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何和沈黎被劉偉城喊到辦公室做思想工作, 白妤雖然也逃課, 但是因為有兩個墊背,她並沒有引起劉偉城的關注,平安無事的回到班裡。這時候距離下課僅剩15分鐘。
直到放學,蕭穆何和沈黎也沒回來。
白妤慢吞吞的收拾書包,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白思楠竟然來接她放學!
這可真是天下紅雨了, 從小到大,頭一回。
自從三天前吵了一架之後, 她們還沒見過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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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走到大門口, 看到馬路對麵停著的一輛白色帕拉梅拉。她穿過馬路, 手已經觸到後排門把手, 猶豫了一下, 又繞到另一邊,坐進副駕駛。
白思楠正在接電話, 白妤上車後,她從後排拿了一個紙袋遞給白妤,裡麵是剛出鍋的生煎和小餛飩。
白思楠竟然知道她愛吃這些?
又是接她放學, 又是給她買宵夜, 白妤心情有些起伏,鼻子忽然發酸。她拿起筷子,雖然都是她喜歡的,卻有些吃不下。
小時候, 她每天都盼望著白思楠能來接她回家, 路上給她買最喜歡的生煎和餛飩。一次次的期望, 一次次的失望,後來,她就再也不期待了。
白思楠看出她的猶豫,問道:“不好吃?”
白妤搖了下頭:“不太餓。”
“那就放著吧。”
白妤卻夾起一個生煎吃起來。
白思楠拿了紙巾給她,又打開車窗,這樣車裡不會有太大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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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習慣每晚煲湯,白思楠和白妤不管多晚回到家,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煲湯,不僅能一掃一天的疲憊,也能補給營養。
白妤剛吃了一個生煎,又吃了餛飩,實在是喝不下,白思楠還是讓王娟給她盛了一碗,白妤隻好在餐桌前坐下來。
今晚白思楠太反常了,難道她想為前兩天吵架的事情道歉?
白思楠拿出了幾本學校宣傳冊,隔著桌子推給白妤:“我找了專家谘詢,這幾所學校比較適合你,可以申請試試。”
白妤想笑自己不自量力,白思楠怎麼會向她道歉?白思楠從來都是對的。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都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名校,她把宣傳冊推到一邊:“我不出國。”
白思楠不想吵架,耐著性子說:“國外的學習資源和條件都比國內好,即使是國內最好的大學和世界名校還是有差距的,我希望你能選一個最適合你未來發展、對你最有利的學校,以後你一定會因此受益。”
“你就這麼想送我走嗎?”
白思楠一愣:“什麼話?什麼叫送你走,讓你上好學校不是為你好嗎?那麼多人想出國都沒有機會。”
“為我好,”白妤苦笑著低聲重複,她看向白思楠,“我不需要。”
白妤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回房間,重重關上房門。
白思楠氣得不行,她工作忙的腳不沾地,還惦記著找專家、找學校,就是為了給她創造最好的條件,她不但不領情,還對她發火。
王娟拿著托盤手勢湯碗,白思楠問她:“王姐,你說,我讓她上好學校有錯嗎?”
王娟把湯碗放入托盤,笑著說:“我沒讀過幾年書,你們說的我都不懂,我隻是覺得,”她停下手裡的活,看著白思楠,“是不是也該聽聽她的想法?畢竟是她讀大學。”
白思楠一愣。
白妤和白思楠又一次不歡而散,那晚之後,白妤連著一周都沒有見白思楠。王娟說白思楠出差了,白妤是無所謂,反正她們母女感情淺淡的仿佛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她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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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上,白妤踩著預備鈴回到教室。陳詩爾坐在她的座位上,幾乎貼在蕭穆何身上。
陳詩爾看著站在過道的白妤,並沒有讓位的打算,笑著說:“我有幾個問題要請教,坐你的位置,不介意吧?”
