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初不敢說自己的三觀有多正,但也絕不可能歪到去做第三者。
他磨磨蹭蹭地換好鞋,心裡斟酌著措辭。
檀越脫了外套遞給管家,往客廳走去,宋臨初跟著他往客廳方向走,故作好奇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問:“哥哥,這房子的裝修風格,是按照您自己的喜好來的嗎?”
檀越把車鑰匙擱在茶幾上,“嗯”了一聲。
“噢我以為是這裡女主人的喜好。”
檀越動作微頓:“女主人?”
“對,對啊,”宋臨初目光有點躲閃,“我剛看到鞋櫃裡有女性的鞋子,難道不是女主人的嗎?”
檀越沒說話,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來,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宋臨初像一個等待法官審判的犯人,有罪無罪,隻要男人一句話。
他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張蜷起,甚至不敢看檀越。
半晌,他聽到檀越說:“那是我侄女的。”
侄女?
那不就是檀明清的妹妹?
宋臨初提著的一顆星轟然落回原處。
這個妹妹他聽檀明清提起過,從小被寵壞了,刁蠻任性,卻很得他叔叔的喜歡,他叔叔是最寵她那一個。
檀越這種人,看著冷麵冷心,也不知道寵人是什麼樣子的。
宋臨初想象這狗直男寵人的樣子,有點酸。
什麼時候他也能體驗體驗。
時間已經很晚了,檀越身體不好,喝了杯熱牛奶,就上樓休息了,劉管家詢問過宋臨初需不需要用夜宵,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就帶他上三樓的客房休息。
客房很大,看著像從沒人住過一般,不過一點灰塵味都沒有,顯然經常有人打掃。
檀家的客房有準備全新的換洗衣物和睡衣,宋臨初洗了澡,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隔日一早。
程斌過來送材料,當他走進檀家大門,看到餐廳裡,和檀越麵對麵坐著吃早餐的宋臨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進門的方式不對。
不是,他們先生不是在知曉宋臨初撩他的目的後,就當機立斷地冷處理他和宋臨初的關係麼?
怎麼又牽連上了。
檀越是一個非常果斷的人,就算昨天在珠寶展幫了他,程斌也看出他隻是舉手之勞,沒有再吃回頭草的意思。
畢竟檀越最不喜歡彆人利用他,上一個想利用他的人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他沒拿宋臨初怎麼樣,就是對他最大的寬恕。
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宋臨初的頭上還有一撮沒壓平的呆毛,這明顯是昨天睡在這裡啊!
這一日千裡的速度,還是他們那個冷情冷心的家主麼!
程斌內心一排問號如草泥馬般咆哮而過,他隻是錯過了一晚上而已,為什麼劇情他就看不懂了!
宋臨初沒注意到程斌來了,他吃著手中的水煮蛋,放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是周可欣給他發的消息。
消息內容是校園歌手大賽決賽的時間安排,將在本月31號,也就是跨年夜舉辦。
宋臨初看著這條消息,想到什麼,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檀越。
“哥哥,我們歌手大賽的決賽在31號辦,您要不要來看呀?”
檀越這次沒狗,說:“我有空就看。”
“我不是指的直播,”宋臨初得寸進尺,“我是說您要不要來現場看?”
檀越薄薄的眼皮抬起來,看向宋臨初。
宋臨初開始黃婆賣瓜:“雖然吧,這隻是兩個學校的小比賽,但每年辦得都很隆重的,除了唱歌比賽外,還有一些彆的表演,不比一些小衛視的跨年晚會差。”
“當然,”宋臨初又立刻給自己遞了個台階,“您要是有跨年安排,就算啦。”
檀越咽下口中的食物,在宋臨初期許的目光下,說:“去不了。”
宋臨初眼中的光芒瞬間暗了下去。
檀越本來不欲多作解釋,不過看到宋臨初蔫耷耷的樣子,連頭頂那一撮精神抖擻的呆毛都跟著垂了下去,目光動了動,還是補充了兩個字:“出差。”
“這樣啊,”宋臨初又像吸飽水的小白菜,立刻精神起來,“那您就在直播間給我加油吧,我拿個獎給您看!”
檀越看著青年一臉自信的燦爛,“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用完早餐,宋臨初回學校上課。
他回到學校時,第一節課已經下課了。
沒辦法,檀越家離他學校實在太遠了。
他以前是一個非不可抗力因素基本不請假的三好學生,但好像自從和檀越認識之後,請的假比他大學請的加起來還多。
中午的時候,學校下發了一條通知,晚上從8點開始要停水到隔日8點,讓大家儲好水。
宋臨初每天睡前,都得洗澡或者用熱水泡腳,不然他的腳就是冰冷一片,怎麼都捂不熱,到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冰涼的。
聽說會停水,他用熱水壺灌了一壺的水,準備晚上泡腳。
然而,等他晚上要泡腳的時候,從熱水壺裡倒出來的,卻是冰水。
李昶拿了口杯想從他這裡接點熱水刷牙,結果接了一杯子冷水,驚訝問:“怎麼回事,你熱水壺壞了?”
宋臨初皺著眉,說:“我傍晚回來洗澡看還是熱的。”
中午收到通知後,宋臨初擔心傍晚下課後萬一有事,8點前回不來,就先把熱水壺灌上了,傍晚回來洗澡,又特地看了一下,裡麵的水是燙的。
結果短短幾個小時,就冰了。
李昶禁不住看了眼躺在床上玩手機的蘇展,晚上就他一個人在宿舍,以他的人品,還真乾得出來這種事情。
不過李昶也隻是懷疑了一下,萬一就是水壺壞了,那不是送臉給蘇展打麼。
然而,他看蘇展時,蘇展剛好也看過來,看到他眼中的懷疑,立刻炸了。
“你什麼眼神,懷疑是我是吧!就他那破水壺,我動了都嫌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