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番外五(一)(1 / 2)

我才沒有想你 折紙螞蟻 32174 字 10個月前

浦城多雨,早上剛剛下了一場, 整個校園濕漉漉的, 潮氣彌漫。

因為即將迎來人生中最重要的升學考試——高考,高三比高二早半個月開學。

按照二中以往慣例,高三將在上學期期末成績的基礎上, 將各班級成績最好的幾名同學拉出來組成新的班, 也就是傳說中的實驗班, 這番操作被二中學子戲稱為“大神收割”。

“大神收割”之後, 每個班學生控製在40人以內, 方便老師掌握每個學生學習情況和心理狀況,提高升學率。

高三教學樓前的公告欄裡貼著文、理實驗班名單,白妤在實驗班名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又是第二, 她都快忘記唯一一次考第一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哦, 對了,那次是因為總考第一的那家夥缺考一科。

公告欄佇立在草坪邊, 剛下過雨, 一隻蚯蚓鑽出泥土, 調皮的從草坪滾到地磚上,正痛苦掙紮著。

白妤蹲下去,撿了兩片葉子,接著就聽到從頭頂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

“詩爾,我們在一個班呀!”

“對啊。”

“咦, 白妤怎麼也在實驗班?

白妤用樹葉夾起蚯蚓的手一頓, 秀氣的彎眉挑了挑, 微風吹動她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白妤學習一直挺好的。”

“可她整天勾三搭四的,多影響我們學習啊。”

“你彆這麼說,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性格就是這樣吧。”

白妤看著在葉子上蠕動的蚯蚓,褐色瞳仁眼波流轉,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的弧度。

她忽然站起來轉身麵對她們,挑眉笑著說:“是在說我嗎?”

兩個女生震驚的看著忽然出現的白妤,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秦彤臉色紅了又白,眼神閃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陳詩爾還算淡定,扯出一個尷尬的笑:“你怎麼在這?”

白妤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在她們眼前晃了晃:“玩蚯蚓啊,一起嗎?”

待看清白妤手中的東西是什麼,陳詩爾和秦彤一聲驚叫響徹二中。

白妤看著她們狼狽逃跑的背影,笑意慢慢消失在臉頰。

白妤再次旁若無人的蹲下去,把蚯蚓放回公告欄後的鬆軟的泥土上,拍拍手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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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幾乎是最後一個進班的,她的出現,成功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不論男女,皆是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白妤是二中著名美女,長發束成馬尾,靡顏膩理、雙唇紅豔,內眼角微勾,眼尾微微上翹,眼裡總是蓄有水霧一般,就算是正常視人,也經常讓人誤會她在勾引人。這個年紀的女生剛剛經曆發育,白妤無疑是女生中發育偏好的,胸大、臀翹,腿又直又長,即使醜爆的藍白相間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彆具風味。

而這樣總會成為二人群中焦點的美女,成績也好的讓人望塵莫及,有關她的各種非議從來沒有斷過。

陳詩爾和秦彤坐在第二排,此刻看著白妤的表情很複雜,有些害怕,又鄙夷。白妤相信,如果她現在把手伸過去,她們倆肯定會再次尖叫。

白妤勾唇冷冷一笑,直接坐在她倆前麵的空位上。

陳詩爾:“……”

秦彤:“……”

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原本一直在聊天的兩個人,徹底沉默了。

白妤剛坐下來,班主任劉偉城就走進教室。

高三第一天,劉偉城就給大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下馬威:按照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選座位。

在枯燥的高三到來之際,換座位這樣的小事,成功讓大家興奮起來,走廊瞬間糟雜喧鬨起來。

劉偉城拿著成績單在教室前門外站定,看這一群吵鬨的學生,臉色一沉:“安靜。一點高三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劉偉城倒是沒有發火,但是話語間的威懾力成功讓大家安靜下來。

後門外,蕭穆何有些懶散的倚著牆,一條腿微曲著,唇線拉的很平,顯然,對於選座這件無聊的事情,他沒有絲毫耐心。

沈黎壓低聲音說:“我要坐你旁邊,待會兒如果有人坐過去,你必須毫不留情的把他轟走。”

蕭穆何沒回應,沈黎又說:“陳詩爾也不行!”

