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楊樹安、趙露、洪振東,和打CF賊溜的陸超,以及其他班的人。
秦子昂當年在高中朋友遍天下,畢竟他可是在學校食堂喊過全校我買單的男人,交友廣泛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所以這婚宴的包廂更像是城南高中時隔多年的聚會了。
其中有發展的不錯的,也有陷入了柴米油鹽的,多年後再見,想要聊的話題總是無比的充足。
比如宋瑞陽,說起國外的生活充滿了自信,什麼空氣質量比較好,氣溫也比較適宜之類的。
濟州是個小縣城,能支持孩子去海外鍍金的殷實家庭當然不多,所以宋瑞陽的描述確實讓一些人覺得羨慕不已。
不過就在包廂內的氣氛熱烈不已之際,很多人都開始忽然地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和談話的聲音,然後陸陸續續地看向門外。
此時,在包廂外的石柱前,江勤正背對著他們,看著對麵那群珠光寶氣的人嗑著瓜子,姿態怡然。
於是,想要和老同學吹噓這些年成功的想法,在一眾人的心底消散。
成功有很多種,各行各業,各式各樣,但在江勤存在的場合之下,他們的那些成功就顯得很兒戲了。
“江勤也來了?秦子昂的麵子這麼大啊?”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父子情深吧。”
“什麼玩意兒?”
“你不知道嗎?秦子昂前些年認了義父的,你沒發現他的QQ簽名改成了隱忍與富貴?”
“我草,我也想隱忍個富貴……”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坐在C位的宋瑞陽也停止了自己的美國話題,眼神有些不爽。
陸超在旁邊看了他一眼:“陽哥,說真的,要是沒有江勤,咱們那一屆發展的最好的可能就是你了,有點嫉妒也是正常的。”
“嫉妒?”
宋瑞陽嗤笑一聲:“我們的團隊在研發的人工智能,那是可以改變世界的東西,他呢?送送外賣送送快遞,除了有錢還有什麼?”
陸超愣了一下:“他還有……”
沒等這句話說完,包廂外忽然傳來一個小女孩軟聲軟語叫“爸爸”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落下,從前廳溜達了一圈的江愛楠跑了回來,一下撲到了江勤的懷裡,手裡還拿著一顆剝開的糖往他嘴裡塞。
江勤吃掉女兒手裡的糖,並伸手把她抱起來:“這糖有點硌牙。”
“剛剛掉地上了。”江愛楠趴在爸爸懷裡,有點興奮地說著。
“?”
看著門外父慈女孝的一幕,包廂裡的一些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拚團的小公主很少在公眾視野露麵,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她具體長什麼摸樣。
雖然一班和二班的這些老同學裡有一些人曾在江勤和馮楠舒回老家遛娃的時候見過江愛楠一次,但那也是小嬰兒時期了,辨識度不高。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人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他們的女兒,因為小小年紀的江愛楠,與馮楠舒的樣貌實在太像了。
此時的宋瑞陽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無法回神,連發出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這……是誰?”
