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獨發>(1 / 2)

媒人,在以前還不大流行自由戀愛的年代,可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媒和妁,說的就是男女雙方的媒人。從男方提親,到雙方訂婚,再到迎娶新人,這當中是絕對少不了媒人的牽線搭橋和跑腿張羅的。

敞亮氣派的院子裡,星星點點的樹蔭下,氣氛凝重的雙方家長,突然發現,兩個孩子好像也能算是青梅竹馬,可是水到渠成的自由戀愛。於是,現在的問題是,既沒有媒人也沒有介紹人,這會,院子裡嘎嘣坐著的不是男方家人,就是女方的家人,沒人在中間穿針引線啊!

按說,翟爺爺和杜爺爺都是嫁過閨女女娶過兒媳婦的人了,遠的不說,就說翟家長孫翟耀揚和杜爺爺的老兒子杜建設,可都是前兩年才剛成的婚。這裡邊的條條道道,該怎麼辦,翟爺爺和杜爺爺心裡邊怎麼也得門清才是!

可事實上,即將結成秦晉之好的兩家的老爺子,還真不大懂這裡邊的規矩。

在以前剛剛擺脫動亂老百姓日子過得清貧的年代,婚嫁的習俗可謂簡了又簡。雙方見完麵,中意的話趕緊扯個證,發幾塊喜糖,把鋪蓋搬到一塊,婚就結成了。頂多,條件好一些的人家,陪送閨女一個床頭櫃,兩床新被褥。迎親那天,往小毛驢車上一搬,直接送到婆家!

而這幾年,老百姓的生活條件好了,婚嫁的規矩也多了起來。像七十年代傳說中的四大件,三轉一響,到了八十年代,又開始流行像洗衣機、冰箱這樣的新四大件了。

八十年代的婚禮,裡邊的條條道道,翟爺爺曾聽說過,但從沒張羅過。當年,翟耀揚結婚,老爺子就沒怎麼操心。翟奶奶和翟媽親自過去相看的人,等兩邊訂下來以後,就直接辦的婚禮。頂多在王英第一次登門拜見準公婆的時候,翟爺爺親自準備了一個大紅包。

杜爺爺更省心,杜建設結婚的時候,杜爺爺隻負責掏錢,隻負責招呼街坊鄰居,親朋好友。按照鄉下人的規矩,村裡誰家要是有什麼紅白喜事,絕對少不了撈頭忙。而最忙的可不是主家,最忙的得屬撈頭忙。要不然,這撈頭忙中的“忙”字從何而來?

杜建設結婚的時候,撈頭忙就是清河灣的最高行政長官,在村裡要是論德高望重絕對能排的上號的老村長。從抬嫁妝,到迎新人,到新婚夫妻拜天地拜父母,這些,杜爺爺一點都沒插手,全是老村長安排的。說句通俗一點的,操-辦紅白喜事,老村長絕對是熟練工。

這不,翟爺爺和杜爺爺甩手掌櫃當慣了,真到事上,兩位老爺子突然發現,他們好像都太過眼高手低了,這會,是典型的兩眼一抹黑啊!

院子裡,氣氛就因為兩家的正兩眼一抹黑的老爺子,繼續凝重著。沒辦法,到底兩位老爺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翟耀輝,作為今天的主角之一,脊梁挺的筆直,內心卻有點小忐忑。作為今天另一位主角,芽兒則在院子裡擺開龍門陣之前,先被杜奶奶攆到屋子裡了。

杜奶奶當時的話翻譯過來,意思就是,作為女方,越到關鍵時候,越要矜持越要端架子。這會,還不是芽兒露麵的時候。

芽兒被自家老太太的說辭弄的哭笑不得,可是,芽兒也隻能乖乖的在屋子裡矜持著。可是,一個人在屋子裡聽不見外麵的動靜也很無聊,就透過窗戶衝正好麵對自己的翟耀輝做鬼臉。

什麼叫幸災樂禍,說的就是芽兒此刻的小心情。看看短短一個小時內,煥然一新的翟耀輝,芽兒一邊偷偷衝翟耀輝做著鬼臉,一邊幸災樂禍的想,這人,估計比自己還要鬱悶。

兩家人這些天,最擔心的是什麼,最擔心的是翟耀輝的腿。就連時不時端端架子的杜爺爺,也沒說什麼於理不合的話,翟耀輝這些天一直都住在大院這邊。

可是,人家翟爺爺不嫌麻煩啊!今天一大早,派人把翟耀輝接了回去,轉頭又把人帶過來。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就今天早上這一走一來的工夫,翟耀輝沒少被折騰。

就看翟耀輝那頭短了不少也精神不少的板寸,就知道,這人短短兩個小時內,打理了頭發,吹了新發型,換了新衣服,估計,也洗了澡,想必就差抹紅擦綠了。

但事實上,不動如山端坐在最末位的翟耀輝,其實,一點都不鬱悶,甚至還有一點小緊張,小亢奮。比起明天的訂婚宴,翟耀輝更在乎杜家一家對自己的認可。

英挺的劍眉微微一抬,翟耀輝本來是想打量一下杜爺爺此刻的表情,要知道,氣氛越沉默,翟耀輝心裡就越緊張。

翟耀輝沒想到,自己沒能從杜爺爺臉上看出花來,倒是看到了從窗戶裡伸出來的那隻小手,還有那隻手的主人一會瞪眼,一會撅嘴,一會又笑顏如花的鬼臉。

如果,非要來形容翟耀輝此刻的心情的話,估計用棉花糖來形容最恰當,綿綿的,軟軟的,甜甜的,軟的讓心靈酥麻,甜的讓人沉浸其中,一直甜到骨髓裡,甜到四肢五骸。

翟耀輝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子給自己小媳婦一個含情脈脈眼神的衝動,可是,自己的正對麵,幾十雙眼睛盯著呢,翟耀輝隻能繼續畢恭畢敬的端坐如鐘。

如刀刻斧鑿般硬朗的臉,甚至連臉部的肌肉都沒抽動一下,杜爺爺他們都沒看見翟耀輝剛才那一瞬間的走神,更彆提十幾米之外的芽兒了。這會,芽兒還在自得其樂的做鬼臉出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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