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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岄星?”
比利的語氣透著強烈的失望,入目所及,全都是山。灰白色的山脈,連綿不絕,延伸到地平線的儘頭。山頂風大,吹得人睜不開眼,帶著入秋之後的寒意,好似細碎的冷刀滲進骨頭縫。
不過比利毫不在意,他的身體強壯得就像頭犀牛。
他戴著墨鏡,上半身裸露,寬厚的皮質彈鏈上交叉纏在鼓起的肌肉上,金色的彈藥反射著陽光。下半身是軍綠色的工裝褲,右大腿外側綁著一把大口徑動能手槍,左側腰部掛著一把明晃晃的手斧,腳上是黑色馬丁靴。
眼前荒涼的景象,沒有他喜歡的美酒和美女。唯一能讓他打起精神的,隻有即將到來的戰鬥。想到把敵人的光甲撕裂,鮮血和內臟噴得到處都是,他不由有些激動,莫名燥熱。
“我們就站在這吹風?”比利轉過臉問:“要不我先帶人去衝殺一陣?”
黑色墨鏡後的眼睛,閃動嗜血的光芒,比利如同一頭餓了許久的獅子。
沒人理會他。
雅克低聲道:“西奉市所有信號都被屏蔽,內線傳不出消息。根據昨天的偵查,西奉市的防守很嚴密,他們重新架設了城市防禦係統。戰艦停泊在城外的碼頭,充當臨時炮台,看上去防守很鬆懈,但我懷疑那裡應該是個誘餌……”
安穀落搖頭:“不著急。”
“不著急?”比利有些按捺不住:“你們還能不著急?那麼多人等著我們去砍?那麼多錢等著我們去搶?著急死我了!”
安穀落沒搭理比利,打了哈欠:“彆忘了我們是為了什麼而來,有的時候快不如慢。我們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
莫薩和雅克都不由點頭,露出會意之色。
比利嘿然:“快不如慢,慢不如久。嘖,我們的小老大長大了。”
三人當他是空氣。
雅克提醒道:“彆忘了荒木家說的那兩個人。”
安穀落知道雅克重情義,懶洋洋的模樣消失不見,神情認真道:“雅克,當年的事,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和荒木家不過是各取所需。不要因小失大。這次我們搞得這麼大,事後我們就是聯盟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可能善了。如果東西拿到手,我們誰都不怕。如果東西拿不到手,誰也救不了我們。荒木家會救我們嗎?他們不會,也不能。”
雅克沉默。
安穀落鄭重道:“雅克,不要被這樣的小事乾擾,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讓你分心。我們在走鋼絲,下麵就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我們全都得死,沒有第二次機會。”
大夥神情嚴肅,就連躁動的比利,體內躁動的鮮血也漸漸冷卻下來。
安穀落放緩語氣:“我在這裡向你保證,雅克。如果不影響大局,他們都很安全。你知道,我不喜歡殺人。可是如果,雅克,我說的是如果,他們擋了我們的路。那隻能對不起,我們得以後再找機會還這個人情。”
莫薩第一個表態,他麵無表情道:“我支持老大。”
比利抬了抬墨鏡,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白牙:“我也是。”
雅克露出苦澀的笑容:“大局為重,老大,我明白。”
訓練場內,燈火通明。
兩架光甲正在激戰,倏地分開,勝負已分。
通訊頻道內,響起尚君的聲音:“我認輸!”
他摘下腦控儀,長長吐出一口氣。銀發被汗水打濕,粘在他臉色,讓他看上去有些狼狽。他確實很狼狽,姚北寺成長速度之快,實在太驚人。
尚君自從有一次在訓練場遇到姚北寺,他就對這個年輕人產生強烈的興趣,提出對戰的請求,姚北寺毫不猶豫同意。
從那之後,兩人關係熟絡起來,經常約戰。
尚君親身體驗,他是如何從從全麵碾壓姚北寺,到被姚北寺全麵碾壓。這期間姚北寺進步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天賦之強,絕對是尚君生平僅見。
就連冷丘的老大班翦,也稱讚日後姚北寺的成就不可限量,有成為超級師士的絕佳潛力。
尚君深知班老大眼高於頂,為人孤傲,能讓班老大如此交口稱讚,姚北寺的天賦可見一斑。
果然不愧是校長的高徒。
兩人並肩走出訓練場。
尚君不由感慨道:“北寺,你真是太太太變態。跟你對練,完全是摧殘我的自信。以後對練找班老大,彆找我。”
姚北寺露出靦腆的笑容,謙遜道:“這是君哥讓著我,要是在戰場上,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
尚君對姚北寺打心眼裡喜愛,他見過很多天才,但是像姚北寺這般幾乎找不到槽點的天才,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名師高徒,天賦爆棚,依然靦腆低調,謙遜善良,有著一顆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