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影院,翟耀輝見小丫頭還是一副蔫蔫的沒精打采的樣子,心疼的不行。他喜歡看到小姑娘臉上那不帶一絲陰霾、自然純真的笑容,不管是狡黠的,還是嬌憨的,他都喜歡。
“芽兒,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剛才那人一樣。像爺爺奶奶們,像李爺爺、王奶奶他們,他們哪個不是攜手一起麵對風霜雨雪、同甘共苦,到現在依舊是相濡以沫、不離不棄的”,翟耀輝知道自己說的話小姑娘聽的懂,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再說了,就發生這點小事就能讓那人棄之而去,說明那個人並不值得。你應該替那位女同誌高興才對,因為這件事她能早早的發現對方並不值得依靠。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今天的這件事對那位女同誌來講,並不一定就是壞事”,翟耀輝見小姑娘恢複了一點精神,有點自得,自己的口才應該也不比馮凱差吧。
“嗯,翟哥哥說的對,說不定對那位大姐姐來講還是好事呢。哎,還是咱們家爺爺奶奶們好”,芽兒隻是一時間被前後的巨大的反差給刺激到了,其實她並沒有翟耀輝想象的那麼失落。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芽兒隻是會反思,但很少糾結。
“這才對嗎,這笑嘻嘻的小姑娘才是我們家的小丫頭。來,小丫頭再給翟哥哥笑一個”,翟耀輝見小姑娘臉上又重展笑顏,心情也是大好。
翟耀輝話音未落,芽兒卻撲哧笑了出來,翟哥哥這賊兮兮的語氣,是在學古代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哪一套嗎?輪廓分明、高大威武的翟哥哥跟手搖紙扇的風流才子可是一點都不搭啊。
想到這裡,一直處於下風的芽兒,大眼睛一眯,衝著翟耀輝甜甜一笑,“翟哥哥,你這算不算是調戲啊。嘿嘿,要不要我現在去把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找來,到時候翟哥哥也來個絕路狂奔啊。嗯,我相信翟哥哥一定比那個人跑得快”。
桃腮柳眼的芽兒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那一眼已經初具風情。那一眼,讓翟耀輝心臟突然間慢了一個節拍,似乎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生根發芽。不過,沒等翟耀輝來得及仔細品嘗一下這陌生而又酸甜的感覺,就被芽兒的話給刺激到了,這小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不行,自己以後一定要把小丫頭看的再嚴一點。這樣的話跟自己說可以,跟彆人說可不行。
這天的事情,對芽兒的觸動不大,回到家裡的時候芽兒依舊恢複如常了。有時候芽兒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力所能及的時候她會儘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但在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她同樣也能做到冷漠旁觀。不過,那暖暖的親情卻是她心中永恒的眷戀。
最近芽兒見翟哥哥開始跟馮哥哥商量買票會清河灣的事情,於是愈發的喜歡賴在家裡。要不就去給翟爺爺、翟伯伯他們做點好吃的,要不就偎在翟奶奶身邊聽她講故事,花費更多的時間陪著翟爺爺他們。隻是在最後的那幾天,才拿著自己的壓歲錢跟暴發戶似的,讓翟耀輝帶著自己去給家人買了一堆的禮物,當然也看的翟明山心裡酸酸的。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翟明山終於忍不住了。他知道芽兒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也不開口留芽兒。他可是很清楚,要是李大哥和杜兄弟知道自己有這個打算的話,以後自己就彆想再讓小孫女來這裡過年了。
不過,不能留下小孫女,提點小要求還是可以的,“芽兒,以後每個月都要給爺爺寫信”,“芽兒,爺爺可還沒有喝過你釀的野葡萄酒呢”,“芽兒,下次做什麼好吃的彆忘了爺爺”...。
