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雖然檀趕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大概率不會動宋臨初,不然今晚的這一出就沒有意義了,但檀越知道他這人一逼就會急,所以這時候他的人不能出現,要讓他自己把人送回來。

“好。”

果然如檀越所料,檀趕再瘋,也分得清局勢好壞,車子一直老老實實地往市內開,沒有再出幺蛾子。

半路的時候,檀趕下了車,他肯定是不敢來見檀越的,隻讓司機送宋臨初回來。

檀越知道檀趕肯定留有後手,沒讓自己的人動他,對付他時間多得是,沒必要急於一時,他隻讓程斌想辦法讓載著宋臨初的車停下來,先把人帶出來。

程斌幾人擔心跟蹤被發現,隔了大概有300米的距離,一直都是靠無人機跟著,現在聽到檀越的指示,立刻加速追上去。

隻是追著追著,發現司機開的方向不太對勁——他又往城外開了!

車內,檀趕和他的保鏢幾個人下車後,車裡隻剩宋臨初和司機。

宋臨初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嘴唇發乾,喉嚨發緊,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雖然這次綁架不像電視劇裡那麼驚險,可畢竟也是一次凶險的經曆,刀子還實實在在地割破了他的脖子,宋臨初是真的嚇到了。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鬆到底,發現周圍的景色又越來越荒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警惕地問司機:“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換到他身邊坐的保鏢笑了一下,說:“送你回家啊。”

“我家方向不往這。”

“檀先生說得給他拖延點時間,讓他到了安全的地方,你才能回去,我隻能繞一繞了。”

宋臨初並不太相信這話,說:“那現在繞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保鏢笑了下,沒說話,車子卻依舊往郊外的方向駛去。

宋臨初知道二人來者不善,檀趕大概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覺得就這麼放過他太便宜他了,所以想讓這兩個人給他點顏色瞧瞧。

反正就是不能讓檀越好過。

這個人和司機都人高馬大的,宋臨初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宋臨初迅速思考著該怎麼辦時,忽然司機“啐”了一聲,說:“後麵有人跟上來了!”

“是檀越的人,媽的,這麼快!”

保鏢一邊罵,一邊往後看,他多少是有點看不上宋臨初的,所以壓根沒想到,宋臨初會在他轉過去的那一瞬間,猛然朝前撲去,抓住司機的方向盤。

他不信這兩個人願意跟他同歸於儘,所以緊緊抓住方向盤,車子立刻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向道路旁邊撞去。

司機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趕緊一手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去抓宋臨初的手,宋臨初死扣著不放手,忽然感覺頭皮一痛,保鏢反應過來,抓著他的頭發,想把他扯開。

宋臨初感覺自己要被扯禿了,方向盤被司機拉住,他根本抓不動,情急之下,他忽然順著司機的力道,把方向盤往他那個方向一打。

二人的力道讓方向盤轉了個大方向,車子猛地打轉,急急朝路旁邊的一棵樹撞去。

司機大概沒想到他能這麼狠,猛地踩下刹車,車子儘管已經急停,可還是撞在了樹上,車頭被擠變形,司機慘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裡被壓到了。

安全氣囊彈出來,宋臨初運氣好了那麼一點,頭撞在了安全氣囊上,但巨大的衝力還是讓他頭昏眼花。

還沒緩過來,他就被人扯了起來,一把鋒銳的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是那個保鏢。

保鏢挾持著他,一腳踹開車門,拖著宋臨初下了車,後背抵在車上衝外麵團團圍過來的人惡狠狠地道:“彆動,不然老子宰了他!”

司機抵在宋臨初脖子上的刀很很用力,刀口上有絲絲血跡滲出來。

跟檀趕之前的客氣比起來,這才是綁架。

現在還是深夜,這裡是荒郊野嶺,隻有彙聚的車燈,照亮了這塊荒蕪的地方。

喉嚨處抵著的鋒銳讓宋臨初迅速恢複了清醒,他睜開眼,就看到了程斌阿勇他們共五個人,團團把他們圍住。

男人身後靠著車,惡狠狠地說:“彆動,不然老子宰了他!”

看到宋臨初脖頸上的鮮血和狼狽的樣子,程斌心差點跳出來。

他忌憚地把手往下壓了壓,安撫明顯已經進入應激狀態的司機:“行,我們不動,你彆傷害他,你有什麼條件也可以提,我們儘全力滿足你。”

保鏢手下的力道絲毫不鬆懈,冷笑:“誰不知道檀越的手段,我今晚就算不交代在這裡,他也有本事讓我餘生在牢裡度過。”

“不會,我承諾隻要你放人,先生絕對不追究此事。”

“哼,這種連手足都能下手的人,我才不會信,要怪就怪檀趕去吧,是他逼我的!”

