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杜爺爺整天大大咧咧的,實際上豪爽不失精明也是老狐狸一個,隻不過不能碰上寶貝孫女的事。。一碰上芽兒的事兒,杜爺爺就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犢子犟老頭。
在杜爺爺眼裡,自家芽兒就沒有一定點不好的!
翟媽這通電話時機正好趕在節骨眼上了,杜爺爺認死理,可不張嘴就反問,“大侄媳婦,咋的,你也知道倆孩子鬨彆扭了!”
杜爺爺年輕的時候,就一個大嗓門、急脾氣的人。如今上了年紀,性子是一點沒變,連嗓門也老當益壯,對著話筒那一嗓子喊的如雷貫耳。
杜奶奶正小聲跟王奶奶和翟奶奶她們嘀咕,老頭子年老昏花,眼睛都讓眼屎糊住了。耀輝和芽兒不知道有多好呢!這老頭子倒好,三天兩頭找茬欺負耀輝,好像整天盼著倆孩子鬥嘴似的。
仨鶴發童顏的老太太盤腿坐在炕頭上,側歪愣著身子,看看回廊裡長桌後的小兩口,眼神裡滿滿的促狹和打趣。
一人磨墨,一人揮毫,不過,古文裡是紅袖添香,眼前明顯是藍袖添香,顛倒過來了。倆孩子模樣都好,翟耀輝一身深灰色大衣,寂寥雪景的襯托下,背影顯得格外孤傲、挺拔。芽兒本來就人比花嬌,穿著大紅羽絨服背影依舊纖細堅韌,像是一株傲雪綻放的紅梅。
比起院子裡那幾株寒梅,小兩口才是仨老太太眼裡最彆致的風景!
正看的津津有味呢,杜爺爺這一嗓們,仨老太太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後片片皴裂。
杜奶奶雖然沒聽見電話那頭翟媽問什麼,但老伴明晃晃的在顛倒是非,老太太隻覺得額頭青筋直跳,好看的:。再看看老伴那殺氣騰騰、咬牙切齒的土匪模樣,杜奶奶差點氣了一個倒仰,趕緊下炕趿拉著鞋就去搶老伴手裡的電話,這老頭子,說話不經腦子!
至於剛泡了一壺好茶,正有閒情品茗的幾位老爺子,因為杜爺爺這一嗓子,有嗆著的,有手抖灑了一炕的,弄的手忙腳亂。。
不說客廳裡因為杜爺爺這神來一筆,頓時雞飛狗跳!一牆之隔的芽兒,也被老爺子的大嗓門嚇得手腕一抖,濃黑的墨汁滴在宣紙上,很快渲染開來。
芽兒歎了一口氣,把畫筆斜放在硯台上,朝院子裡拿著鐵鍬和掃帚的眾人努了努嘴,滿臉同情的看看翟耀輝,“翟哥哥!”
一切儘在不言中!
杜家二叔他們和杜皓宇哥幾個正在清理積雪,手裡正拿著家夥什,杜爺爺那一嗓子連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都停下手裡的活,雖然沒一上來就給翟耀輝扣一欺負芽兒的大帽子,但看翟耀輝的眼神格外不善。
就連向來心疼女婿的杜媽,也狐疑的看看小兩口,真鬨彆扭了?不能吧?
所有視線都虎視眈眈的看向翟耀輝!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餓虎難架群狼,芽兒同情翟耀輝也不為過,也難為他了!
翟耀輝頭疼的看看幾個摩拳擦掌的大舅子,再看看風吹的小臉通紅神采飛揚的媳婦,那點頭疼也變成了甘之若飴,忍不住低頭在冰涼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小兩口在親嘴?杜家二叔他們頓時老臉一紅,趕緊扭頭吆喝侄子外甥趕緊賣力乾活!得,翟耀輝要是舍得欺負自家芽兒,自己就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客廳裡,杜爺爺手裡的電話也已經被杜奶奶搶了過去。
“喂!喂!杜叔,耀輝和芽兒也鬨了彆扭了?您怎麼不罵耀輝!我,您,您老把耀輝叫過來,我罵他!”話筒裡傳出來翟媽的聲音,又著急又心疼。。
翟媽被杜爺爺剛才又直又衝的話給嚇到了,絲毫沒有懷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都趕在一塊來了!翟耀輝那臭小子也是,脾氣又臭又硬,也不多哄哄芽兒!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芽兒另外招一個知冷知熱的女婿呢!
杜奶奶一聽電話那頭翟媽火急火燎的追問,沒好氣的推開耳朵黏在話筒上的杜爺爺,“秋啊,彆聽你杜叔大驚小怪的亂說,說倆孩子好著呢!哪兒鬨什麼矛盾了,打情罵俏呢!要我說,那是耀輝太寵芽兒了!”
“真的?嬸子,你彆替耀輝說話!”
“真的!真的!嬸子還騙你不成!換芽兒這丫頭給你說!”杜奶奶擺擺手招過芽兒來,又氣又笑的把話筒塞給芽兒。見孫女陪著小心嘻嘻笑,杜奶奶狠狠的點了一下孫女的腦門,這小臭丫頭都讓耀輝寵壞了!
至於翟耀輝,早被杜爺爺拉到炕邊上三堂會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