不遠處的陳詩爾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回過頭,朝著蕭穆何甜甜一笑。

沈黎看到了:“完了完了,你一定要把持住。”

蕭穆何麵無表情的看了沈黎一眼:“傻逼。”

劉偉城開始點名,第一個念到的名字就是蕭穆何。

聽到自己的名字,蕭穆何收起腿站直,抬腳從後門走進教室。

蕭穆何選了第三排靠左的位置,在他和窗戶之間,還有一個位置。

秦彤拉著陳詩爾說:“蕭大神旁邊的位置一定是給你留的。”

陳詩爾非常受用,笑的甜蜜:“我會幫你占前麵的位子。”

“謝謝你,”而後又壓低了聲音說:“白妤可千萬彆坐我們附近。”

說起白妤,劉偉城下一個點到的,就是她。

白妤從陳詩爾身後走出來,陳詩爾和秦彤再次震驚了,臉色變化精彩極了。

大家都穿同樣的校服,她們竟然沒發現白妤就在身後。這女人怎麼像幽靈一樣,太可怕了!

白妤在眾多目光注視下,從容的走進教室,幾乎沒有猶豫地朝著蕭穆何走過去。

她心裡其實在打鼓,萬一被拒絕,那就太沒麵子了。嗯,如果他想拒絕,就使勁誇他,誇得他不忍心拒絕。

打定了主意,她在蕭穆何旁邊停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站起來,從座位裡出來,給她讓路。

太好商量了……不對,她還沒說話呢。

他比她高出很多,她仰頭看他,他也正看著她。

她收回目光,壓下鼓動的心,淡定的坐了進去。

蕭穆何也跟著坐下。Bingo!同桌達成。

白妤抬起眼眸,目光與陳詩爾在空中交彙,看到後者難以置信到猙獰的表情,她單手撐下巴,歪頭、彎唇,微微一笑。

她抬起筍尖一般手指輕輕點了點麵前的位置。仿佛在說:來呀!坐這裡呀!

滿滿的挑釁。

陳詩爾臉色慘白,嘴唇被咬到失色,一旁的秦彤還在煽風點火:“真是太不要臉了,竟然坐在蕭大神旁邊。”

陳詩爾紅著眼瞪了秦彤一下:“都怪你亂講話!”

秦彤紅著臉小聲解釋:“我不知道她在後麵……”

與陳詩爾同樣不滿的,還有沈黎,他洪亮的一聲“臥槽”,成功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劉偉城。

劉偉城放下點名冊,看著沈黎說:“我看講台邊的位置挺適合你的。”

沈黎選擇閉嘴。但是內心的憤憤卻久久不下。

後來,沈黎坐在蕭穆何後麵,他旁邊坐著一個很像學霸的同學,戴著厚厚的眼鏡,入學第一天就拿著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寫個不停。

沈黎戳了一下蕭穆何的背,惡狠狠的咬牙切齒:“我日你嘴!”

蕭穆何正拿著一本書看著,回頭睨了他一眼:“就會用嘴操,不衛生。”

沈黎:“我……@#¥%&*#”

在蕭穆何這裡碰了壁,沈黎舒緩了一下情緒,選擇正麵進攻。他戳了戳白妤,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用他“二中扛把子吊炸天”的語氣說:“換位置。”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命令,還有那下巴朝天的樣子,翻譯過來就是:識相的趕緊跟老子換。

白妤琉璃一般晶亮透徹的眼睛落在蕭穆何身上,他也正看著她,斜著身子,左手手肘輕輕搭在沈黎的桌子上,墨色眸子深沉似海,臉上的神情有些晦澀不明。

這麼多人覬覦這個位置?那就更不能走了。白妤那長長的睫毛向下輕輕一掃,打定了主意似的看著沈黎說:“我就要和他坐一起。”

蕭穆何微微垂首,成功掩藏起了眼眸中瞬間閃爍的光亮。

當時剛換完座位,班裡亂糟糟的,白妤這一聲,成功讓整班都安靜下來,大家都齊刷刷的看著她。

她一瞬間也懵了。搞什麼?她聲音不大啊,怎麼好像全班都聽到了?