說著,他的手下使力,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動手。

鋒銳的刀口立刻割開白嫩的皮膚,男人一臉陰狠,根本不是在玩虛的,程斌瞳孔劇縮,宋臨初也有種下一秒他就要一命嗚呼的感覺。

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落下來,宋臨初愕然睜眼,看到不知道從哪裡閃出來的檀越冷著臉,徒手抓住了利刃,讓它無法寸進分毫。

保鏢見到他,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宋臨初反應很快,抓住時機,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咬人本事是經過檀總親口認真的,保鏢吃痛,稍稍鬆手,檀越一腳踹開他,不顧血流如注的手,把宋臨初護在懷裡,擋住了男人反手刺過來的一刀。

“哥哥!”宋臨初看到刀子刺進去那一刻,心臟都要停了。

檀越悶哼一聲,程斌和阿勇他們衝上來,製住保鏢。

......

......

宋臨初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外麵光線暗淡,不知道是清晨,還是傍晚。

“小臨,你醒了。”

守在旁邊的管家看到他睜眼,忙站起來:“還難受嗎,要不要喝點水?”

宋臨初卻沒說話,他伸出手,掙紮著探出身去,一把抓住劉管家的衣角,聲音沙啞:“哥.....哥呢!”

檀越給他擋了那一下後,流了很多血,嚇得宋臨初心臟都要驟停了,被綁架的時候他都沒那麼害怕,他其實經過那麼一通折騰和驚嚇,頭又被撞了一下,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早支撐不住了。

可他害怕他一休息,檀越就跟媽媽一樣,永遠地離開他,所以死死地拉著檀越的衣袖,要守著他。

結果不講武德的醫生趁著他不備,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宋臨初直接睡了。

這一睡就是一個白天,現在已經太陽落山了。

“先生他沒事,你放心吧,”劉管家看到他這反應,嚇了一跳,忙說,“他一個小時前還吃了點東西,真的,你彆緊張,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他。”

劉管家扶著腳步依舊虛軟的宋臨初,往隔壁病房走,檀越挨刀的地方是在背部靠腋下的位置,索性他情急之下,沒用心臟那一邊去擋,所以看著凶險,其實沒大事。

宋臨初過去的時候,檀越已經睡著了,他臉色因失血過多有點白,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宋臨初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並不深,隻貼了塊紗布,但他知道那把刀有多鋒利,他都不敢想象檀越徒手抓會有多疼。

他真是......

宋臨初看著男人蒼白的臉,心裡揪成了一團。

難受像是一把綿綿密密的針,往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刺。

劉管家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看他滿心滿眼都是檀越,歎了口氣,帶上病房門走出去。

由於身上很疼,檀越並沒有睡很沉,宋臨初他們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隻是以為是醫生,就繼續要睡過去。

直到那人在他床邊坐下,握住他沒受傷的手。

微涼的指尖握住他的手,接著手心一熱,青年把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檀越本來就沒水沉,被這樣一鬨,立刻醒了。

他睜開眼,對上了青年紅紅的眼睛。

“哭了?”他手順勢摸上青年的臉,啞聲問。

“才沒有。”宋臨初聲音很悶。

“我沒事,”檀越安撫他,“彆擔心。”

“我才不擔心你。”宋臨初偏開頭,眼淚卻情不自禁地落下來。

他知道沒法怪檀越,畢竟檀越這樣做是為他擋刀。

要不是檀越,這會兒他說不定早掛了。

那個人是真的想殺他。

可是......

宋臨初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什麼,你明明知道。”

檀越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失去親人,他經曆了雙親的離開,特彆是相依為命的媽媽離世,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創傷。

所以,上次他因工作太累暈倒,才會讓宋臨初那麼生氣又難受。

檀越見到他這個樣子,心疼得一塌糊塗,他擦掉青年臉上的淚痕,說:“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你上次也這樣說。”

“嗯,上次是我考慮不周,”檀越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股狠厲,“等我把他們都處理掉。”

宋臨初抽了張紙巾,胡亂擦著臉,問:“你哥他......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要對付我?他這樣一弄,之前的那些功夫不都白費了嗎?”

檀趕綁架他,明顯是為了逼檀越簽那兩份協議。

結果檀越都簽了,他又改變主意,讓保鏢他們對付他就很沒理由。

畢竟雖然檀越簽了字,但他有任何閃失,檀越一定會十倍百倍地還回去,彆說協議上的好處得不到,檀趕怕是自己肚子裡的還要全部吐出來。

那保鏢下手的狠勁,一看是個亡命徒,不是嚇唬嚇唬他們的。

檀越聲音冰冷:“說明背後另有其人。”

宋臨初一下瞪圓了眼睛:“誰......誰啊,我這麼遭人惦記嗎?”

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而已啊!

為什麼這些人綁架他不算,還要他的命。

檀越說:“暫時隻有個猜測,等有結果了再告訴你。”

那個保鏢嘴很嚴,而司機隻是一個從犯,並不知道保鏢背後的人是誰。

可以確定的是,保鏢是真的想殺了宋臨初。

據司機交代,他們是要把宋臨初帶到郊外河邊,打暈他,直接把車開進河裡淹死,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他們離開。

誰知道檀越的人早跟著他們了。

不過檀越的仇人就那麼幾個,就算保鏢不說,他也有辦法查出來。

“這麼神秘,”宋臨初撇了下嘴,小聲嘀咕。

檀越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虛弱地笑了一聲,說:“我暫時也不確定,萬一猜錯人,豈不是很尷尬。”

宋臨初哼了一聲。

檀越的手順著他的頭劃到他的臉上,再到脖子,指背碰了下那裡的紗布,問:“疼不疼?”