白妤微笑:“不介意,你問。”
陳詩爾很友好的建議:“你可以先坐我的位置。”
白妤沒有說話,轉身離開。陳詩爾以為自己贏了,得意的神情還沒散去,白妤搬了一把椅子回來,坐在課桌和牆壁之間狹窄過道裡。
在陳詩爾難以置信的注視下,拿出卷子、稿紙、水筆,隻占了桌子一角,在艱難的環境中,認真寫起卷子。
陳詩爾沒想到白妤會這樣做,腦海裡完全沒有預案,此刻一片空白,隻能愣愣的看著她。
蕭穆何低眉,唇角彎起一抹弧度。
劉偉城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白妤坐在過道裡,問道:“怎麼回事?”
白妤乖乖的站起來,非常高風亮節的說:“老師,詩爾有些問題要請教我同桌。沒關係,我暫時坐過道裡就行。”
劉偉城一聽,這不是胡鬨嗎?
“一點上課的樣子都有,陳詩爾,坐你的位置去。”
陳詩爾又羞又惱,被當眾點名批評,像把她的臉撕下來扔在地上踩,她看了一眼蕭穆何,絲毫沒有要替自己說話的樣子,便更加委屈了。
她紅著眼眶,氣惱瞪著白妤,卻也隻能站起來讓位。
白妤終於坐回自己的位置,她瞟了一眼隔壁的人,桌上攤著書本,看的認真。矛盾都是因他而起,可他仿佛和自己無關似得,真是越想越生氣。
白妤在稿紙上寫了一句話:是不是特彆想讓我和陳詩爾換位置?
她把稿紙推給他,下一回合怎麼懟,她都想好了。他回答是,她就答:我偏不換,氣死你!
蕭穆何看到她推來的稿紙,抿唇輕笑了一下,拿起筆,刷刷寫四個字,推給她。
特彆不想。
這個答案讓白妤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又下不去,快要憋死了。
但,心情卻莫名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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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會考報名開始了,女子800米和男子1000米是必選,除此之外,籃球和排球還要二選一。
在蕭穆何的建議下,白妤選了籃球,後來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後悔已經無濟於事,隻能硬著頭皮上。
第一次籃球課上,一群嗚嗚泱泱的男生中,隻有她一個女生。
其他女生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隻想著往男生堆裡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真是太丟人現眼了。
然而,半個小時後,女生們都瘋了。
蕭穆何竟然在單獨輔導白妤?還給她撐著傘?什麼情況啊?
“白妤也太有手段了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這種程度,一般人可做不來。”
“不會就這樣被白妤給追到了吧?”
“應該不會吧,那可是蕭穆何誒!又不是彆人。”
“說不定大神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呢!”
其實她們內心的真實想法是:真特麼的羨慕白妤!
女生們酸酸的聊著天,陳詩爾看著籃球場上的蕭穆何和白妤,越聽越生氣。
排球老師看著一幫子不認真練習的女生,發火的喊:“看什麼看,打籃球那麼好看嗎?讓你們坐旁邊看好不好?人家至少勇於挑戰自我,你們敢嗎?”
陳詩爾紅了眼睛,扔了排球跑了。
排球老師指著陳詩爾的背影問:“那個女生怎麼回事?
秦彤自告奮勇的舉手說:“老師,我過去看看。”
“站住,我讓你去了嗎?”
秦彤已經作勢要走,又乖乖站好。
“她叫什麼名字?”
排球老師記錄了陳詩爾的名字,才揮手讓秦彤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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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穆何和李昭談了一下白妤的訓練計劃,目前最首要的是把籃球成績提上去,這樣耐力和肺活量也會隨之變好,跑步自然不在話下。
簡而言之,跑步不用練,但是籃球要練。
蕭穆何象征性的問了一下對方的意見:“你覺得呢?”
李昭迫於蕭穆何的威懾力,壓根不敢正眼看他,隻是頻頻點頭:“我、我覺得特彆有道理。”
他能說什麼?當然是同意啊!
蕭穆何幫白妤解決了跑步的麻煩,白妤也決定給蕭穆何個麵子,好好練一練籃球。
但是隔天,她就撂挑子了。
蕭穆何在籃球場等了又等,都沒有見到白妤,找了一圈,她還在班裡,像一隻小蝸牛一樣弓背趴在課桌上。
走近看到她慘白的臉龐,就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他一顆心立刻提到嗓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