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丸丸這才滿意地放過她,揮舞著雙手繼續去讓繡娘精益求精了。
虞絨絨表麵嫌棄,唇邊卻還是忍不住浮現了一個笑容,然後捏了張傳訊符,將這件趣事講給了傅時畫聽。
傅時畫回複的很快:“竟然還有我們虞小師妹也覺得花裡胡哨的一天嗎?”
虞絨絨冷哼一聲:“在大師兄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傅時畫卻輕笑道:“誰讓我也喜歡呢。”
他指代不明,言辭不清,也不說他喜歡的是什麼,卻分明意有所指。
縱使聽傅時畫說過太多次喜歡,虞絨絨還是忍不住在聽到這一句後,眉眼彎彎。
稍遠處,有五彩斑斕的小鸚鵡帶著一串鳥兒飛了出來。
二狗揮舞著翅膀,威風凜凜地帶著自己的“小弟們”進行著又一次的大婚彩排。
跟在它身後的鳥們姹紫嫣紅,早已在二狗的指揮和馴化下有了靈性。
此刻一群鳥兒一字排開,高低不一,儼然竟是排列出了一個“囍”字,再逐一開始大聲說起了吉祥話兒,數百隻如此嘰嘰喳喳講下來,居然絲毫不顯淩亂冗長,毫無重複,甚至妙趣重生。
虞絨絨忍不住笑出了聲。
二狗眼尖地看到了她,驚叫一聲:“壞了!怎麼讓我的絨寶提前聽到了!!”
卻聽鳥兒們高低起伏學舍道:“我的絨寶!我的絨寶!”
二狗一愣,叉腰怒道:“是我的!我的!”
眾鳥:“我的!我的!”
虞絨絨笑得更大聲了。
轉眼便是合籍大典的前夜,夜色微涼,大事當前,虞絨絨難免有些難以合眼。
她托腮坐在自己小院的池塘邊,摸出了扁平小石頭,隨手打出了一串漣漪,很是有些放空。
直到牆頭傳來了一點實在難以忽略的響動。
如今這天下,又有誰敢來偷入虞府的院子,誰都知道那一柄封魔的湛兮劍與劍陣將虞府守得密不透風。
更不用說虞絨絨的院子了。
因而這樣的動靜因何而來,簡直太過一目了然。
虞絨絨有些愕然地看著坐在牆頭笑意盎然的傅時畫,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月色皎然,小院中的燈光暖暖,傅時畫一躍而下,衣袂翻飛,寬肩窄腰,眉目如畫,再衝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虞絨絨啼笑皆非:“你來都來了,怎麼,還想讓我小聲一點嗎?”
傅時畫含笑不語,直到走到她近前,低眉看向她,再輕聲道:“我來,自然是因為我想來。”
他倏而將她打橫抱起,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丸丸給你準備了那麼多婚服,我也準備了,你想看看嗎?”
虞絨絨睜大眼。
房門打開,屏風之後,更衣的身影窸窸窣窣,曼妙柔和,半晌,虞絨絨的聲音傳了出來:“好繁瑣哦!係不上啦!大師兄你快來幫幫我!”
傅時畫這才起身,繞到了屏風後麵。
虞絨絨背對著他,手中捏著一截封腰。
她的麵前是一人高的巨大銅鏡,將她的模樣完整地倒映了出來,傅時畫卻並不去看,而是俯身仔細地將她的封腰係好,再從乾坤袋中摸出了自己親手製成的頭冠,壓在了虞絨絨頭上,這才抬眉,看向了鏡中的女子。
吉服如火,映得虞絨絨的肌膚更加白皙,眉眼更加動人,她頭冠上垂著漂亮的寶石流蘇,那樣的光芒卻比不過她的明眸,並不過她的一眨眼一抬眸。
她輕輕晃了晃流蘇,顯然很喜歡這樣的寶石碰撞,側過頭剛想要對傅時畫說什麼,卻已經被封住了唇。
光影搖晃,屏風後的身影方才分明在俯身撿衣,再一件件穿上,此刻卻好似將整個過程都逆了過來。
——當然並非自主的,而是由一雙漂亮的、骨節分明又靈巧的手來主導這一切的。
向後折身,再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虞絨絨的聲音很啞:“我從來都以為,婚服是用來在大婚的時候穿的……卻不知在大師兄這裡,竟是用來在大婚前夜,一點點扯爛的。”
“其實也可以不扯爛,但既然我每一種都備了兩套,自然可以想怎樣,就怎樣。”傅時畫的聲音有點悶,連溢出來的笑意都帶著些奇特的水聲:“今日如我所願,明日……如你所願。”
頓了頓,他的笑意更深了些:“鏡子不錯,我往日竟沒想到鏡子還有這樣的用處。”
虞絨絨心道什麼叫如她所願。
她並沒有那種願!
等等、什麼叫每一種?難道大師兄在聽說了丸丸的備用婚服套數了以後,不甘示弱,竟連這個也要爭奪一番嗎?
而且……
她的目光亂飄,唯獨不敢停在自己麵前的鏡子上,餘光卻到底掃到,不由得猛地閉緊了雙眼,咬了咬下唇。
於是又惹得身後之人一聲啞然輕笑。
不知過了多久,覆在她身上的呼吸終於移到了她的耳邊。
“我們私奔吧。”傅時畫長發披散,額頭有細密的汗珠,眼瞳深深,笑容卻比平時更恣肆張狂:“明日等他們都來,發現不見我們的身影,隻有一枚留影石錄下我們想要說的話,豈不是很有趣,很難以忘懷。”
虞絨絨慢慢眨了眨眼。
怎麼辦,她是不是和大師兄學壞了!
她竟然覺得,這個主意,很是不錯呢!
一想到第二日,諸門派的傻眼模樣,就已經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了!
夜色深深,月色朗朗,一葉粉色劍舟歪歪飄起,長發披散的青年懷抱著紅衣散亂的女子一躍而上。
夜色於是帶了旖旎,月色中摻雜了些細微的聲響與情話。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她,也將在今後的無數長夜與白晝中,千萬次重複這幾個字。
“夫人。”
“夫人,我心悅你。”
“夫人,我愛你。”
——絨絨X傅狗·瞎胡鬨肆意妄為的合籍大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