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米拉望著進來送飯的女仆。
“我想要針和毛線,”她說,順帶舉起了失去兩隻紐扣眼的小熊,“我帶上飛空艇的玩具熊壞了。”
女仆仍像往常那樣,沒有同她說話。
但過了幾分鐘,她真的給米拉送來了針線。
米拉開始認真為小毛線熊重新縫上紐扣眼。當她縫好後,期待地望向它——
還是不動。
她失落極了,決定不和卡蓮提起自己把她送的魔法小熊弄壞的事情。
米拉望向時鐘,很快就要到卡蓮與她約定的時間了。
“噠噠噠!”
熟悉的輕快腳步聲從頭頂上方穿了過來,卡蓮的聲音響起:“……在嗎?”
米拉把桌椅按照昨天的樣子擺好爬上去,“在!”
卡蓮從通風口間隙裡遞過來一把螺絲刀。
米拉仰著腦袋踮起腳尖用螺絲刀費力將通風口一側的兩顆螺絲卸下後,擋板落下來了。
就在她發愁怎麼爬到通風口上麵時,一條繩梯從上麵垂落——
“上來吧!嗯……米拉。”卡蓮不太適應地叫了她的名字。
米拉沒想到卡蓮居然這麼貼心,她從繩梯爬上去,順利進入通風管道內。
這裡比較狹小黑暗,四周排列著各種金屬管道與齒輪,繩梯的一段被固定在一條金屬管道上。
最後,米拉把視線落在眼前的卡蓮身上。
她年紀看起來不大,隻有十歲左右。臉蛋漂亮而白淨,一頭紫色長發,身上穿著一件沾了很多灰塵的黑色小裙子。
卡蓮看到米拉望著自己沾滿灰的裙子,紅著小臉解釋:“卡蓮不是愛臟的孩子……我、我怕他們發現,來基地會穿這件衣服。”
米拉揚起笑臉:“我相信卡蓮!”
卡蓮咬著唇有些扭捏地低下頭。
是個很害羞的孩子啊……
米拉心想,她迅速進入基地“二頭領”的角色嚴肅道:“那麼,大頭領,我們要做什麼?”
沒她這麼一說,本來還有些怕生的卡蓮也迅速進入狀態。
“去巡邏一圈嗎?”卡蓮提議。
“好!”米拉點頭,
看起來這個通風管道連接著黃昏號上的不少地方,“巡邏”可以幫助她掌握一些黃昏號上的情況。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開始輕手輕腳地在“基地”巡邏。
通風管道內部比較複雜,卡蓮看起來比她熟悉多了,她先帶米拉“巡邏”了一些路線。
通過通風口的間隙,米拉最先看到的是黃昏號的走廊。這裡呆著的幾乎都是一些侍者與女仆,從一些分叉口還能進入他們房間的上方。米拉的房間就在這條路線的最裡側。
“以前我巡邏的時候,那個房間都沒有人住的,但昨天我看到有女仆進去,就去看了。”卡蓮小聲解釋她為什麼會去米拉的房間。
米拉點點頭,“我確實是前幾天才住進去的。”
接著,她們來到一個很寬敞的房間上方,這裡的擋板同樣被移開了。
“這是我的房間。”卡蓮說。
“好大。”米拉忍不住道。
相比之下,她的房間有點太小了。
“哥哥幫我選的!”卡蓮開心道。
米拉聽到“哥哥”兩個字,心裡一動。她認真打量起卡蓮,忽然發現她的頭發也是紫色。
難道……
“卡蓮,你哥哥是不是叫尤裡克?”她問。
卡蓮驚訝極了,“你知道哥哥?”
米拉點頭,努力忍住磨牙的衝動,溫和道:“他……邀請我來的。”
卡蓮看她的眼神瞬間變得興奮,開心道:“米拉你是哥哥的朋友啊!”
“沒錯,是、是朋友。”米拉強行擠出笑容。
這之後,卡蓮對她從原本的略有害羞變得親切不少。
她們在管道裡繼續前行,當走到一條分叉口時,米拉從岔道的方向聞到了一股異味。
酸酸臭臭的,又有點餿味……
她不由皺起眉。
卡蓮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道:“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很難聞。越往裡麵去越臭,因為太難聞了,我從來沒去過最裡麵……”
米拉點點頭。既然卡蓮不想去,她打算自己一個人時再去看看。
總覺得會涉及到黃昏號上的一些秘密……
可沒想到的是,卡蓮忽然說:“可是現在我有二頭領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探險!”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卡蓮興致這麼高,米拉也不好拒絕。
不過她決定走前麵,這個味道太難聞,萬一前麵出現什麼小孩子不宜看見的畫麵,她還能及時阻止。
好歹她經過奴隸處理廠的那晚了,心理承受力要比卡蓮高。
兩人捂著鼻子向前走去。
出乎意料地,她們聽到了人聲。
前方通風口的下麵有非常非常多的人。
她們走到最深處,趴下來往下麵望去——
這是一片極廣闊的倉庫,幾乎有半個體育場這麼大,裡麵密密麻麻都是人。
這些人衣衫襤褸,頭發臟亂,看起來很多天沒洗澡了,味道就是從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們身上都帶著鐐銬。
米拉陷入沉思。
這些人看上去都是奴隸。
黃昏號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奴隸?
忽然,米拉瞬間回想起在奴隸市場時,商人巴頓說過的話:
‘最近幾個月各地都有大商人花了不菲的金幣在大批量收購奴隸,尤其是壯年的奴隸,不論男女’……
這麼看來,很可能與黃昏號有關。
為什麼要它運輸大量奴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