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耀輝強自按耐住心中莫名的雀躍,拿起了電話,“喂,你好。”
還沒有從接話員帶著濃厚口音而又公式化的聲音中回過神來的芽兒,竟被這低沉性感的嗓音給刺激的小心肝砰砰直跳。這一激動,沒經大腦的話就脫口而出,“翟哥哥,你猜猜我是誰?”
翟耀輝聽到熟悉甜軟的小聲音,內心深處湧出蜜糖般的喜悅,一向冷峻的臉上洋溢著濃濃笑意。再一仔細琢磨一向精明的小丫頭傻兮兮的問話,翟耀輝更是心癢難耐,自己在小丫頭心中的位置也不是那麼低嘛。於是翟耀輝愈發慵懶性感的聲音,就這麼通過電話傳到芽兒耳邊。
“嗯。那翟哥哥就猜一猜。不過除了那個常常說話不算的小丫頭外,好像沒有人會叫我翟哥哥。啊,難道是那個食言而肥,不按時給翟哥哥寫信的小胖妞?”
翟耀輝性感的笑聲和慵懶的嗓音,就這麼清清楚楚的傳到芽兒耳邊。芽兒趕緊深吸一口氣,拍拍緋紅的兩頰,強自安撫住跳動加速的心臟。哎呦哎,這翟哥哥的聲音太妖孽、太勾人了吧。要不是自己心理年齡足夠大,生理年齡還夠小,這顆純真的女兒心說不定就這麼被翟哥哥勾走了。不過,即使是自己,剛才還不是被勾的說了一句傻話了嗎。
“喂,小丫頭還在聽嗎?怎麼不說話啦?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翟耀輝的聲音再次響起時,芽兒剛恢複正常的心跳又有要加速的衝動。哎呀,要是翟哥哥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不知道會怎麼笑話自己呢。
芽兒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假意撒嬌道:“翟哥哥,我最近隻是太忙沒時間給你寫信,才不是食言而肥呢。還是說翟哥哥覺得我太胖了?要不我從明天開始減肥。哎,該怎麼辦呢,前幾天爹還說我瘦了好多呢。”
翟耀輝聽著小丫頭明顯比以前高了一個分貝的聲調,再加上底氣不足的撒嬌,愈發確信自己心中的想法。嗬嗬,原來這小丫頭喜歡聽自己的聲音啊。不過,雖然知道小丫頭剛才可能是隨口一說,翟耀輝還是不放心,有點怕下次見到個骨感小丫頭。
“好了,翟哥哥剛才說錯了,翟哥哥道歉好不好。翟哥哥的小芽兒一點都不胖。小丫頭,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能減肥。要是讓翟哥哥知道,下次真的會打你小屁股的。小丫頭這個樣子剛剛好,軟軟香香的,翟哥哥抱著舒服的很。”
這磁性的聲音再加上曖昧的語氣,讓千裡之外的芽兒小臉不由變得粉紅粉紅的。翟哥哥怎麼還是這麼愛逗人。要不是自己年紀還小,說不定會自作多情的認為翟哥哥喜歡自己呢。
實在是鬥不過翟耀輝的芽兒,不由得趕緊轉移話題,“翟哥哥,謝謝你郵寄過來的書。等哥哥們都考上大學,我讓他們請你吃飯。”
翟耀輝也怕把小貓咪逗急了,撓自己一爪子。見芽兒轉移了話題,也就隨著跟芽兒聊起天來。
本來聽見電話響,想來接電話的翟奶奶,竟然見到自家越來越冷峻、越來越嚴肅的孫子,竟然語氣溫柔寵溺,笑的一臉輕鬆愜意的講電話。饒是她老人家經曆過風風雨雨,這會也被眼前的一幕給刺激的口瞪目呆。難道自己就要多個孫媳婦了?這難道就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玩心大起的翟奶奶,就這麼偷偷側耳傾聽起孫子講電話來。不過,這越聽越不對勁。哎呦,自家這個傻孫子怎麼跟人家女孩子講什麼減肥啊,打屁股啊。這傻小子,還不如自家老伴會來幾句甜言蜜語呢。照這個法子下去,自己猴年馬月才能抱到重孫子啊。
替孫子著急的翟奶奶,不由的離翟耀輝越來越近,當然這電話聲也聽得越來越清楚。咦,這話筒裡怎麼好像是芽兒的聲音。這耀輝也真是的,芽兒好不容易才往家裡打個電話,他倒好,不光不跟自己說一聲,還抱著電話不肯撒手。
翟奶奶性急的搶過翟耀輝手裡的電話,“芽兒,奶奶的小乖乖哦,想奶奶沒有?奶奶給你寄的衣服合不合適?你那幾個爺爺奶奶最近身體好不好...”
“芽兒放心,好用著呢,你翟爺爺身上的那些舊傷現在都好了。這老頭子,每天一大早就跑到外麵遛彎,風雨無阻呢。”
“嗯,管用管用。奶奶現在也好的不得了,你大伯母跟你二嬸也都顯得年輕了十幾歲呢。芽兒,奶奶偷偷給你說啊,你翟伯伯現在把你翟伯母看的可嚴實了。嗬嗬,他還說讓你也給他調養調養,要不然人家都說你翟伯母是他妹妹呢...”