白妤腦袋轉的飛快,她深諳越描越黑的道理,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比一千句解釋都有用。於是她戴上耳機,把校服外套鋪在桌上,整個上身趴上去,隻留一個後腦勺對著眾人,平靜的仿佛剛剛隻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

蕭穆何:“……”

眾人:“……”

沈黎也有點懵逼,隔著課桌,湊到蕭穆何耳邊低聲說:“臥槽這算不算變相表白?”

已經恢複冰山成蕭穆何收回放在沈黎桌上的胳膊肘,“啪”的一聲把書合上,動作幅度有點大,沈黎嚇了一跳,趕緊在自己位置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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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緊張,在開學第一天就顯山露水,每位老師布置一堆卷子和作業,要求下節課前做完。

白妤總能感覺到有一束炙熱的目光盯著自己,數學卷子發下來以後,她碰了碰正在看課外書的蕭穆何,隨手指了一道題,故意與他貼很近,聲音輕輕柔柔的問:“同學,這道題怎麼寫?”

“同學?”蕭穆何重複。

白妤想了想,試著換了一個親密一點的稱呼:“小、何何?”

說完,白妤自己先打了個哆嗦。

蕭穆何臉像結了一層冰一般,聲音更冷:“不會。”

但白妤還是做著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說:“哇你好厲害啊!這樣我就懂了。”

蕭穆何深深望著她,像在看神經病。

與此同時,安靜的教室裡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是凳子與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

秦彤低喊了一聲:“詩爾。”

白妤看過去,隻看到了一個匆匆跑出教室的背影。

白妤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於是收好卷子,開始睡覺。

白妤倒了一天的暑假時差,在困倦中度過了開學首日。而她那個被奉為神的同桌,看了一天的課外書。

晚自習放學前,她終於有機會看清那本書的封麵,雖是英文,她卻在新聞上看過多次,翻譯成中文就是——《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

這本書兩個月前在國外上市,國內據說要到下個月,她望眼欲穿,如今竟然看到了英文原版,她心情有點兒激動,忍不住想拿過來看看,可是手指剛觸到封麵,書的主人就回來了,他冷漠的把書塞進書包裡,轉身離開教室。

白妤懊惱極了,她明明已經摸到了,如果直接抓住!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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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陳詩爾把蕭穆何叫出來,他們到樓梯拐角站定。蕭穆何倚著牆,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眸,表情有些漫不經心。

“她故意拿蚯蚓嚇我,知道我想和你坐同桌,她就故意坐你旁邊。”

陳詩爾說到這裡,蕭穆何忽然看了她一眼。

蕭穆何的眼神讓陳詩爾心中一咯噔,他移開了目光,她才接著說:“她本質惡劣,最擅長在男生麵前裝柔弱、裝可憐,你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還有事嗎?”蕭穆何問。

陳詩爾咬唇,微微搖頭。蕭穆何轉身,拾階而上。

蕭穆何剛回到教室,晚自習下課鈴便響了起來,他看到白妤掀開了他的物理習題集,蓋在下麵的哈利波特露出一角,那瞬間,她睡了一天的眼睛就像掛在窗外的星星一般明亮,像貓咪發現了美味的小魚乾。

為了氣陳詩爾才坐過來的?

喊他同學、小何何,問那麼白癡的問題,也是為了氣陳詩爾?

還說什麼,我就要和他坐一起?