“看樣子不就知道了麼,馮楠舒和江勤的女兒啊,一眨眼已經長這麼大了,和她媽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陸超感歎了一聲,就看到宋瑞陽已經陷入了沉默當中了。
他常年待在國外,回國的次數不多,對於國內的事情也不太清楚,所以忽然見到馮楠舒和江勤這麼大的女孩,暴擊感可想而知。
作為城南高中的僅次於馮楠舒的好學生,宋瑞陽一直都覺得馮楠舒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他覺得他們倆都是悶頭學習,不愛交友,話也不多的那種人,應該很容易產生好感,卻沒想到剛畢業沒多久,馮楠舒和江勤手牽手的照片就在圈子裡流傳開了。
上次同學聚會,宋瑞陽艱難地接受了這一點,還聽江勤講了一下午的愛情故事,走的時候人都是傻的。
但年少的歡喜並沒那麼容易幻滅,此後的馮楠舒仍舊是宋瑞陽心中白月光。
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他心中的月光原來已經為喜歡的人生了可愛的女兒。
而其他人也盯著眼眸靈動的江愛楠看了許久,眼底一片感歎。
他們或許沒有宋瑞陽那麼複雜的心理活動,但看到一個迷你版的馮楠舒歡快地跑過走廊,軟聲軟語地喊著爸爸,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當初馮楠舒和江勤牽著手被人撞到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難以置信,心說這兩個毫無關聯的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還有人覺得江勤不配,馮楠舒被騙了。
直到後來,江勤通過大學創
業聲名鵲起,一直到享譽全國,這種聲音才慢慢少了許多。
但你如果見過一個小孩光著屁股滿街跑的畫麵,那麼即使這小孩最後當了警察局長,你也不會對他太過尊敬,再加上這些年,互聯網上各種出軌信息滿天飛。
於是很多人都抱著陰暗的心理,覺得說不定哪天能聽到兩個人不好的消息。
但這麼多年一晃而過,很多窩在濟州的老同學結婚又離婚都經曆一輪了,可江勤似乎仍舊癡情。
鬥倒了惡毒後媽,自己也做了媽媽,當年那抹誰都不理的高冷月光,似乎在萬千的不理解當中選中了最好的人生。
“絲琪?”
“嗯?”
“你走神了……”
“哦,沒事。”
包廂內靠牆的位置,楚絲琪也在注視著兼具著馮楠舒美貌與江勤機靈的江愛楠,眼神帶著一抹複雜的情愫,直到閨蜜的聲音響起才漸漸回神。
王慧茹坐在她旁邊看了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
一眨眼大家都三十多了,身邊的人都結婚生子,喜事不斷,就連她也不例外。
畢業後的她跟著楚絲琪京漂了一段時間,後來覺得太累了,於是又找機會回了臨川,目前在臨川的一家律所做律師,老公是臨川一所高中的地理老師。
他們結婚之後就要了個娃,今年都已經兩歲了。
有家有娃,三十好幾,經曆了柴米油鹽的生活之後,青春時代的情情愛愛對王慧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當初的誰喜歡誰,誰離不開誰,誰暗戀誰,現在再回想起來多少都覺得有些幼稚了。
但自己這位閨蜜,似乎還沒徹底地走出來。
不過還好,在去年三月份,對任何追求者都曖昧不明的她也下定決心訂了婚。
京漂的日子是不好過的,尤其是在最為看重資曆的律所行業。
在看不到光明未來的情況下,楚絲琪辭掉了原本的工作,去了一家專打離婚官司和拆遷官司的律所,被包裝成了冷豔的美女律師,依托短視頻流量為律所拉訂單。
京都的拆遷戶很多,這些男人在有錢之後基本沒什麼大誌向,但不約而同的是,他們都想換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
這樣的官司好打,涉及金額大,所以傭金也多。
有楚絲琪這樣一個知性的美女律師形象作為引流利器,他們律所確實是網絡住了一大批想打離婚官司的男人。
大概是因為離婚見多了,又或者是女性在三十歲之後幾乎都被劃入了剩女行列,再加上家裡催的緊,楚絲琪斟酌之後,找了個年輕的公務員訂了婚。
那人還不錯,對她也挺好,工作穩定,前途光明,有京都戶口,也算是她眾多追求者當中最合適的那個了。
隻是每當楚絲琪回想過去的時候,她總是會發現,這一路走來,她好像錯過了很多更好的選擇。
雖然在慢慢成熟的過程中,她已經很少去想這些了,但這次回來參加秦子昂的婚宴,見到江勤,見到他和馮楠舒可愛的女兒,這種想法又不自覺地冒了出來。
此時的江愛楠正趴在江勤的肩頭剝糖紙,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束帶著彆樣情緒的目光襲來,於是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了楚絲琪發怔的眼神。
江勤家的迷你富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爸爸,忍不住哦吼了一聲,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調皮。
江勤聽到閨女的動靜,轉頭看過去,見到楚絲琪,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女兒的小臉。
“你哦吼什麼?”
