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吞吐,在對方愕然的眼神中,她過分輕鬆地將自己手中的劍,比在了淨幽的脖頸上。
年輕的淨幽前輩明顯還沒見過人間險惡,大驚道:“你……你不講佛法!沒有武德!”
“但我贏了。”虞絨絨沉聲道。
台下似是有一聲清脆的大笑聲,虞絨絨在天旋地轉和淨幽前輩不可置信的眼神裡,回到了黑幕白字之中。
與一千名劍尊的交手後,虞絨絨都沒有這麼心累過。
她幾乎是逶迤在地,口乾舌燥地咬了一顆酸筍味的辟穀丹,甚至胡思亂想道,自己方才沒有在對噴……哦不,辯經環節吃兩顆,加強輸出能力,真是可惜了。
佛修,恐怖如斯。
好奇心,要不得。
虞絨絨連夜打包逃跑,再也沒有了和菩提宗的佛修們交手的興趣,火速將菩提宗三個字列入了黑名單裡。
但方才驚鴻一瞥,雖說不過模糊側影,卻也算是見了四師伯的事情,還是給了虞絨絨一些觸動和靈感。
她在想,如果……她去看看七師伯耿驚花的比武記錄,是否……也會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虞絨絨不是會遊移不定的人,她想到了就會去做,更何況,挑戰每一位師伯,本就是她計劃中的事情。
報出耿驚花三個字後,虞絨絨站在了禦素閣中閣的比劍台旁,甚至見到了那棵熟悉的十霜樹。
樹還是那棵枝繁葉茂,好似永遠也不會落完葉子的參天大樹,比武台上已經站了兩個人,熟悉的比武台旁的嘈雜聲傳來,衝淡了此前她在菩提宗留下的陰影。
但她旋即就愣了愣。
無他,比武台上的兩個人都看起來都過分陌生,且……都拎著劍。
……劍?!
虞絨絨懷疑自己是不是報了同名同姓的人。
耿驚花這個名字很多很常見嗎?她剛才是不是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同時出現了兩個幻影,她應該選左邊的,結果手抖選了右邊的?
七師伯不是符修嗎?
她有些茫然地想著。
台上的兩人看起來都很年輕。
其中穿著白色道服的那一位的相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英俊,他身材很是高大,器宇軒昂,身上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氣息,站在他對麵的那一位青衣道服的弟子,則看起來平平無奇,普通了許多。
虞絨絨左思右想,覺得或許這就是男老十八變,想來耿師伯年輕的時候就是青衣道服弟子這樣平平無奇的普通模樣吧……
卻見那青衣道服的弟子一抱劍,朗聲道:“耿師兄,十霜為證,生死不論!”
虞絨絨:……???
白色道服的英俊師兄皺了皺眉,有些陰陽怪氣地應道:“誰是你耿師兄啊?給你臉了?”
虞絨絨:…………
這一皺眉,這一陰陽怪氣,怎麼,怎麼有、有點耿老頭子那味兒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耿師伯年輕的時候不可能這麼帥這麼迷人這麼好看的吧?!
這一局比試,虞絨絨甚至沒有看清兩個人的招式,隻陷入了自己一個人的震驚之中,直勾勾地盯著耿驚花的臉,隻想再與印象中的猥瑣小老頭找到再多一點的相似。
奈何她記憶中的耿師伯是真的……不修邊幅,不拘小節。除了此前的一皺眉和說話語氣,是真的太難找到更多的相似之處了。
是重名吧?
是認錯了的吧?!
虞絨絨在懷疑與自我懷疑中不斷徘徊,瞳孔地震,雙眼發直。
……
密山小樓之上,拎著劍的小老頭子突然“哎唷”了一聲,再一拍腦門。
“怎麼忘記告訴絨絨了,若是與如今還活著的人比試,對方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用了什麼招式,但是會感應到有人在與自己的一段記憶碎片作戰的。”
他頓了頓腳步,又想到了什麼不妙……也很妙的事情。
他為什麼現在會突然想起這件事呢?
當然是因為他感應到了什麼。
“哎唷,糟了,絨絨要見到比她的傅大師兄更帥氣的我了!”耿驚花碎碎念道,眉頭微鬆,又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子,頗為得意且自戀地笑了兩聲:“小傅啊,你也有今天,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