嗬嗬。

他冷臉走到座位旁,明明看到她的手已經碰到封麵,卻抓起書塞進書包裡,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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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晚自習9點下課,開學第一天就失了半條命的高三學子們,猶如行屍走肉般走在二中校園裡。

在這中間,有兩個身影極為出眾,不僅因為他們的身高高出旁人許多,更因為顏值極高。

蕭穆何一直是公認的校草,五官精致的仿佛被雕刻家精心雕琢過一般,眼窩深邃、鼻子高挺,唇很薄,下頦線像被刀切過一般凜冽,雙眸是濃墨色,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任何事都不值得他關心。

沈黎長相溫和一些,卻是人見人怕的二中扛把子,打架像家常便飯一般。但蕭穆何是大家公認的隱形大佬,因為連就沈扛把子都要讓他三分。

蕭穆何和沈黎並排走出學校大門,蕭穆何往東,沈黎卻硬是把他拖著往西。

蕭穆何:“我對你那破事沒興趣。”

“你不去撐場子怎麼行!”

暑假裡,沈黎認識了一位妹子,好了半個多月,最近把他給甩了,聽說喜歡上搞樂隊的。沈黎打聽出來那支樂隊每晚都在一家酒吧駐唱,便找了一群人準備去打架。

被劈腿,他覺得十分沒有麵子,怎麼想都咽不下這口氣。

高中前兩年,沈黎經常打架鬥毆,高三前的暑假,他決定放下戾氣、休養生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特地走後門分到重點班,可開學不到一天,他就原形畢露了。

那家酒吧是最近比較火的一家店,夜越深越喧囂,鐳射燈穿過彌漫的煙霧,妖魔鬼怪悉數出動。

沈黎和蕭穆何換掉校服,再也沒有人會把他們當做高中生看待,因為顏值很高,所過之處無一不盯著他們看。他們帶著人直接上了二樓,卡座的位置剛好對著舞台,方便他看的更清楚。

沈黎叫了幾個社會青年,年紀比他們大,卻一口一個“穆哥、黎哥”,喊的倍兒親熱。

聽說樂隊出場時間在十點半之後,其他人下去跳舞,沈黎和蕭穆何乾坐著很是無聊。

蕭穆何喊來服務生將卡座的燈打開,從書包裡拿出書看起來。沈黎看到封皮,打了興奮劑一般誇張的大叫:“臥槽哈利波特!我要看!”

“你看不懂。”

沈黎呲鼻:“開玩笑,哈利波特我會看不懂??”

沈黎不信邪,盯著密密麻麻的英文看了一會。

嗯,的確不太懂。

沈黎有點兒無聊,想到第二天要有一堆卷子要交,便拿出卷子,又翻出了蕭穆何的,美其名曰借鑒一下。

當紋著花臂的社會青年急匆匆的跑上來,看到的就是二位大哥坐在喧囂糟雜的夜店裡看書、寫卷子,畫麵十分清奇,整個人定在卡座前方,不確定該不該上前打擾他們,一時間進退維穀。

沈黎抬眸看了他一眼,咬著筆頭問:“有事?”

“他、他們出來了。”

沈黎反應了一會兒,才記起來他今晚來的目的。一股腦把卷子塞進書包裡,站起來走到二樓欄杆處。

花臂青年指著舞台說:“就是那個吉他手。”

吉他手穿著皮夾克、皮褲、皮靴,一頭錫紙燙,這身打扮讓沈黎很是為前女友的品味擔憂。

花臂青年將計劃娓娓道來:“這裡人太多,不方便出手,萬一有人報警就得不償失了。他們一般唱3到5首歌就會換到下一條街區的酒吧,他們會從後門出去,後門外是一條小巷,沒有監控,到時候我們去那裡堵他,肯定跑不了。”

沈黎笑著說:“還挺周到。”

被誇獎的花臂青年有點臉紅:“黎哥謬讚了。”