“那個是媽媽的情敵。”江愛楠小聲說著。
江勤有些疑惑地看向女兒:“你在哪兒知道的這些?”
江愛楠哼哼一聲:“文慧阿姨告訴我的,我看過照片。”
“高文慧淨教一些有的沒的,教壞了我的小富婆還想教我的小小富婆,可惡。”
江勤吐槽了一下小高同學,順便喂了女兒一顆瓜子。
其實關於楚絲琪訂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倒不是他想知道,主要是他的犬子郭子航就愛分享這種消息。
怎麼說呢,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在不斷選擇的過程,大多數人到最後都會發現,自己似乎下意識就會選擇一個最適合自己的。
就像莊晨。
2020年的秋季,江勤應邀參加金融峰會的時候與莊晨偶然相見,得知了他的近況。
他和表哥創業做網站,失敗之後回歸本行,做了投資分析師,後來利用職務之便和一個比他大六歲的富婆在一起了,雖然沒結婚,但大彆墅也住上了,豪車也開上了。
提起簡純的時候,他也隻是悄然一笑,聲稱許久沒有見麵了,似乎已經放下了不少。
在這方麵,江勤認為莊晨悟性還是很高的,他是三十八歲才領悟了宇宙儘頭是傍富婆這個道理,沒想到人家莊晨不到三十就已經懂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能嫁給愛情的人不多,而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最幸運的。
“爸爸,他們好像都在看我。”
江愛楠趴在江勤的肩頭,好奇地打量著每一個人。
江勤拍拍她:“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
“是媽媽生的好。”
“胡說,你長的漂亮是遺傳爸爸的,你從你媽那裡遺傳的,隻有調皮。”
江愛楠盯著爸爸傻了一會兒:“我遺傳爸爸你的,是說謊話不臉紅的絕招。”
江勤:“?”
童年趣語之中,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一點,隨著一陣禮炮齊鳴,婚宴正式開始,有服務員來到各個包廂裡,請大家前去禮堂。
江勤本來是被安排在前排的主客位置的,但因為帶著女兒,不方便喝酒,於是還是坐了高中同學的桌上。
但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濟州市的大人物紛紛前來敬酒,陪笑。
江勤是濟州市的財神爺,整個市的GDP,有百分之三十是他投建項目所貢獻的,而這,僅僅隻是他隨手漏給家鄉的產業。
酒桌上的其他人就這麼看著江勤與他們淡笑點頭,大氣也不敢喘,直到婚禮開始,秦子昂西裝革履地出現在舞台上的時候,這樣的敬酒才慢慢停了下來。
十幾年的光陰可以潛移默化地改變很多人,這個當年在高中食堂喊著“我是富二代,全場我買單”的男人,如今也成熟了許多。
話說回來,秦子昂也曾經是楚絲琪的追求者之一呢。
他和江勤一樣,都曾是她魚塘裡的備選。
想到這裡,酒桌上的人全都忍不住看向了楚絲琪,不禁想知道她的反應。
楚絲琪抿了下嘴,看著身披婚紗的新娘緩緩走向秦子昂,忍不住開口:“新娘是哪裡人啊?”
“隔壁市的,建材公司老總的女兒,家裡挺有錢的。”
“建材公司?秦子昂家是做地產的,這算是的商業聯姻嗎?”