“一點皮外傷。”

檀越已經從司機的口中知道了當時宋臨初逼停車子的辦法,手不輕不重地在他臉上捏了一下,說:“下次不能再動方向盤了,知道嗎?”

“我有深思熟慮的,”宋臨初振振有詞,“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檀越一臉嚴肅:“但這樣很危險,萬一司機嚇傻了沒踩刹車呢?”

“......”宋臨初吐了下舌頭。

他扶住頭:“我好暈哦,哥哥,我回去休息啦。”

宋臨初說著,轉身想跑,被檀越抓住了手。

檀越拍了拍自己的床側,說:“睡這裡。”

這張病床比一般的大,睡兩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不要,”宋臨初臉有點紅,“等下萬一醫生或者護士進來怎麼辦?”

這看到他們二人在醫院還膩膩歪歪地在一張床上,多尷尬啊。

“言言,”檀越忽然叫了他的小名,“我傷口疼。”

男人聲音沉沉,帶著示弱的意思的,這種強勢的男人示弱是最讓人沒辦法的,宋臨初當即腳下像長了膠,走不動了。

猶豫了一秒,他還是脫了鞋子,爬上檀越的病床。

宋臨初時刻記得檀越說過自己睡相不好的事情,雖然他自己不承認,可也怕睡著了擠到檀越的傷口,並沒有睡很沉。

不過他每次醒來,都發現自己乖乖窩在檀越懷裡,睡相好的隻差去申請吉尼斯了。

狗男人,果然騙他的!

轉眼到了第二天。

宋臨初一晚上之間被兩次綁架,驚嚇大於身體上受過的傷害。

他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來經過那麼一整天的休息,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又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他又恢複了活蹦亂跳。

檀越就沒那麼好了,眾所周知,傷口第一天還不會那麼疼,可休息一晚上,到第二天發出來,腫起來,脹痛才是最難忍的。

整個人就像是偏癱了一樣,不能動,動一下就仿佛會牽扯到渾身的疼痛神經,要人命。

饒是檀越忍痛能力比一般人強,也被這疼痛鬨得皺眉,止痛藥效果一般,隻能維持個幾個小時,還不能多吃。

宋臨初請了假,一直在醫院陪著檀越,看到他這難受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檀越看他皺著一張小臉,臉上滿滿的都是心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減輕疼痛。”檀越開口說。

宋臨初眼睛一亮:“什麼?”

老男人沒說話,而是抬起手,暗示性十足地在他嘴上按了按。

“......”宋臨初的耳根一下紅了。

檀越以為青年臉皮那麼薄,肯定會拒絕。

果然,宋臨初站起來,轉身往門口跑去。

檀越看著青年的背影,搖了搖頭,臉皮太薄了。

誰知道,宋臨初卻是轉身鎖上了病房的門,又紅著臉跑回來了。

今天有風,春風打著旋兒搭在窗欞上,發出一陣陣輕微的“嘭嘭”聲。

窗戶被打開了一掌寬的縫隙,春風順著縫隙吹進來,帶著清冷的涼意,卻吹不散屋內漸漸升騰的燥意。

儘管二人更親密的關係都有了,可宋臨初還是像一個從未經曆過□□一樣,臉上是滾燙的熱意。

他在床邊坐下來。

檀越的眼眸半垂,目光落在他紅得滴血的耳垂上。

宋臨初偏過頭,呼吸彼此交錯在二人的唇縫間,然後,交織成一片。

為了轉移檀越的注意力,宋臨初這個吻主動又熱情,儘管業務不是太熟練,可檀越還是被他撩撥得呼吸淩亂,血氣一股腦地往下衝。

宋臨初很明顯地感受到了他的變化,這次卻沒有躲,還是主動把手覆在檀總的皮帶上,說:“我幫你。”

檀越受寵若驚。

結果他發現,他受寵若驚得太早了,今年解放出他的皮帶後,紅著臉,檀越以為他聽他深呼吸了好幾口,以為他是不好意思。

雖然二人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他幫他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

青年垂著眼眸,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

它的每一次顫動,都像一片羽毛,輕輕刮搔在檀越的心尖,連皮帶都像是受了影響,愈發彰顯著它的存在感。

春日裡和煦的陽光落在地板上,又被地板折射到宋臨初的身上,溫柔地卷住了他。

曖昧又支持的氣氛卷裹著他們,仿佛有什麼東西將要破土而出,卻停在那個點上,沒再前進一步。

檀越以為他下不了決心,正要讓他算了時,宋臨初忽然俯下身,在他的皮帶上親了一下。

檀越呼吸倏然一滯,渾身的神經頓時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繃緊了。

雖然隻是親了一下,但這比任何感覺都來得刺激,心理上的快意,讓檀總差點直接破功。

這下彆說疼,就是躺在了棺材裡,檀總也能爬出來了。

有的人,不主動則以,一主動,就是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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