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接觸到網絡,在網上認識了很多朋友,他們天南海北的聊天,一起組隊打遊戲。他們不認識現實中的彼此,隔著網絡,不知美醜、沒有物質比較,對著陌生人反而可以做到用心交流。
媽媽很少管她,更不關心她,彆人的父母都很在意孩子的成績,她以為隻要她學習夠好,就能得到媽媽的青睞,所以從小她都很認真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她的媽媽,卻對此無動於衷。
保姆阿姨對她很好,從小照顧她,很大程度上填補了她缺失的母愛,但是保姆再親,畢竟不是她媽媽,她希望得到媽媽的關懷。
讀高中後,她進入叛逆期,媽媽似乎意識到了應該多關心她,開始想辦法彌補她。於是,所有過去缺失的母愛所產生的怨恨集體爆發,她們開始頻繁爭吵,隻是為了今天散著頭發還是紮成馬尾,都能吵一早晨。
她身邊一直不缺追求者,每天都能在課桌裡發現新情書,她都是隨手扔書包裡,連打開都不曾。就算是被當麵表白,她也是無動於衷的拒絕,甚至,都不會臉紅。她的生活依然單調,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看課外書、上網、玩遊戲,對於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感興趣。
女生們更加不喜歡她,因為她的美,因為她總能吸引到男生的目光,她們把她作為敵人,肆意的對她潑臟水,她看似不在意,心裡其實很不高興,她都通過網絡排解,網上的朋友安慰她,帶著她玩遊戲。她越來越不喜歡現實中的這些人和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高三,她認識蕭穆何。
他是她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對她最好的人,他總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支持她,好的讓她覺得不真實。
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好呢?
那時候她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後來得到的結論是:他成績永遠第一名,可能覺得隻有學習好的人才配做他的朋友,於是就選了她。
他們坐同桌,其實也是一個意外。
高三開學第一天,她和蕭穆何分到了一班,在那之前,他們在競賽集中營有過短暫的相處,彼此比較欣賞。
新班級裡有個叫陳詩爾的女生,喜歡蕭穆何,想和他坐同桌,這本來沒什麼的,可是陳詩爾公然敵視她,還被她聽到了。
座位是按照成績排名選的,蕭穆何選了靠窗的位置,輪到她時,便直接坐在他旁邊。反正她坐哪裡都無所謂,既然有人讓她不高興,那她如數奉還。就這樣,他們成了同桌。
不過,那時候想和蕭做同桌的人還真多,除了陳詩爾,還有沈黎。
沈黎和蕭穆何對罵的那段話,她至今記憶猶新。
因為她搶了沈黎的座位,沈黎不好意思直接懟她,就氣急敗壞的罵蕭穆何:“我日你嘴!說好旁邊的位置留給我的!”
然而蕭穆何輕蔑一瞥,“就會用嘴操,不衛生。”
Frsit Blood!差點把沈黎懟自閉。
那時候,她看課外書,他便幫她放風。她去看他打籃球,明明有很多女生給他送水,他卻皺著眉質問她為何不買水給他。
她體質差,體育會考麵臨不及格的風險,他每天陪她跑步,教她打籃球,甚至比她還要積極。
她例假肚子疼,他跑到醫務室給她買藥。據後來沈黎說,他當時臉紅的像被火燒一樣,一米八多的大男生站在醫生麵前,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還脅迫沈黎去跟醫生交流。
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這段感情雖然結局不美好,但是過程足夠她回味一輩子。
白妤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發現天都黑了,房間裡沒有開燈,電影還在無聲播放著,電視裡透出的光給房間染上了一層絕望的灰白色。
她拿起手機看時間,看到有一通未接來電,還有幾條微信。
電話是陳晨打來的,她電話靜音,所以沒有聽到,她還發來了微信詢問她的狀況,並再次道歉。白妤不打算回複。
楊愷也發了微信過來,問她吃什麼飯。
她回了兩個字:不吃。
還有一條是蕭穆何發來的,他問:收工了嗎?
白妤把手機放下去,腦子一片空白的看著電視畫麵,隔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回複:嗯,剛睡醒。
他回的很快:不舒服?
白妤驚訝的挑了一下眉毛,重新看自己的回複,這幾個字能看出她不舒服?
白妤在對話框寫下昨晚沒睡好,看了兩秒,又刪掉。搞不好他會以為是因為他才睡不好的。想了片刻,重新寫下:你還在京城?
蕭穆何:浦城。
白妤:明天有空嗎?帶我去看看外婆。
蕭穆何:不用開工?
白妤:放假。
蕭穆何:好,明天早上9點樓下見。
白妤從表情包裡找到一個OK的表情發了過去。
睡了一覺,原以為病情會好轉,可是嗓子依然疼得厲害,而且頭重腳輕,醫生開的那些藥似乎都沒什麼卵用。
她從沙發上下來,赤腳走進浴室,對著鏡子看著臉上那條細細的劃痕,雖然結了痂,但是依然明顯。
她拿起電話又發了一條微信給楊愷:跟高立請一天假,就說醫生說了,我臉上的疤痕不能上妝。
她打開一次性浴缸套,給浴缸裡放上熱水,本來想喝杯酒,但是一想身體不允許,就放棄了。
在熱水裡泡了半個多小時,聽到門鈴響了,她撈了一條浴巾過上,邁出浴缸,赤著腳往外走。
她站到門後,沉聲問:“誰?”
“我。”
白妤一驚,竟然是蕭穆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