聽到這句話,酒桌上的人相互對視。
建材公司,地產公司,確實算是強強聯合了,這麼一想確實有點商業聯姻的味道。
不過下一秒,認真看婚禮的江愛楠忽然轉過頭來,用一副認真的表情開口:“不是的,是真心喜歡的。”
聽到這句話,眾人忍不住看向江愛楠,不知道江勤家的迷你富婆年紀小小是怎麼分辨真心喜歡的。
連江勤也看向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她這判斷力從何而來。
“就是真心喜歡的我,我知道。”
江愛楠仰起頭看了老爸一眼:“表哥看新娘子的眼神,和爸爸看媽媽的一樣……”
眾人聞聲愣了一下,又抬頭看去,才發現秦子昂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卻又溫柔如風。
然後他們驀然間想起了那一年,有人偷拍馮楠舒和江勤手牽手的照片,那張照片上的兩個人,似乎都是這樣的眼神。
此刻,楚絲琪陷入了沉默。
多年前喜歡過自己的人如今擁抱了自己的幸福,這種事對小仙女性格的人來說多少都有些彆扭。
“其實隻要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一定就是最好的人生。”
江勤忍不住輕聲開口。
而聽到這句話之後,酒桌上瞬間多了幾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慧茹忍不住接話:“江勤,你對現在的人生很滿意麼。”
“我娶了馮楠舒啊,還有了個可愛的女兒,要誰誰不滿意啊。”江勤歪了下狗嘴,話說完自己都想笑。
“草!”
“媽的,太囂張了。”
“此獠當誅!”
聽到江勤的回答,以宋瑞陽為首的一群男人雖然表麵波瀾不驚,但腦子裡已經都是臟話大全了。
不過這些話是不敢說出來的,畢竟江勤現在是明麵上資產最多的那幾個人之一。
鬨鬨騰騰的婚宴持續了一天,吃過酒席的大家也沒著急散場,看了新娘子,還竄來竄去地閒聊了許久。
畢竟成家立業之後,像這樣團聚的機會基本都是屈指可數的了,他們的老同學裡也沒有幾個像秦子昂這樣結個婚能給所有賓客包路費包酒店的土豪。
江愛楠也玩嗨了,這一整天裡不知道偷吃了多少喜糖,正被江勤滿院子追捕。
直到離開酒店,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江勤說是不喝酒,但最後還是喝了兩杯,帶著女兒回到家就已經是深夜了。
老爸老媽早就已經去睡了,而馮楠舒則赤著一雙雪白的腳丫子,窩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打哈欠,已經困出了呆萌的表情。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習慣和江勤一起睡覺,一個人根本睡不著。
此時看到江勤推門而入,馮楠舒立刻有了精神,唬著小臉道:“哥哥今天辛苦了。”
江勤還沒感受到危險的臨近,將外套脫掉後開口:“不辛苦啊,吃席有什麼辛苦的?”
“吃席不辛苦,但是和前任好朋友聊那麼晚才回來就有點辛苦了。”
“?”
江勤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剛換好鞋的江愛楠,並瞄了一下她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
見到老爸假裝生氣的表情,江愛楠啊呀一聲,喊著要睡覺了,立馬從客廳逃跑的無影無蹤。
而江勤則伸手把自己香香軟軟的小醋精老婆從沙發上抱進了臥室,並反鎖了房門,露出一副大灰狼的凶相。
“我發現我的小棉襖漏風了,所以我要練個新的。”
馮楠舒被狗爪子揉了兩下,臉頰瞬間紅潤的像是要滴水了一樣,但卻在江勤要解除她最後武裝的時候輕輕推了他一下,不讓他練。
江勤停下手,茫然地看著她,有種我要這鐵棒有何用的無措感。
要知道,小富婆對“再生一個”這件事可是最上癮的那個,沒想到今天這
麼有骨氣。
就在此時,馮楠舒從睡衣的口袋裡摸了兩下,然後拿出一根驗孕棒遞給了江勤,上麵的兩條紅杠尤為清晰。
江勤把驗孕棒接過來,許久後終於反應過來,滿眼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小呆妻。
“懷孕了?”
“嗯。”
馮楠舒的眼眸在月光下瑩潤如水:“和懷女兒的時候不一樣,不是很想吐,但是總想睡覺,所以就測了一下。”
江勤直起腰,有些驚疑地眨了眨眼睛:“我媽竟然還睡得著覺?!”
“我還來得及沒告訴她。”
“太好了,這次我來炫耀!”
ps:
結束了,介紹了一下幾個配角的結局,還讓47返場了一次,也算完整吧。
然後,老錯就要開始準備新書了,這次要好好寫大綱,上線時間不好定,隻能說大腰在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