要吻上:“你永遠需要我。”

話音未落,陸呦湊上去,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唇。

她憤恨地瞪著他,咬出了血。

蔣鐸感覺到下唇一陣劇烈的刺痛,但沒舍得推開。陸呦倒是果斷,咬了之後,揚起手,狠狠地又甩給他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毫不留情。

蔣鐸臉上頃刻間留了緋紅的五指印,半邊臉都麻木了。

“你記著,蔣鐸。”陸呦揪住了他的短頭發,就像他剛剛揪著她一樣。

她眼神冷冽,一字一頓道:“遲早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

說完,她離開了房間。

蔣鐸的臉偏向一邊,舔了唇角的腥鹹,嘴角淺淺地揚了揚。

......

陸呦沉著臉,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衣物護理間,拿起那件染黑的禮裙,直勾勾地看了三分鐘。

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將禮裙放進染燙機,將溫度調整到適宜染燙的溫度,然後取出了黑色的染料,倒了進去。

她花了一個小時染燙,三個小時烘乾。

在黎明時分,一件全黑色的小美人魚禮裙,展現在了陸呦麵前。

她腦子快速地運轉著。

還不夠,這條裙子的外觀造型,走的是小美人魚的純美風,和這般極致的深黑色,非常不搭。

陸呦索性搬出了縫紉機,拿起了剪刀,開始剪裁。

去掉了背部的布料,也將蓬鬆的長裙擺改短,重新縫紉,做出了另外一條風格迥異的黑色短款晚禮服。

......

清晨時分,陸寧打著嗬欠、睡意惺忪地從房間走了出來,來到甲板看海上日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船頭,望著海天一線間的熹微的日光。

陸寧揉揉眼睛,恍惚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清晨的朝陽逐漸刺破層疊鋪染的紅雲,照耀在海麵,純潔美好的小美人魚,化成了泡沫,煙消雲散。

奪走美人魚純美嗓音的邪惡“女巫”,破海而出,望著遠處新生的朝陽,露出了顛倒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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