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都做到了呀。”
“嗯,都做到了,但她並沒有認可我...”
後來她和彆人在一起了。
*
蔣鐸先載著陸呦,來到了集市的路邊攤,買了雙運動鞋,讓陸呦換下高跟鞋。
陸呦將名媛小香風的外套掛在蔣鐸肩上,望了眼那雙醜了吧唧的運動鞋,堅決不肯換。
衣服和鞋必須要保持風格的相得益彰,這是陸呦作為時裝設計師的職業操守和信念,什麼衣服便要配什麼鞋,絕對不能胡亂混搭。
“三爺覺得,這合適嗎?”
蔣鐸用指尖比了比鞋的尺碼:“應該合腳,你試試看。”
“才不是說尺碼呢。”陸呦冷漠拒絕:“運動鞋和我的裙子不搭。”
“待會兒我們要進村,會走山路,你敢穿高跟鞋,就做好十天下不來床的準備。”
“那我就十天下不來床吧。”
陸呦的骨頭還挺硬的,很少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蔣鐸將鞋子遞到她麵前:“少廢話,快換了。”
“就不換。”
陸呦越發來了脾氣,想著要見他,特意打扮了,他卻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一見麵就批評她著裝不合適。
倒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又沒求著要坐你的摩托。”
蔣鐸知道她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他說的話也不會聽,心裡攢了些不甘的怒火,扔下一句:“行,不願意坐老子的摩托,那你就在這裡等麵包車吧。”
說完,他騎上摩托便要離開。
“轟”的一聲,摩托駛出了十幾米。
他再回頭,小姑娘站在荒涼的路邊,時不時有車從她身後經過,揚起灰塵。
她手裡拎著那雙白色的運動鞋,倔強地衝他吐舌頭:“略~”
她性格倔強,從來不會向他服軟,哪怕欺負得抹眼淚,也絕對不會跟他說一句:“蔣鐸,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蔣鐸暗罵了一聲,調轉車頭,重新回到她身邊。
“你不是要走了嗎?”陸呦故意說道:“三爺的脾氣,誰敢招惹呀。”
蔣鐸沉著臉奪過了運動鞋,蹲下身,手摸到她的腳踝。
“乾嘛?”
他麵無表情地拉下了她高跟靴的拉鏈,聲音溫柔了許多:“不換鞋,回去腿上會長水泡,聽話。”
“聽話”兩個字,被他喃出幾分繾綣的味道。
陸呦垂眸,看著單膝蹲在自己腳邊的男人。
心都快被融化了。
她任由他給她脫了高跟鞋,換上了這雙土氣卻舒適的運動鞋。
重新上車之後,陸呦的手伸到了蔣鐸的衣服兜裡,不出所料,從兜裡摸出了一顆巧克力糖。
她拆開了紙殼,將巧克力放進嘴裡。
舌尖抿著濃香的甜意,她將臉蛋貼著他的背,輕聲說道:“蔣鐸,我開始有點喜歡榛子味的巧克力了。”
......
下午,陸呦抵達了平蕪村,平蕪村四麵環山,隻有一條大路可以通往村外,四麵都是梯田土路,遠離城市喧囂,環境甚是清幽怡人。
蔣鐸剛進村,便被賀鳴非因為工作的事叫走了。
村長很熱情地接待了陸呦,並且給她安排了住所。
“太好了,村裡的小孩天天都巴望著新衣裳呢。”村長帶著陸呦進了內院:“可把你們盼來了。”
“小劉助理的麵包車還沒到,我提前先來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派人去村口候著,蔣先生吩咐了,先安頓你住下來。”
村長讓人收拾了村東口的一間房,安排陸呦住了進去。
村裡的條件有限,房間比較簡樸,窗戶的窗花紙也褪了色,床上是印花的床單,雖然看著顏色俗氣了些,但好歹也算乾淨。
陸呦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
很快,小劉助理的麵包車也駛入了村口路。
陸呦見到小劉助理,他已經快被凹凸不平的村路顛兒得臉色慘白、胃裡翻湧,三句話不到便扶著樹根一頓嘔吐。
“沒事吧!”她連忙上前,輕輕拍著他的背:“辛苦了啊。”
“陸呦姐,幸、幸好你沒坐麵包車進來,太難受了,我都快散架了,嘔~”
陸呦也是來了才聽賀鳴非說起,蔣鐸今天安排滿滿當當,忙得很,然而得知她上午抵達的消息,還是忙裡抽閒、借了摩托車來鎮上接她。
她坐他的摩托車進村,避開崎嶇的山路,所以陸呦並不覺得顛簸難受,反而還欣賞了一路的田園美景。
有些事,她在心裡越發確定了。
她帶著小劉助理來到了住的地方,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
傍晚時分,陸呦和小劉助理來到了距離村子約莫五公裡外的一所小學。
小學隻有一位老師,名叫周麟,是村裡唯一的中專生,算是村子裡文化水平最高的人了。
這所小學條件極其簡陋,因為隻有周麟一個老師,教學水平可想而知。
“村裡麵這些家長在農忙時節沒時間照顧娃娃,就把娃娃送到學校裡來。”
周麟向陸呦介紹著學校裡的情況:“我一個人,又要當語文老師、又要當數學老師,這裡與其說是小學,不如說是托兒所。”
陸呦道:“我聽村長說,鎮政府公開向社會招募支教老師。”
“也得有人願意來啊。”周麟嘴角掛著無奈的笑意:“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連手機信號都是時有時無。”
“這樣周老師還願意留下來,真是讓人敬佩。”
“我可沒這麼高尚。”周麟說道:“沒辦法,家裡老父親病著,需要人照顧。”
小學操場,是這個村子裡唯一平攤的地方,不少孩子們聚集在操場上,興奮地圍著那輛帶著鹿風logo的小麵包車。
小劉助理按照每個孩子不同的身高,將不同尺碼的新衣裳發到了他們的手上。
孩子們個個喜上眉梢,甚至有小男孩當場便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新衣裳。
周麟將孩子們叫了過來:“娃娃們,該說什麼?”