吉他手旁邊是主唱,一個女生,長發微微卷起紋理,白色V字領雪紡襯衫,下擺收進牛仔褲,掐出一抹細腰,雙腿修長筆直,腳上是一雙黑色高幫帆布鞋,唱著對聲線要求極高的歐美歌曲也絲毫不遜色。沈黎以欣賞的角度微微眯起眼睛,試圖看清主唱的長相,接著就震驚了。

“老蕭快過來。”

周圍糟雜,音樂震耳,蕭穆何根本沒聽到有人喊他。沈黎一個箭步坐到蕭穆何身邊,大聲喊:“我看到你同桌了,就要和你坐一起那個。”

聽到“同桌”兩個字,蕭穆何立刻想到了白妤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眸子,還有她如筍尖般白嫩修長的手指……

蕭穆何合上書,走到圍欄前,順著沈黎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舞台中間的主唱,可不就是選了他坐同桌卻隻是為了氣彆人的白妤。

“這細腰、這長腿!”

沈黎“嘖嘖”的感歎著,忽然感受到一道危險的目光,一回頭,蕭穆何淬著寒光的眼神盯著他。

沈黎腦子轉的飛快,來自心靈深處的一問:“我是擔心,待會兒打起來,萬一誤傷了怎麼辦?”

蕭穆何眯眼:“萬一?”

沈黎:“沒有萬一!”

然後勾住社會青年的脖子,貼心囑咐:“看見主唱了嗎?千萬彆傷著她,否則穆哥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花臂青年頭點的像啄米一般:“清楚清楚,一定會保護好大嫂的。”

沈黎眯眼看著他,稱讚道:“你很敏銳嘛!”

花臂青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必須的。”

蕭穆何根本就沒有聽到旁邊兩個人在說什麼,他關注著台上唱歌的姑娘,耳朵裡聽到的隻有她微微沙啞的聲音,低音繾綣,像一雙軟若無骨的小手,撩進他心底。

她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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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賓客捧場,樂隊多唱了兩首。樂隊除了吉他手和主唱外,還有貝斯和鼓手。

表演結束後,樂隊回到後台,準備轉場。

白妤攔住吉他手:“我們約定好的,一晚隻唱一場。”

吉他手整理著背包,看了一眼白妤說:“今天晚上三場,你唱一場,後兩場我怎麼辦?”

白妤:“反正我隻唱一場。”

吉他手停下手裡的動作,直起身子打量著白妤。

白妤也同樣盯著對方,她身高167cm,雖然比吉他手矮一點,氣勢上卻絲毫不輸。此刻她的下頦線緊繃著,唇線拉平。她的耐心已經快要耗儘了。

吉他手滿臉玩味的打量著她:“唱一場沒錢,想要錢,乖乖把後兩場唱完,不過,”他頓了頓,朝她走近了一步,語氣曖昧:“如果你肯換換角色,不用唱歌,錢都歸你。”

白妤被這話氣的差點兒笑出來,剛要發作,他的女朋友簡文走過來:“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吉他手一改剛剛的猥瑣,摟住簡文的脖子,笑著說:“剛剛開個小玩笑,彆介意,隻要好好配合,放心,報酬少不了你的。”

說完,攬著簡文,帶著鼓手和貝斯朝著後門走去。

簡文衝她招手:“小妤快點來。”

簡文和白妤是初中同學,關係很一般,初中畢業後基本上沒有聯係。兩天前,簡文突然給白妤打電話,知道她唱歌好聽,想讓她幫兩天忙。

剛好那天白妤和白思楠吵完架,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但是當時雙方約定好的,一晚上隻唱一場。

沒想到,這個彈吉他的,不僅是無賴,還是流氓。

白妤吐了口氣,吹動額前的碎發,從書包裡拿出一瓶驅蚊噴霧,拿在手裡搖了搖,把書包甩到背上大步走向後門。

剛走到後門口,就看到巷子裡正在發生一起打架鬥毆事件,借著昏暗的光,勉強看清被打的是吉他手三人,狀況十分慘烈。對方大概有七八個人,一看就是行家,出手穩準狠。吉他手和貝斯都很瘦,鼓手胖一點,但也是虛胖,三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人家的對手,隻有挨打的份。

簡文站在旁邊急的跺腳,想拉架卻束手無策。

隨後,她隔著戰局,竟然看到了蕭穆何!

