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忽然若有所覺,扭臉望向角落裡一處座位。座位被淡淡的光幕包圍,他剛才似乎感覺有人從光幕裡麵看他。
光幕內,荒木明饒有興趣:“那就是龍城?”
資料裡有龍城的影像,他一眼認出來。
荒木神刀看到龍城,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來:“沒錯,就是他!”
聽刀刀的語氣,荒木明百分百確定雙方之前肯定發生過衝突,而且肯定是刀刀輸了。這令荒木明的興趣更加濃鬱。
荒木神刀之所以受寵愛,除了她排行最小又是女孩,還有個原因就是她出色的天賦。
能夠不到18歲掌握控芒,放眼全宇宙,亦是鳳毛麟角。
族內和荒木神刀相差不超過五歲的兄長們,全都被她揍過。
對於荒木家這樣曆史悠久的世家,女子往往最終難逃聯姻的結果。唯一例外的,便是荒木神刀這般。她們天賦出色,有可能晉升超級師士,往往能享受一定程度的自由。
而倘若她們真的晉升超級師士,她們不僅會獲得自由,還會獲得權力。
對大家族來說,任何一點獲得超級師士的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
他們很清楚,家族能夠在曆史長河中巍然不倒,從來不是靠陪嫁女兒,靠的是每一代家族強者的保護。沒有強大的武力,再多的財富,也隻會成為彆人餐桌上的肥羊。沒有強大的武力,再顯赫的權勢,都是鏡花水月,轉眼成空。
龍城全身滿是塵土,手上拎著一個昏迷的男子,看上去就像剛從工地下來的工人。
荒木明和各種人打交道得多,沒有以貌取人的毛病,他主動關掉屏蔽器,走出去:“你好,請問是龍城嗎?”
龍城一臉警惕地看著對方。
忽然他看到沙發上的荒木神刀,有點眼熟啊。這個記憶比較深刻,他很快想起來,當時那架黑烏龜光甲徹底被他炸廢了,讓他空手而歸。
他討厭沒有收獲。
“是你啊,黑烏龜。”
荒木神刀臉騰地漲得通紅,怒火直竄腦門,正欲發作。
忽然砰地一聲,玻璃店門被重重推開,有人衝進來。
刷,所有人目光全彙集到來者的身上。
阿怒抱著聶小茹,渾身又是血又是塵土,他氣喘籲籲。他目光淩厲橫掃過店內,當看到龍城的時候,額頭青筋驟然一跳。
不過他沒有發作,而是一隻手動作飛快地從懷裡摸出一支針劑,咬掉針冒,紮入聶小茹雪白的脖子。
注射急救針劑之後,聶小茹臉上的痛苦神情舒展許多,呼吸也變得平穩下來,流淌的鮮血止住。
阿怒鬆一口氣,當他的目光掃過龍城肩膀上的費米,臉上的暴戾消退不少,這家夥沒有丟掉同伴,他冷哼:“你倒是跑得挺快。”
龍城沒吭聲。
阿怒繼續冷嘲熱諷:“怎麼?龍城,慫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龍城還是沒吭聲,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門外。
一團巨大的陰影從店外緩緩飄過。
是剛才那架光甲!
阿怒臉頰抽搐幾下,立即閉嘴。他忽然注意到,街道上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店門口,暗呼不妙。低頭看了一眼懷抱中的聶小茹,他深吸一口氣,摸到小姐後頸的刺青,有一處微微突起之處,用力按下去。
聶小茹的後頸亮起微弱的紅光。
幾乎所有人的腦控眼鏡上都彈出一道信息。
“請求幫助!請求幫助!岄森星係聶家弟子遇險,懇請閣下伸以援手,承閣下恩惠,必有重謝。若有所差使,聶家上下,在所不辭!”
聶家?
荒木明站出來,沉聲問:“可是聶繼虎總司長之聶家?”
阿怒道:“我懷中便是聶家千金。”
荒木明點頭,神情莊重:“放心,我荒木家與你並肩作戰。”
他命令碼頭飛船上的光甲立即前來支援。
大家族弟子在外出遊曆求學,都會隨身攜帶特製的緊急信號器。當遇到情況危急的時候,緊急信號器會無差彆發送求助信號。倘若附近有其他家族的弟子,隻要雙方沒有死仇,往往都會伸以援手,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容易獲得一個家族的友誼。
如果得到對方的幫助脫困,被救者家族一定予以重謝,對方的任何要求,被救者家族都需要儘力滿足。
這是上流社會大家族之間流傳數千年的規矩,沒有哪個家族會違背。違背的家族信譽掃地,被上流社會所排斥,沒有容身之地。
整個西奉城仿佛被喚醒,無數身影飛上天空,城市碼頭一架架光甲緊急升空,警察局內警報聲大作,警用光甲傾巢出動,拚命朝這邊飛來。
咻,一聲奇異的尖嘯!
門外街道的光甲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成好幾塊,切口光滑,駕駛艙內鮮血汩汩流出。
“真把我的臉給丟儘了!”
一聲冷哼跟著推門而入的身影在眾人耳中炸開。
如同天空般淡藍色全身戰甲褪去,露出一陣棱角分明的臉布滿怒火,赫然是校長徐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