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掛了電話,盯著天花板,半天說不出話。白妤的堅決,在他意料之中,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去試試。結果……
穀梅在旁邊著急追問:“怎麼樣?她怎麼說?你倒是說話啊!”
陳峰緩緩看向她,恨鐵不成鋼的錘著床,“都是你養的好女兒,就是被你慣壞了!”
穀梅一聽,立刻嚷嚷起來:“你還好意思怪我?這一切明明都是你造成的!這次我女兒如果出不來,我讓你償命!”說到最後,穀梅悲從中來,坐在床邊“嗚嗚”哭了起來。
陳峰氣急敗壞的說:“你現在就能把我的命拿走,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聽了這話,穀梅哭的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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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梅見說不通蕭穆何和白妤,便親自去找蕭正,希望他能出麵幫幫忙。
蕭正卻愛莫能助,攤手道:“那天你也看到了,蕭穆何根本就不聽我的,我幫不了你。”
穀梅熱切的說:“穆何不是狠心的孩子,好好跟他說,肯定可以的。”
“他連我這個爹都不想認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聽到這裡,穀梅急的又開始掉眼淚,“詩爾可怎麼辦。”
蕭正見不得女人掉眼淚,心軟的勸說:“這件事,你還是要和白妤好好談談,她如果不追究,一切都好說。”
穀梅忽然停止哭泣,淚眼婆娑的問:“如果讓蕭老爺子出麵,穆何會不會聽?”
蕭正冷哼一聲:“他現在翅膀硬了,沒人能管得住他。”
可是穀梅卻抱著一絲希望,找到了蕭穆何的爺爺。
老爺子早已經退下高位,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日澆花、下棋,生活愜意。
穀梅提了一堆禮品找來時,蕭老爺子正在澆花。
穀梅說明來意,蕭老爺子放下灑水壺,拿起一條毛巾擦著手上的水,緩緩走到沙發前坐下來,又指著隔壁的沙發對穀梅說:“你也坐。”
“謝謝蕭伯伯。”穀梅客氣的說道。
“我記得好多年前,穆何來找我,在這個地方,跪了一整夜,”他抬手,指著客廳中央的地板,“他讓我幫他救一個小姑娘。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個小姑娘,是被你送進去的吧?”
麵對著老爺子投來的銳利目光,穀梅緊張的抓住皮包邊緣。
蕭老爺子笑了一下,並未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歎口氣說道:“穆何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打拚,也沒靠過我,唯一一次打著我的旗號辦事情,就是為了救那個小姑娘。聽說,他剛把小姑娘救出來,人家就和他分手了。我這傻孫子,愣是等了這麼多年,聽說他們現在和好了?他從小就是以牙還牙的性格,一個對他這麼重要的姑娘遇到了危險,他怎麼可能輕易罷休?所以啊,這事兒,我管不了。”
“蕭伯伯,詩爾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幫我一次吧,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找您的。”
“我真的幫不了你。”
“您是長輩,您發話,他一定聽的。”
見穀梅如此堅持,蕭老爺子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言道:“我看這件事,他們也沒有不對的地方,我怎麼發話?”
穀梅:“……”
中年傭人端來了溫水和藥,蕭老爺子吃了藥,問穀梅:“要留下來吃午飯嗎?”
老爺子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再多說也是無益。穀梅扯了一個乾澀的笑,“不了,我先回去了。”
老爺子瞟了一眼一旁的各種大小禮盒,對穀梅說:“東西都拿走吧,我這把老骨頭,吃不了這些。”
“不不,專門給您帶的。”
蕭老爺子卻堅持讓傭人把穀梅提來的東西原數送回車上。
穀梅從蕭家老宅出來,失魂落魄的走在馬路上。專車跟在後麵,隨著她緩緩前行。
她忽然停下來,打了一個電話,“給我訂去京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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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在錄製訪談節目的後台,見到了穀梅,並不算驚訝。畢竟,穀梅為了掩飾陳詩爾的罪行,能把她送進警察局,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穀梅對白妤的態度一反以往,極其和顏悅色,“小妤,我們談談吧。”
白妤正在化妝,從鏡子裡看著穀梅說:“沒什麼可談的,該說的都說完了。”
白妤這個態度,著實讓穀梅不爽,但是一想到陳詩爾,她全忍了,“我隻需要十分鐘。”
“還有五分鐘我就要錄影了。”
穀梅緊跟著說:“那就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白妤見妝容差不多化完,便揮退了所有人。
楊愷和秋子見過穀梅,從她一進來,他們倆就是拉滿弓的狀態,準備隨時一戰。見白妤要和她單獨談,楊愷便出言阻止:“時間不夠,我們馬上就得上台了。”
“沒事,三分鐘後喊我。”
楊愷見白妤堅持,便帶著人離開。他和秋子守在門口,一左一右,像極了兩座冷麵門神。
白妤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盤,輕飄的說:“我隻是有三分鐘,長話短說吧。”
穀梅放低姿態,懇求道:“還是詩爾的事情,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她這一次吧。她已經知道錯了,她真的很後悔。”
白妤轉著手上的戒指,反問:“你以為法律的存在目的是什麼?如果人人都能在犯罪後知錯就改,還要法律做什麼?”
穀梅努力隱忍,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的身世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這些年,家庭、愛情,事事不順,她的心理問題越來越嚴重,一直靠藥物支撐。”
白妤看著穀梅,神情逐漸冰冷,“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隻是希望你知道她的痛苦,體諒她一下,就算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畢竟你們是親姐妹啊。”
白妤呲笑一聲,可笑的說:“竟然攀起親戚來了,姐妹,我可不敢認,我體會不到她的痛苦,更不會體諒她的行為,”白妤又看一眼時間,“看來,也用不了三分鐘。”
說完,白妤便站起來往外走。
穀梅快步追上她,緊緊拽著她的胳膊,神情變得狠厲,咬牙切齒道:“你最好答應我,否則,我就把你的身世昭告天下,看你還怎麼在娛樂圈混下去。”
儘管穀梅狠狠威脅,白妤卻不為所動,冷漠的看著她,“我說過,我不在乎,你隨便吧。”
穀梅忽然歇斯底裡起來,大喊大叫道:“白妤!你這個瘋子!”
楊愷和秋子聽到穀梅的喊聲,立刻推開門衝進來,老鷹護小雞一樣擋在白妤前麵。
白妤冷眼看著穀梅,平靜道:“你自己聽聽,到底誰是瘋子?”
“陳詩爾的行為已經危害到公共安全,就算我不追究,檢方也不會放過她的。你是陳詩爾的媽,但是彆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她媽,離開你,沒人會慣著她,不管她是一時衝動,還是蓄謀已久,她是成年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穀梅再也支撐不住,重重跌坐在地上,哭著罵著:“白妤,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嗎?我等著。”白妤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化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