他穿著白襯衫、卡其色長褲,雙手揣在褲子口袋,神情漠然的看著場亂戰。

難道……他和吉他手也有仇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

白妤的心情豁然開朗,她收起噴霧,從後門旁拉一把破椅子坐下去。

蕭穆何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畫麵,幽暗的小巷裡,喊打聲鎮耳,那個平靜走來的少女,沒有絲毫慌亂,拉了把椅子坐下來。然後,從背包的側格裡,拿出了一小包零食……

都說堅果補腦子,白妤的書包裡每天都會被塞幾袋,腰果、山核桃、巴達木如此等等。今天書包裡是一袋腰果,可惜她的腰果還沒吃完,戰局就結束了。

吉他手三人被打的站不起來,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被七八個精瘦的青年圍著,白妤定睛一看,站在蕭穆何旁邊、打的最賣力的,竟然是沈黎。

簡文跪在吉他手身旁,哭的梨花帶雨。

沈黎拿出厚厚一疊鈔票扔在吉他手臉上,非常有大佬風範的威脅:“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白妤吞了一顆腰果。沈黎這話說的,好像找上門打架的不是他。

簡文看著這麼多鈔票紛紛揚揚落下,一下子懵了,眼淚不流了,摸著男朋友的手也鬆開了。

沈黎帶著人離開,簡文猶豫了片刻,起身追了上去,吉他手想追但是傷太重根本起不來,隻能在背後撕心裂肺的喊她的名字。

白妤看明白了,這是一出狗血的女朋友爭奪戰。但是貝斯和鼓手也太倒黴,簡直是飛來橫禍了。

蕭穆何從頭到尾沒有加入戰局,也沒有說一句話,像是專程來看沈黎打架的。可是此刻沈黎已經走了,他仍立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妤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收起零食,背上書包,繞過貝斯和鼓手,走到吉他手身邊。

吉他手看到白妤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著她小腿大喊:“報警,幫我報警。”

白妤想甩開他,幅度有點兒大,一腳踢在他的襠部。

吉他手立刻捂襠,疼的直翻白眼,叫都叫不出來。

白妤毫無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彆介意。”

白妤彎腰,從他身邊散落的鈔票中,捏了兩張在他眼前晃了晃:“謝了。”

白妤抬腳從吉他手身上邁過去,為了哈利波特,她決定和蕭穆何搞好關係,於是走上前,微笑打招呼:“嗨,真巧啊。”

立體的五官在他臉上灑下陰影,神情有些晦澀不明,唇角忽然彎起一抹弧度,薄唇輕啟:“不巧。”

白妤愣了愣,一時間沒想好該說什麼。

蕭穆何的目光掠過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吉他手:“朋友?”

白妤糾正:“仇人。”

蕭穆何“啊”了一聲:“一起唱歌的仇人?”

白妤隻好解釋:“剛結的仇。”

蕭穆何墨黑一般的眼眸牢牢鎖住她:“這種地方不適合你,以後不許再來。”

白妤受了蠱惑一般,想不出該說什麼,隻剩下點頭。

蕭穆何和白妤一前一後的出了小巷,回到寬闊明亮的馬路上,沈黎立在路邊抽煙,對麵的簡文如泣如訴,而他的表情隻有輕蔑。

白妤打了120,報了地址。正要收起手機,蕭穆何忽然抽走了她的手機。

有人搶手機,第一反應當然是搶回來!可蕭穆何把手機舉高,她根本就夠不著。

“你做什麼?快還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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