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姓弟子臉上的夢幻之色又回來了,他憋了憋,到底還是先自己承認了:“不瞞虞師妹,我確實想挑戰你,畢竟你屠榜的姿勢太惹人注目,很難讓人不手癢。但、但也確實肖想過是否被碎了劍以後,也、也能有和觀師兄一樣的待遇。”
他飛快虞絨絨行了一禮:“個想法無論如何都到底有些卑鄙,我、我……”
嶽姓弟子已經做好了被怒罵的準備,然而等了片刻,麵的少女聲音竟然依然很平和悅耳:“想要命劍又不是什麼壞思。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嶽師兄方才與我交手的時候,可有儘全力?可有故讓自己的劍碎?”
“當然是全力以赴!要我劍在手,每一次揮動必然都是全力!與虞師妹一戰,暢快淋漓,我服口服,哪有其他神去讓自己的劍故碎開呢?”嶽姓弟子應道。
“你儘全力,我也儘全力,碎了就是真的碎了,有什麼辦法呢?”虞絨絨笑了笑,大筆一揮:“那麼,嶽師兄想要什麼樣的劍呢?”
嶽姓弟子的眸極亮,他的語速甚至都變快了起來,顯然所謂夢寐以求,便是絕能脫口而出。
虞絨絨耐地一一記下,再燃起一張傳訊符。
收起子,還未起身,已經又有人再上比劍台,朗聲道:“我饞命劍,也想問虞師妹的符!請與黃某一戰!”
一,比劍台上劍光符影交錯,劍氣如虹起,符如遊龍,比劍台上因為承受不住劍而碎裂開來的劍片越來越多,碎聲越來越密。
竟然有人一時興起,在旁邊搬了小桌子來畫正字記錄虞絨絨究竟碎了多少劍。
虞絨絨的小冊子總共也就幾十張紙,很快就完了,一旁立馬有師姐貼地遞上了新的一遝裝訂好的空白小冊子。
封麵上還正楷大氣淩然地題了幾個字。
“受害(劃掉)受益人名錄”。
虞絨絨:“……”
忍俊不禁地抬,卻見剛剛被自己碎了劍的師姐分明頭發都被符削去了一截,笑容卻依然燦爛地衝比了個嘴型。
虞絨絨:“…………”
如果沒認錯的話,那是三個字。
女菩薩。
……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可能都是能被載入梅梢派史冊的三。
帶漂亮寶石發卡的少女在一塊比劍台上,從頭到尾站了足足三。
三碎儘梅梢外門弟子三千劍。
台邊的人填滿手下第六百個齊齊整整正字的最後一橫,再看夕陽落之時,正值此次比劍大會的海選落幕。
碎了三千劍,卻見了自然不止三千劍。
散霜筆已經微微發熱,在寫了第三千張傳訊符後,虞絨絨垂眸看到自己的散霜筆上,竟然也有了一道細碎的裂紋,不由得搖頭苦笑,道蒼天饒過誰,看來也是時候換一新的符筆了。
……
萬裡之外,入仙域元滄郡中,將一身華貴紫衣撐得滾圓的虞丸丸茫然地坐在自己過闊氣的房間裡。
平時厚厚放各項協議合約條款與賬的長桌子上,已經疊了厚厚一遝傳訊符。
收到第一張傳訊符時,虞丸丸其實沒什麼感覺。
以為是個回傳訊符越來越慢的阿姐終良發現,知道乾活了,道算了,不回就不回,直接要求也算是直截了當。
直到樣的傳訊符一會兒一張,越來越多,陸陸續續密密麻麻,不舍晝夜以繼夜,竟然如此持續了足足三之久。
念及虞絨絨此前將自家鎮宅的劍都掃蕩了的行為,虞丸丸到底還是有些擔憂,道天下好劍林林總總也就那麼多把,照個速度,多少劍也不夠阿姐搜羅啊。
倘若要的是不同的東西也就罷了。
傳訊符上竟然全部都是巨細無遺的、關劍的要求。
林林總總浩浩蕩蕩,涵蓋了天下八大劍爐,外加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劍爐,顯然絕不僅僅是給一個人的。
虞丸丸樣一張張讀過來,覺得自己好似通過些字,觀劍知人,再看到了麼多活生生的劍修。
所以他越看越是驚,道自己阿姐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認識了麼一大幫劍修?
阿姐明明修符,怎麼卻好似格外廢劍呢?
照個架勢去掃蕩三千柄劍,還好虞家身處入仙域,不歸大崖王朝皇城的那位管,否則簡直有口難辯欲何為。
虞丸丸在底歎了幾聲,再慢慢展開麵前的傳訊符,看清了上麵的字樣和要求後,才很是鬆了一口氣。
錢能買到的劍,要多少都不是問題。
但口氣才鬆了一半,雪花般的傳訊符又洋洋灑灑滾滾而來。
三千傳訊符,便是樣飄落,也幾乎要有一人高,淹沒了小半個虞丸丸。
虞丸丸:“……??”
阿姐到底在乾什麼?!
如此過了許久,三千張傳訊符終傳到了最後一張,停了下來。
梅梢派的劍修要畫六百個正字,才知道虞絨絨碎了三千劍。
夜與數字打交道的虞丸丸是大致掃了一,便知道此處有三千傳訊符,那麼自然便是要去訂三千柄劍。
虞丸丸才要起身,沉眉找人來做總結列表,再晝夜加急地趕去那些劍爐下訂單。
卻又有一張傳訊符在空中打了個轉。
上麵還有一行字。
“——丸丸我在比劍,不小弄碎了好多人的劍,賠償的事就交給你了!”
虞丸丸:“……”
他擰眉看那行字,看了一遍,又反複再看了許多遍。
然後,他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倏而起身,揮舞那張傳訊符,胖胖地衝了出去。
“阿爹——!阿娘——!我阿姐!可算是出息了!!比劍能贏了!!還碎了人的劍呢!!碎了不止一把,是碎了三千把劍!!!”
……
“你多少?三千把劍?一個人?”梅梢後山,有人猛地起身,雙手一拍麵前的案幾,聲音難以控製地變得尖細了起來:“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