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靈到底比她年兩歲,虞絨絨身量還未徹底開,比她矮了一點,但這樣站在她麵前的時候,虞絨絨身上的氣勢卻好似要壓過依然合道期的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虞絨絨看著她的眼睛:“請這位瓊竹派的人解釋一下,為何你會在我院舍的牆頭,以及——”
她指向阮鐵的向,聲音中怒色更濃:“道歉。”
燕靈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十天的時間早就消磨了她此前的來意,但虞絨絨說完後,她火速想了起來。
但虞絨絨剛才是她拍暖融融符,是遞柔軟的帕,也不嫌棄她狼狽的樣,燕靈想凶,覺得自己毫無底氣。
燕靈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能被麵前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女孩軟化,努力氣勢洶洶道:“道歉的事情好說,剛才確實是我不對!我、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是寧無量的表妹!警告你一件事!我道你是誰!你……你離我表哥遠一點!”
虞絨絨:“……”
???這就是用最凶的語氣道最慫的歉嗎?
她啞然無語了片刻,才道:“……這位燕姑娘,彆告訴我,你來我牆頭蹲了足足十天,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
寧無量微微擰眉。
他這表妹在這裡蹲了十天?!
燕靈最怕的就是被寧無量道這件事,恨不得衝上來捂住她的嘴,她有絕望地閉了閉眼睛:“不然呢!是我想蹲嗎!你那陣也太可怕了吧!我也想跑,我倒是能跑啊!!但凡能跑,誰、誰要在這裡待這麼久啊!!你再不來,我隱身符都要用完了你道嗎!”
虞絨絨:“……”
為什麼總覺得這位自己之前覺得很可惡的寧無量表妹,怎麼好像不太聰明的樣?
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傅時畫很隨意地靠在牆上,他眼中神色很冷,聲音卻很是懶洋洋:“依我看,不如煩請燕姑娘告訴你那位表哥,讓他離我們絨絨遠一點?比如現在,你看他,也有要管你的意思,卻還非要在這裡待著,也不道是存了什麼心思。”
這音色太過好聽,燕靈下意識循聲看過去,還說,身側已經有人禦劍而下,懸停在了她附近,冷聲道:“還嫌不夠丟人?走了。”
燕靈扁了扁嘴,心底有委屈,卻不敢再多說,退後兩步,卻不小心撞到了阮鐵身上,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等她站穩後,飛快放開,在她看過來的目光裡,舉起雙手,比了個無辜的表情。
燕靈飛快轉過目光,不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人對視的時候,心跳有點快。
仔細想想,大概是多少為那一巴掌有點心虛。
寧無量卻有掉頭就走,而是將目光緩緩落在了傅時畫身上。
這樣的身姿與氣質太過明顯,他一眼就認出了這便是此前與虞絨絨交談甚密的那人。
他心中已經不爽到了極致,居臨下道:“閣下是哪位?”
傅時畫散漫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明明寧無量禦劍在上,然而對視的這一瞬,他卻覺得自己仿佛被這個分明相貌與氣息都平平無奇的人盯在了地上!
但下一刻,對笑了起來。
傅時畫根本不答他的問題,隻輕慢地歎了口氣,道:“你的劍不錯,可惜你不會用。”
寧無量大怒,這不亟於劍修之間最大的羞辱了,他周身劍氣倏而大盛,竟是被這樣一句激得捏了劍訣!
青衣少年卻依然斜靠在牆上動,懶懶掀起眼皮:“雖然我是不太在意,不過,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打一架嗎?”
在彆人的門派,肆意拔劍是一件極其不尊重的事情。
寧無量當然道此事,忍了忍,到底還是平息了劍意,冷聲道:“明日比劍,閣下可敢一戰?”
“和我?”傅時畫明明早有此意,聽到對的卻好似有驚訝般挑了挑眉,再用讚許的語氣道:“你氣量雖然有小,膽卻不小。”
寧無量何曾被人這樣接二連三地羞辱過,已是怒極,再聽對笑了一聲:“既然你這麼早想被淘汰的,好啊。明天不見不散,誰不來誰是狗。”
佇立在半空的寧無量沉默片刻,默念了三五次清心咒,再掃了一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燕靈,不欲多說,轉身要走。
卻聽到背後冷不丁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女聲。
“需要我借錢你嗎?”
寧無量愣了愣,才轉身,擰眉道:“你在和我說?”
“在和窮鬼說。”虞絨絨冷漠道:“都說了,一塊靈石都行,你還不來把你的破婚書拿走,不是窮鬼是什麼?”
她邊說,邊扔了一塊靈石過去:“拜托了,快點好嗎?看到你的名字還和我的排寫在一起,不得不說,怪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