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們自然選擇相信自家的孩子,低聲罵道:“真不是好東西啊。”
“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根本就不該把他留下來。”
“必須好好懲罰他。”
蔣夫人控製著怒氣,對管家說道:“把他帶到儲物室去,不準給晚飯,讓他餓著。”
蔣鐸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受了冤枉還想要為自己爭一爭,所以指著蔣思迪,說道:“她看到了,是蔣恒先動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蔣思迪身上。
蔣思迪默了片刻,看看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又望了望眼神絕望的蔣鐸。
正確的選擇和應該的選擇,蔣思迪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一如既往,她選擇站在家庭、站在母親和弟弟這一邊。
“我當時在吃東西,沒有看到。”
她心虛地說完這句話,她垂下眸子。
她知道蔣鐸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她,但她不敢和他對視。
蔣鐸被管家帶到了黑漆漆的儲物室,他抱著膝蓋,蜷坐在角落裡,全身濕漉漉,冷得直打顫。
不過晚上九點,蔣鐸被放了出來。
因為陸呦拿著作業過來,找他幫忙講題,她聽說了下午的事情,直接去求了蔣先生。
蔣先生正好循著這個契機,把蔣鐸放了出來,讓他去了隔壁陸家,給陸呦講題。
陸雲海讓蔣鐸在家裡浴缸泡了熱水澡,全身暖和了起來。
他沒有換洗的衣裳,陸寧的衣服太小了,他穿不了,所以隻能披著陸呦的一件花衣裳。
那會兒蔣鐸瘦得跟猴兒似的,陸呦個子竟還比他高一些,發育得也比他好,所以穿她的衣裳,竟然很合適。
秦美珍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來,看著麵前這個穿著花衣裳的小男孩,白膚紅唇,英俊的輪廓已經漸漸顯了出來,即便身形瘦弱,也比蔣家其他幾個小子好看太多了。
她還開玩笑說:“瞧瞧,穿上我們家姑娘的衣裳,真跟個漂亮的大姑娘似的。”
陸呦從作業堆裡抬起頭來,望向了蔣鐸:“才不是呢,蔣哥哥才不是大姑娘,他是我的未婚夫!”
“哎呀!”秦美珍趕緊道:“羞羞羞!女孩子怎麼能隨便講這種話。”
“本來就是嘛,大家都這樣說。”
“彆人這樣說,你也不能啊...”
陸雲海喝著茶,樂嗬嗬地說道:“蔣鐸這小子,將來長大了,肯定比我們家姑娘好看,是呦呦賺了。”
蔣鐸白皙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而陸呦絲毫不覺得害羞,因為什麼都不懂,隻覺得好玩。
秦美珍拉著蔣鐸坐到桌邊,說道:“家裡沒什麼菜了,給你做了碗番茄雞蛋打鹵麵,快過來趁熱吃了。”
“謝謝阿姨。”
“不謝。”她摸摸蔣鐸的頭:“可憐見兒。”
陸呦聞到麵條香噴噴的味道,趕緊放下作業,饞乎乎地走到蔣鐸對麵,趴在桌邊,用真誠的大眼睛看著他。
蔣鐸給陸呦分了一小碗雞蛋打鹵麵,並且把雞蛋給了她。
“晚飯才吃了一大碗,還吃呢!”秦美珍嫌棄地說:“你哥哥都不夠了!”
“夠的。”蔣鐸給陸呦倒了湯汁:“我吃得不多。”
陸呦吐吐舌頭,趁著大人都不在房間裡了,她端著碗坐到蔣鐸身邊去,小聲問道:“今天為什麼被關小黑屋呀,做錯事了嗎?”
蔣鐸吃著麵條,沉聲說:“不是我的錯,我是被陷害的。”
“哥哥好可憐。”
“不可憐,長大就好了。”
陸呦牽了牽他的手,說道:“我也想快點長大,長大了,我就可以保護你。”
“好。”
......
時光如水,兜兜轉轉,眼前這一幕,宛如兒時的複刻。
柔和的燈光下,她拿著竹簽筷,香噴噴地埋頭吃著雞蛋打鹵麵,小嘴油乎乎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蔣鐸低頭,抿了抿笑。
“我太廢了。”陸呦擱下筷子,看著手邊那盤黑乎乎的烤焦蛋糕,歎了口氣:“做了第二遍,還是糊了。”
蔣鐸也很是毒舌地說:“手殘,浪費糧食。”
“才不浪費呢!我自己吃。”
說完,陸呦拿了一個烤焦的小蛋糕,咬了一口。
蔣鐸連忙從她手裡奪走蛋糕,皺眉道:“不要吃焦掉的部分。”
“你說我浪費糧食。”
蔣鐸剝掉了蛋糕烤焦的外殼,丟進自己嘴裡,然後將完好的內瓤遞給了陸呦:“吃裡麵的。”
陸呦笑了笑,接過蛋糕,咬了一口,見蔣鐸又拿起一個小蛋糕吃了起來,她趕緊道:“你也彆吃焦的,剝開吃裡麵。”
蔣鐸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繼續吃著焦掉的外殼,將內瓤留給她。
“彆吃了,吃焦糊的東西不好!”陸呦趕緊製止。
然而男人固執地將所有蛋糕焦掉的部分都剝了下來,塞進了嘴裡,囫圇地吞了下去。
“喂!”
陸呦有些害怕了,跑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怎麼回事啊,吃這個乾嘛?!”
蔣鐸看著餐盤裡的黑色蛋糕渣,麵無表情道:“我想對你更好一點。”
因為你小時候對我很好。
“可...也不是這種方式啊。”
陸呦擔憂地看著他:“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心理谘詢中心,好嗎?”
蔣鐸默了會兒,嘴角綻開笑意,摸了摸她的額頭:“我沒事。”
陸呦賭氣地鬆開他,心有餘悸地說:“總是嚇我,再也不烤蛋糕給你吃了!”
蔣鐸拉起了她的手,重複道:“我想對你更好一點。”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哥哥要對我好。”
陸呦的確知道了。
那晚,蔣鐸對她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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