翟奶奶跟芽兒這一老一小,兩個女人,就這麼聊起了家長裡短,聊起了養生美容。相比起張澤遠一心撲倒治病救人上麵,芽兒學的就有點雜,她更熱衷於養生。這幾年她可是把自家老老少少的女性給調養的“麵若桃花”,讓家裡的那些大男子漢們一個個驕傲的不得了。
翟耀輝看著遲遲回不到手中的電話,再看看聊的熱火朝天的奶奶,無奈的笑了。等吧,自己還有很多話沒跟小丫頭說呢。
翟耀輝這邊眼熱的看著電話,青山縣郵局的工作人員看著小姑娘手裡的話筒,也是感慨萬分。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怎麼這麼敗家。這簡直是把打電話當飯吃啊,一打就是半個多小時。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電話粥這個詞,但這意思還是表達的很到位。
青山縣郵局的工作人員,現在個個都心疼的不得了。這半個多小時的長途電話,得交多少錢啊。估計都快趕上他們一個月的工資了,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錢交。
其實,在這個年代,不是萬分重大的事情,很少有人舍得打電話,最多是拍封電報罷了。當然,這電話也不是一般家庭就能安裝的。可是,就是打電話,大家通常也是把要緊的話說說,就趕緊把電話掛了。這漂亮的小姑娘倒好,一會雞蛋清敷臉,一會多喝白開水的,都是說的什麼事啊。
不管翟耀輝看著話筒如何眼熱,也不管郵局裡的人如何心疼,反正一老一少聊的那叫一個投機。不過,當已經發熱的話筒燙到耳朵時,又瞥見郵局裡眾人譴責的目光,芽兒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然聊起了這個年代萬分奢侈的電話粥。頂著眾人不讚同的視線,芽兒又跟翟奶奶道彆了幾分鐘,才把手裡的電話掛斷。
意猶未儘的翟奶奶,扣上了話筒,心裡盤算起來。這小孫女電話上說要給自己寄的那些東西大概什麼時候會到啊。聽說芽兒的幾個哥哥就要考大學了,自己得去給他們準備禮物。翟奶奶樂嗬嗬的盤算著,一點都沒有看見孫子鬱悶的表情。
正準備著隨時搶過話筒的翟耀輝,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那叫一個鬱悶,自己還有很多話沒給小丫頭說呢。不知道那邊郵局的電話號碼,也沒法打過去。不過,小丫頭打了這麼長時間,這電話費應該不少。
翟耀輝想到這裡,同樣盤算起來。下次得給小丫頭寄錢過去,這樣小丫頭沒時間寫信的時候,也能給自己打電話。對了,得跟小丫頭約好時間,最好是趁著奶奶去買菜的時候。哎,自己也太沒地位了,在清河灣有李爺爺杜爺爺他們跟自己搶小丫頭,到了這裡自家爺爺奶奶又跟自己搶。
不說翟奶奶和翟耀輝心中各自的盤算,掛上電話後,對這個年代的治安很有信心的芽兒,並沒有發現郵局工作人員的注目,直接打開自己的零錢包。
零錢包的小拉鏈一拉開,裡麵露出鼓鼓囊囊的一遝大團結。雖然很少用到錢,可芽兒難免還保持著多帶零錢的好習慣。她現在絕對是個小富婆,從小到大的壓歲錢,李爺爺和爺爺他們給的零用錢,老爹給的生活費,哥哥們上繳的壓歲錢,還有上次在翟爺爺家發的那筆小財。這些零零總總加起來竟然有兩三百塊,絕對是一個小家庭一兩年的收入。
看到那鼓鼓囊囊的零錢包,郵局裡的工作人員這會也顧不上譴責芽兒的浪費行為了。人家小姑娘隨手帶的零錢,差不多竟是他們一年的工資,怪不得打起電話來一點都不心疼呢。這小姑娘肯定是哪個大首長家裡的孩子,一般老百姓家裡的孩子,手裡能有一毛兩毛的就能美的鼻涕冒泡。
繳電話費的時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芽兒依舊有點肉疼。出了郵局,看著癟了十分之一的零錢包,芽兒決定往後還是寫信的好。這時間就像奶牛肚子裡的牛奶,擠一擠總還能擠出來的。
不過,等回到家,看著桌子上三本嶄新的參考書,芽兒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這頓電話粥好像是沒有打到正點上。本來隻是想謝謝翟哥哥的,可沒說兩句就跟翟奶奶聊起家長裡短來了。要是再去打電話,想想縮水不少的錢包,芽兒又有點不舍。
趁哥哥們和小叔都不在家,乾脆還是寫信吧。順便把自己前幾天整理的那些資料,給翟哥哥也郵寄一份過去,希望能對翟哥哥有用。這牛奶隻要想擠,真的能擠出來。這天下午,芽兒可是寫了滿滿六張感謝之語。
在下班前,郵局的工作人員突然發現,中午那個疑似大首長家的孩子,竟然在地上拖著一麻袋的山貨又來了。看看麻袋裡裝的都是什麼,兩塑料桶的蜂蜜,一袋子一袋子的山貨。郵局的工作人員再次肯定了他們的想法,一般老百姓可不會這麼豪爽的郵寄東西。於是一行人,態度異常熱情的幫著芽兒分類打包,連以前彆人費儘口舌也不給郵寄的液體物品也痛痛快快的給裝了箱。
不明所以的芽兒,在工作人員熱情的有點詭異的態度下,很快就辦完這些事情。看著封裝好的包裹,芽兒心裡總算是舒坦了,要不然總覺得有點對不住翟哥哥。
芽兒回家剛做好晚飯,皓宇兄弟幾個就到家了,連郭二栓他們也一起來了。前些天郭二栓他們隻是中午過來吃頓飯,可自從見到芽兒給她幾個哥哥整理的那些知識點後,這兩個人就死皮賴臉的跟過來了。
雖然知道他們的這個“小師姐”一向都很聰明,可從沒想過連這些她都懂。再一琢磨皓宇兄弟幾個最近測試時,比大家遠遠高出的成績,啥也彆說了,厚著臉皮一起蹭肉喝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