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177章(2 / 2)

床幔晃動,床榻很軟,軟到虞絨絨整個人都陷了進去,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床還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分明千金難求的紗衣怎麼竟然質量這麼堪憂。

當然,以她現在渾渾噩噩的樣子,自然也想不到,傅大師兄會將自己的無雙劍意發泄在一件重紗衣裙上,而他分明眼底已經洶湧一片,手下的動作也不見有多輕柔,卻竟然還在不急不慢地,一層一層地撕扯,仿佛這是什麼奇特的儀式感。

虞絨絨早就被吻得難以呼吸,哪裡會想到,那薄透的紗在每一層撕下後,她的模樣都會變一變,而有人……並不想錯過她的這些模樣。

裂錦之聲不斷響起,白衣之上的金色腰帶不知何時也已經扔去了地上。

“虞絨絨。”他卻突然完整地喊了她的名字。

虞絨絨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卻見揮劍一萬下也不會流汗的傅時畫額頭竟然有了一層薄汗,她下意識地抬手替他擦拭乾淨,卻見他的目光竟然更深了深。

“現在說不要,還來得及。”傅時畫長發散落,哪裡還有平時散漫閒適的模樣,他的眼神迷亂,看著她的時候,卻還有最後一絲清明,他的聲音也已經啞然至極,可卻字字清晰:“我還能停下來。”

虞絨絨注視著他,她用手指勾勒著他英挺的麵部輪廓,她劃過他的眉眼,再滑落到他的唇角,最後繞過他的脖頸,沒入他的長發中,將他帶向自己。

“我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卻是在此刻,再去回答了他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她的聲音帶著笑意,也帶著比平時的甜脆更多了一層的軟糯,讓傅時畫的心裡難以抑製地重重一顫。

薄粉的床幔落了下來,燭符燈也照不透這一層布幔。布幔之下,還有一片金色的精致流蘇,流蘇輕顫,在短暫的頓挫以後,不住地晃動了起來,與地麵摩挲出了輕微的聲響。

若是此時房間裡萬籟俱寂,這樣的聲響其實也不會被忽略,可此時此刻,又有誰會去注意這樣的細碎。

床幔有四扇,一隻修長漂亮的手突然從中伸了出來,將其中一扇隨手拉了開來,讓光重新灑落了些許進去。

微弱的光比純粹的黑暗更讓人羞赧,虞絨絨忍不住想要捂住臉,卻被拉住了手,一個吻落在她的臉頰,再輾轉在了她的唇上:“我不想看不見你。”

這樣暗淡的,不明的光,拉出一道長長的、搖晃的影子,有發絲在影子後翻飛出漂亮的弧度,影子時而再變成重疊的兩道,交織錯落。

窗台邊的一串鈴蘭顫彎了腰,又被葉片托了起來,門窗分明緊閉,卻也不知哪來的風,讓房間裡的花與葉都隨著那拉長的影子擺動,好似要一起變幻出更多的姿態。

如此許久,虞絨絨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般,氣息不穩地啞聲抱怨道:“等、等等,這件衣服可是……很……很貴的!用了好多種很名貴的紗……”

她後麵的話卻再次被堵住,等她終於能呼吸的時候,沒有說完的話語卻又變成了不明意義的破碎。

紗衣早已逶迤了一地,隻剩下了最後一重影影綽綽,將遮未遮,傅時畫俯首,咬住了最後這片礙事布料,卻又覺得麵前的少女如此這樣也是極美,不由得垂眸又多看了許久,將她周身的緋紅透過薄紗的模樣記住,這才微微側頭,將最後一重紗也扔去了一邊。

然後,他才含含糊糊,氣息散亂地在她耳邊邊吻邊斷斷續續回應道:“嗯……我也覺得……是很好看。不如再做一百套來給我扯……如何?夏日自不必說,冬天的時候,我們便在房間裡貼滿暖洋洋符,這樣你便也可以……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穿幾層紗,便穿幾層……”

虞絨絨的神智都要昏沉了,卻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胡話,忍不住抬手要去打他,可她此刻哪裡還有力氣,一拳打下去不僅綿軟無力,還隻換來了對方的輕笑和更重的用力,她咬住下唇,忍住要溢出口的聲音,撓了他一把。

她的攻擊顯然奏效了。

——換來了讓她咬住下唇也沒有用的回擊。

虞絨絨意識模糊中,莫名還想起了自己不慎聽到的,自己阿娘此前的話語。

“小傅這孩子,到底行不行啊?”

她仰著脖子,長發披散,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腦中隻剩下一句話。

行,他可太行了。

千萬不能小看一位每天早上揮劍一萬次的劍修,更不能小看傅大師兄這樣劍修中的劍修。

虞絨絨向回縮了縮,又被拉了回來,無力地心想。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

阿娘,讓、讓你失望了。

……不行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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