孩子們一個個頂著小紅臉、牛鼻涕,站在陸呦麵前,齊聲喊道:“謝謝姐姐。”
“不謝,要好好學習啊!”
孩子們盯著陸呦瞧了半晌,似乎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姐姐:“姐姐,你長得像仙女一樣。”
“比仙女還好看!”
“謝謝你們。”
陸呦摸出了手機,拍下了孩子們穿新衣服的樣子,發給了尚嫻淑——
“嫻姐,我覺得這一趟來的還是很有意義。”
尚嫻淑回道:“當然有意義了,畢竟拿著渣男的錢,給自己行善積德呢。【嘿嘿】”
“孩子們特彆可愛。”
“可愛的不隻孩子們吧。”尚嫻淑發來一個斜眼笑的表情包:“其實給鄉村孩子送衣服做慈善這種事,倒也不必要我們的首席設計師親身上陣,是因為...有想見的人在這裡吧。”
陸呦看著手機屏幕,嘴角淺淺地抿了起來:“不說啦,我去幫劉助理!”
......
很快,車裡的衣裳基本上都派發一空,每個孩子都穿上了鮮亮的新衣裳。
“這些隻是第一批,後麵還有兩批,做好之後就會送過來。”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周麟送陸呦和劉助理走到學校門口,他看著陸呦,提醒道:“陸小姐,你是住在村長家裡嗎?”
“不是,是村長給我們安排的一間屋子。”
“晚上記得鎖好門窗。”周麟撓撓頭,說道:“你知道我們村裡最近出了綁架案,有孩子失蹤吧。”
“聽說過,我朋友就是過來調查這起案子。”
“失蹤的幾個小孩,都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
周麟好意提醒道:“村子裡不太平,光棍也多,你注意安全。”
“嗯,謝謝。”
......
晚上回到房間,陸呦早早地洗漱了,換上睡裙,躺在了床上。
一路舟車勞頓,她眼皮打架,很快便睡得迷迷糊糊了。
便是這時,忽然聽到窗戶邊傳來一陣窸窣聲,格外清晰,像有人在撥弄窗梢。
她立刻恢複了意識,警覺地坐起了身:“誰在外麵?”
窗外立刻靜了下來。
一樓窗戶插著稍,從外麵是打不開的,但是沒有防盜欄,所以安全性並不高。
陸呦不確定門外是不是真的有人,或者隻是呼呼的風聲,剛剛她睡得太沉了。
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村子裡發生的案子,再加之周麟讓她注意安全的話,陸呦睡意頓時煙消雲散,打開燈,靠牆坐在床邊,緊張地盯著那扇窗戶。
窗外時不時有樹葉北風吹動,傳來沙沙的聲響。
每一次的風吹草動,陸呦的心臟都會加速跳動,神經緊繃,害怕極了。
終於,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給蔣鐸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接通了。
“蔣鐸,你睡沒有啊?”
男人的嗓音帶了幾分倦意:“剛睡下。”
“抱歉哦。”陸呦哆哆嗦嗦道:“不是故意打擾你,那個...我有點...有點害怕。”
電話那邊,他似乎坐起了身:“你住在哪裡?”
“村長家隔壁的一棟空房子,沒有院子那間。”
“等著。”
……
半個小時後,蔣鐸出現在了陸呦房間的門口。
他穿著一件白襯衣,扣子胡亂地扣了兩顆,頭發有些蓬鬆淩亂,臉上帶了未醒的倦意,鋒銳的下頜冒了幾顆青色的胡茬。
進屋前,他先檢查了一下窗梢和門鎖,然後說道:“窗花褪色了,房間裡麵亮著燈,如果有人躲在外麵窺視,一覽無餘......”
陸呦頭皮發麻,顫聲打斷了他:“你彆說了。
蔣鐸不再多說什麼,進屋之後,很自來熟地直接打開了陸呦的白色行李箱,然後將她的水乳化妝品全部裝回了箱子裡。
“你收我東西做什麼?”
“換個更安全的房間。”
“好!”
陸呦站起身,也開始快速地收拾桌上的物品。
蔣鐸來到了陽台,踮腳收了她晾曬的衣裳。
陸呦一回頭,便看到他手上拿著一條白色蕾絲的bra,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
“喂!你...”
陸呦趕緊奪過了bra,胡亂塞進了行李箱:“你彆亂拿。”
“你什麼東西我沒見過。”蔣鐸淡笑著,蹲了下來:“這樣亂放,會變形。”
說完,他很自然地撿起了bra,規整地兩個杯型疊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行李箱中。
陸呦見他這般自然,絲毫沒有男女間的避諱,還真是多年青梅竹馬成兄弟了。
“三爺,你還真是什麼都要管呢,連我的內衣怎麼折,都要操心。”
蔣鐸笑了笑:“為人民服務。”
陸呦拉好了行李箱,說道:“你說換個安全的房間,在哪裡呢?”
蔣鐸單手提起了行李箱,另一隻手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未婚夫的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