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點點頭。
他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停滯,他可以一直這樣看著她,
“我走了。”
他終於轉身,轉動門扶手。
剛走出房間,他就接到助理杜奕名打來的電話。
“蕭總,陳晨手裡隻有一個簽好的三番電視劇,還有兩個商務推廣,都打點好了,隨時可以解約。我已經拿到了她不少的黑料,是不是現在公布?”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房門,朝著電梯走過去,斟酌了片刻說道:“她還在組裡拍戲,不能因為她耽誤整部劇。等劇播之後,再公布,再讓她歡快一段日子。另外放出話,今後與陳晨有合作的演員、導演,甚至製片人,魚禾一律不合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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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穆何走了,白妤盯著門板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走到沙發前,拿著抱枕坐下來。
生病的人,心理狀態是最脆弱的,她也不例外。
她雖然看似不在乎,也似乎早已習慣一個人,可是她仍然期待著有人來關心她,雖然她沒有胃口,卻也希望有人強迫她吃東西,這會讓她得到一種虛榮的滿足感,讓她體會到她在彆人心中有多麼重要。
忽然到訪的蕭穆何,滿足了她的虛榮和期待,她的心就像漂泊在無儘大海的一葉扁舟,終於看到了燈塔。她想,在那裡,也許會有一個供她安全停靠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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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穆何的外婆葬在浦城隔壁蘇城,她在那裡出生,那裡長大,又在那裡去世,一輩子沒有離開過。
從浦城到蘇城,開車需要一個多小時。
白妤一上車,蕭穆何便開啟三連問:感冒好點了嗎?吃早飯了嗎?吃藥了嗎?
白妤無奈,一一回答:“感冒沒好,早飯吃了,藥也吃了。”
她一開口,蕭穆何就知道這病的確沒見好,嗓子比昨晚啞的還要厲害,他聽的皺起眉,當即就決定改變路線。
白妤雖然離開浦城很久,但是大概方向還是知道的,這個方向,分明就不是出城去的。
“我們……去哪?”
“看醫生。”
“我昨天已經看過醫生了。”
蕭穆何冷哼:“庸醫。”
蕭穆何開著車來到了一片彆墅區,在一幢彆墅院前停下來。
白妤坐在車裡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都不像醫院。
蕭穆何下了車,繞過車頭到副駕駛,打開車門,示意她下車。
白妤一臉警惕:“這是什麼地方?”
見她不動,蕭穆何便動手替她帶好口罩,拉著她的手腕下車。
中年男人給他們開了門,帶著他們穿過院子,走到客廳,迎麵走來一位年輕男子,年紀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瘦瘦高高,穿著白色襯衫、灰色西褲,帶著眼鏡,斯文紳士,聲音也十分好聽。
“怎麼有空過來?”
蕭穆何看著身邊的白妤,“找你看病。”
林周知看了一眼白妤,說道:“來的正好,晚一分鐘就見不到我。”
“上班?”
林周知搖頭:“睡覺。”
白妤:“……”
這個年輕小醫生還挺有冷幽默。
林周知對著白妤微笑著點點頭,她已經摘下口罩,也回以微笑。
“坐吧,哪裡不舒服?”
白妤正要說話,蕭穆何便搶先說:“感冒,嗓子發炎。”
“發燒嗎?流鼻涕?咳嗽?”
“不發燒,似乎有點流鼻涕。”蕭穆何繼續說。
白妤本來想吸鼻子,聽了蕭穆何這麼說,趕緊忍住。
林周知繼續問:“這個症狀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白妤幾次都沒能搶答成功,這次乾脆就看著蕭穆何,等著看他怎麼回答。她生病的症狀從什麼時候開始,肯定她最清楚了,卻見他絲毫沒有猶豫的說:“昨天,前天晚上還好好的。”
這邏輯,著實縝密了些……白妤想對他拱手,真的服了。
林周知目光含笑的來回打量著兩人,問蕭穆何:“到底是你生病,還是她?”
蕭穆何挑眉反問:“有區彆?”
林周知笑了一下,“那倒沒有。吃藥了嗎?”
“感冒顆粒和清熱膠囊。”
“藥不用吃了。”
蕭穆何:“那吃什麼藥?”
“什麼藥都不用吃,”林周知停了一下,解釋道,“普通感冒沒有特效藥,過一周自然就會好,那些中成藥並沒有什麼用。注意飲食清淡,多喝水。”
蕭穆何皺眉,“她這麼難受,就硬熬?”
“那不然呢?”林周知反問,又對白妤說:“千萬彆信接吻把感冒傳染給彆人自己就會好,那都是借口。”
白妤臉一紅,忙說:“沒有沒有,沒有……”
“既然這樣,不耽誤你睡覺了。”蕭穆何拉著白妤站起來,簡單道了彆,便離開了林家。
林周知送他們到客廳門口,他倚著門框,衝著蕭穆何說:“什麼時候請客啊?”
蕭穆何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等著吧。”
上車後,白妤小聲問:“請什麼客?”
蕭穆何拉安全的手指頓了一下,看著她說:“請客的時候喊著你一起。”
白妤一愣,“不用,我就隨口一問。”
蕭穆何嘴角噙著笑,打量了她一會兒,才發動引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