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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兒一想到自己即將接受的臨時的新身份,就滿腦門的官司,用倆字來形容,棘手。老人的諄諄教導讓芽兒汗顏,也做好了思想覺悟,可事實上,心裡一點都沒譜。

私底下,老人的洞察,老人的睿智,老人的慈愛,這些都足以能讓芽兒有足夠的勇氣把老首長當成親近的長輩對待。但是,在公共場合下,站在老首長身邊,芽兒真的擔心自己一時間行差池錯,丟了老首長的麵子。總之一句話,芽兒接下了一樁燙手山芋般的任務。

冬天的傍晚總是來的要早一些,夕陽西下,暮色已悄然降臨,小書房裡的光線也漸漸的暗淡下來。柔和的燈光亮起時,伏案疾書的老首長不由住了一下手中的筆,抬頭看了一眼剛敲門進來的沈長鶴,“長鶴,那丫頭回家了?”

“是的,首長!她陪琳姨給您煲了一盅藥膳才離開的!”沈長鶴是老首長的機要秘書,跟老首長的家人也有幾分親近,不過,到底習慣了機要秘書長得言簡意賅。

老人靠在椅背上,舒展了一□體,頗有趣味的打聽道:“那小丫頭剛才跟我說她要向你多取取經,她都跟你請教了什麼問題?”

沈長鶴見老首長有興趣,雖然還是萬能機要秘書長那張嚴謹的臉,但嘴角還是翹了翹,“萱瑾很細心,從她谘詢的每一個問題和細節上都能看得出來,她完全可以勝任這次您給她安排的新身份。

首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極力邀請萱瑾加入秘書處。她的才華好像並不僅僅局限於她精湛的醫術上,隻是行醫太大材小用了。思維敏捷,細心嚴謹,雖然她極力掩飾,不過,看得出來她同時還具有高度的政治敏銳性。她優秀的有些不像她這個年紀,但她絕對是一棵好苗子!”

老人微微頷首,顯然很讚同沈長鶴的看法,不由笑著打趣道:“要是讓那小丫頭知道,你竟然能誇她這麼多句好話,尾巴說不定早搖上天了!”邊說邊搖頭,心底到底留下了一分遺憾,那個小丫頭身上還有更多的驚喜等著自己去挖掘。

老人和沈長鶴對芽兒信心滿滿,殊不知芽兒那頭是心事重重,壓力山大。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紅旗轎車悄聲停在胡同口時,天已經擦黑了。芽兒謝過送自己過來的勤務兵,這才轉身回家。

還沒走到自己家那兩扇厚重氣派的紅木大門前,倆半大小子已經腿快的先迎了出來。胡同口,紅旗轎車裡眼神犀利的勤務兵這才收回眼神,開車離開,其他書友正在看:。

“芽兒,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啊?”杜爹順手接過芽兒肩上的行醫箱子,見閨女好像沒少一根頭發絲,還是忍不住嗔怪了一句,“你爺爺奶奶他們都擔心的不得了!”

芽兒還沒搭話,杜爺爺先不樂意了,“行了,你彆說芽兒了!芽兒都在外麵跑一天了,早累了!芽兒,咱趕緊回屋暖和暖和!”說著,虛懸起胳膊,等孫女主動挎上來。

杜爹在後頭偷偷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天還沒擦黑的時候就擔心的坐不住了!

“我就說吧,人家肯定能把芽兒穩穩妥妥的給送回來,你們還都不相信!”翟爺爺忘了自己腳底下還趿拉著棉拖鞋呢,也馬後炮似的來了這麼一句。老首長的勤務連,隨便拉出來一位就是以一敵十的好手,由他們接送,芽兒能出什麼事兒?

老太太們和杜爹他們不好接什麼,杜爺爺卻氣哄哄的哼了一聲。這翟老頭,以前芽兒周六下午去給人瞧病,太陽落山之前就回家了!傍晚那會,天早都擦黑了,自己就問他芽兒到底上哪裡給人瞧病去了,他還左顧言他的就是不給自己一個準話。

咋地,這天烏漆抹黑的,芽兒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走夜路,自己這當爺爺的能放心?前兩年京城為啥嚴打,還不是因為治安不好!偷雞摸狗的,搶道的,啥樣的小混混沒有!前幾天,隔壁胡同的劉老頭晚上出來散步消食,不就被小混混給搶了!

杜爺爺見多聽多了,事關寶貝孫女,難免會自己嚇唬自己。芽兒是個戀家的乖孩子,平時雖然忙,但肯定按時回家,有什麼安排也會及時報備。像今天,還真是第一次。

翟爺爺摸了摸鼻子,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儘量躲正在氣頭上的杜爺爺遠著點兒。

這是倆老爺子又鬥氣了!芽兒有意頓了一步,伸出另外一隻胳膊挎住翟爺爺,老爺子的臉立馬笑成一朵太陽花。杜爺爺重重的哼了一聲,彆扭的側了側頭。

芽兒一邊胳膊挎著一位,勸架道:“好了,爺爺。爺爺也沒說錯,人家把我送到胡同口才離開的!對了,我餓了,趕緊吃飯去!”至於說的是哪個爺爺,反正倆爺爺都能聽明白。芽兒也沒辦法,誰讓都是爺爺呢,在稱呼上,倆老爺子也孩子氣的非得爭個高下。

鋪著地暖的客廳裡,溫暖如春。隨之端上來的晚飯熱氣騰騰,芽兒一碗熬的粘稠軟糯的小米粥下了肚,連肚子裡的寒氣都驅散開來。

小米粥,土豆燉雞塊,白菜燉豆腐,紅燒魚,西紅柿炒蛋。幾個家常菜,晚飯的花樣不算多,但分大量足,芽兒的胃口很不錯,緊鎖的眉梢舒展了一分。

不過,家人還是注意到芽兒掩飾的很好的思緒,看那小眉頭鎖的,話也不如平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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