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2 / 2)

巴鬆看著那姓趙的小丫頭身上金芒愈發薄弱,一點點變淺。他胸口被什麼堵住的感受好似都消失了,身心都是舒暢的。

而蹲著抱住的肚子的趙雪槐也掙紮著自己意誌,過於逼真的幻像,直擊人最脆弱的時候。那種被喚起絕望的感覺,沒經曆過的人並不能懂。那種真實的痛苦感,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觸手,把人拉著往裡去。

但是在絕望裡,有憤恨同生。

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對她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對她?

那種絕望,為什麼是在一個無錯人身上。她明明勤勞又刻苦,不怕起早貪黑的勞作。她明明敬老也愛幼,把那人父母當自己的親人對待。她明明心善又老實,遇到路人都會幫手一把。

不甘心的憤恨占據了腦海的另一邊,衝淡了絕望。

老譚林的樹林裡,趙雪槐睜開了眼,少女明亮的眼裡染上了淡淡的紅色,赫然一副如魔的樣子。

巴鬆被對方從絕望裡掙紮出來的眼神震撼到,驚惶地讓三隻小鬼裡負責攻擊消耗趙雪槐身上防禦符籙的那隻小鬼加強攻擊。

“波啪!”空氣裡炸響輕輕的一聲,趙雪槐身上的金芒像被氣球破開一樣裂開消散。

陰冷的鬼氣侵蝕上趙雪槐的肉身。

極度激動期待裡,“哢噠”一聲響被巴鬆的耳朵忽略。

下一刻,黑暗的叢林裡,一束銀色的幽光和巴鬆的腦門相撞。

那束幽光不像趙雪槐的符劍一樣閃著金芒,顏色淡得幾乎看不見。也沒有帶了一絲的靈氣,讓巴鬆沒有第一時間反應到這種沒有靈氣的東西能帶來什麼傷害。

但就是這危急的一刻,子彈穿過巴鬆的頭顱,帶出一束血花。

渾身黑紗包裹的男人轟地倒地,三隻小鬼瘋地似的衝回去。

“我可是從頭到尾,就沒有過孩子。”趙雪槐就著蹲坐的姿勢,聲音冷厲。這三隻小鬼給她幻化的場景,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那些男人女人老人的反應和言辭,假的卻是給她塑造了一個不存在的孩子。

這半假,卻是心思歹毒得很。一邊讓她回憶最痛苦的記憶,一邊進一步讓她意識中以為自己沒護住孩子,進一步摧毀她的意誌。當她徹底沉浸於絕望之時,就是對方要她命的時候。

但她上一回憑著意誌熬了過來,這一次也依然堅定。錯的,從來不是她,憑什麼她就要淒慘活著。

同理,該死的人也不該是她!趙雪槐咬咬牙,擠壓著身體內不多的靈氣,一次性扔出八張攻擊符籙。

八卦一樣的陣法波動傳開,包裹了這一片區域,也圍住了巴鬆和他放出來的這一群小鬼。

“借天雷之力,滅不正邪物!”趙雪槐清喝一聲,扔出一張雷霆符。

這張雷霆符落入八張攻擊符籙中間,如同攪渾了池水的遊魚,一下把這一方地界的磁場攪得混亂不堪。

“轟隆隆!”天上的黑雲裡湧現紫色的雷光,一道電光朝著老譚林劈了下來!

身上惡果不少的三隻小鬼被電光擊中,眨眼便煙消雲散。那些身上散發著黑色鬼氣的嬰鬼則像被剝了殼的雞蛋,變成了混沌的顏色,看著比之前黑色的顏色要順眼上幾分。

一邊的空間像裂了道縫,那些被巴鬆困住的魂魄便朝著那邊彌散而去。

待到最後一絲鬼氣消失,天上的黑雲也乍地消失,一道絢麗彩虹掛在天際。

也是在這一刻,一縷縷的金光從天散落,落入到趙雪槐身上。

離這處不遠的雲省省市某個庭院裡,三位相聚在一起老者都看向西南方的上空。

一個發須皆白的老婦人捧著杯茶,一口灌下去一半,嘖嘖感歎:“那個老不死去刷福澤去了,老天爺這麼大方,怕是半條命都沒了!”

“齊老太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怕死呢!”

“怕死咋啦,你要是不怕死你去啊!”滿頭銀發的齊芸理直氣壯地瞪著對麵的老頭。

對麵老頭啞口無言,誰還不怕死呢?隻不過哪像這老太婆一樣怕得理直氣壯。他轉移話題:“是不是上回那個在其瓦市冒頭的術師啊?聽說有幾分本事。”

“上回那個據說是年輕人,不像是這回動手的。”

這群老者說話的功夫,看到天上出現動靜便往老譚林趕的程旭四人已經趕到了趙雪槐和巴鬆鬥法的地方。

地上坐著一個閉著眼睛的趙雪槐,嘴角帶著血跡,盤腿像是打坐。

趙雪槐十米外,躺著一具屍體,是那個渾身裹了黑紗的男人。

“真的被槍|斃了…”李唐冒出這麼一句。當時在病房裡,所有人說著要把這個黑紗男人弄四,對方居然真的被趙小妹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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