翟奶奶也是萬分不舍,這個年可是她這幾年過的最開心的一個年了。家裡來了個嬌憨的小棉襖,會聽她念叨,會給她捶背,會跟她學做飯,會圍著她團團轉。翟奶奶越想越難過,最後拉著芽兒祖孫倆嘀嘀咕咕的嘮叨了半天。倆人一會笑一會鬨的,看的翟明山十分好奇。可不管他怎麼問,回答他的永遠就是,“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
相比起依依不舍的翟爺爺和翟奶奶,翟學文夫妻倆就正常多了。不過,眾人都不知道,這會他們兩個也打著小算盤呢。按照弟妹那時的說法,多個小閨女也不錯啊。到時候,讓小閨女這裡住半年,回清河灣住半年。這夫妻倆越想越美,恨不得現在就讓芽兒改口。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樣子的話太不禮貌,這要求還得當著杜家人的麵提。
這天晚上,翟家人除了翟耀輝外都是輾轉反側,連芽兒這會也是輾轉難眠。既有馬上要回家的興奮和激動,又有要離開翟爺爺他們的不舍。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兒,翟爺爺他們對自己的好,比起家人來也不遑多讓。而這濃濃的親情,就如同那陳年老酒,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愈發的甜美醇香。臨走之前,自己似乎可以為翟爺爺他們做些什麼。
心中打定主意的芽兒,很快進入了甜甜的夢鄉。半夜過來看她有沒有踢被子的翟耀輝,看到的就是這幅嬌憨甜美的睡顏。這份純真和甜蜜不經意間,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那片柔軟,在他尚不知覺的時候,芽兒似乎就已經成了他心中最珍貴的瑰寶。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好眠的芽兒就起床給大家準備早飯。等翟明山和翟耀輝出去鍛煉回來,看到的就是他們家小姑娘在灶台前忙碌的小身影,這祖孫倆一時間都不願打破這幅溫馨的畫麵。饒是喋血沙場的活閻羅翟明山,這會心也軟的不可思議。
熬的粘稠糯軟的大米粥,色澤金黃的雞蛋餅,讓一家人都吃的讚不絕口。見眾人吃的香甜,芽兒也很高興。自己能為翟爺爺他們做的不多,不過這特意加了料的大米粥,希望真的能如錦帛描述的那樣,能讓翟爺爺他們福壽延年,長命百歲。
因為同行的有自家小孫女,翟明山難得走了一次後門,早早的就托人幫著把行李送上火車。翟耀輝唯一的任務就是牢牢的看好芽兒,不能少一根頭發絲。本來還慶幸跟著沾了光的馮凱,在聽翟明山反複嘮叨了一個多鐘頭後,不由得後悔不跌。早知道自己就先扛著行李走了,乾嘛圖這個清閒。結果人是輕鬆了,耳朵卻不得清閒了。
當火車汽笛聲響起時,芽兒正隔著窗戶跟翟爺爺道彆。看著依依不舍的翟爺爺,芽兒不由的小身子探出窗外,不停的朝翟爺爺揮手。雖然眼淚也在打轉,但到底是沒有流下來,萬一再害的翟哥哥他們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不得不說芽兒多想了,他們現在是在臥鋪車廂,現在對麵坐著的隻有馮凱一個人。原來,為了能讓孫女在火車上舒服一點,一輩子沒走過後門的翟明山乾脆走了一個徹底。不光托人早早的把行李送上來,而且還托人給他們買了臥鋪票。
坐在跟硬座車廂天差地彆的臥鋪車廂裡,馮凱掏了掏耳朵,痞痞的說道,“輝子,被翟爺爺嘮叨幾句就能坐上這臥鋪車廂,好像也挺值得”。
“哎,上次就咱們兩個的時候,可沒有人想著給咱們送行,更彆說幫著買車票了。芽兒妹妹,今天我們可都是沾你的光了。不過,我就納悶了,翟爺爺怎麼就對你這麼好。哎,我說輝子,這芽兒妹妹不會真的跟大家當時傳的一樣,是你們家的...”,八卦的馮凱說到最後一臉的猥瑣。
翟耀輝見馮凱越說越不像話,一拳頭砸過去,一時間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竟然練起拳來。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馮凱,比起日練不輟的翟耀輝來還不夠看。不大一會,馮凱就舉手投降了。一旁的芽兒看的倒是津津有味,翟哥哥他們對打起來比看武俠片精彩多了。一招一式簡單而直接,沒有一點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