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沒注意到王母轉了一圈後眼神裡的層層漣漪,把家裡的幾個空行李箱找出來,默不作聲的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王英從衣櫃裡挑自己的衣服,王母就坐在床沿上幫著整理,越整理越是推翻了自己剛才嫁到翟家“不實惠”的看法。
抖索開一件沉甸甸的杏色羊毛大衣,那版型看著大方又時髦,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王母當下就忍不住站到穿衣鏡前,朝自己身上比劃了比劃,發現腰圍太粗,臉色太暗淡無光,壓不住衣服的鮮亮,才悻悻的坐了回來。
不過,看到床上很快攤了一床的四季衣服,嘴裡又念叨起來,“你這麼有多嶄新的大衣和套裝什麼的,怎麼從來都沒見你穿過!這些衣服顏色多鮮亮,多時髦!你看你,有這麼多的漂亮衣服不穿,非得整天把自己打扮的老氣橫秋的!”也難怪翟耀揚說離婚就離婚呢!
最後那句,看看強顏歡笑的閨女,王母話都到了嗓子眼處又咽了回去!王母好打扮,看見閨女身上那件老氣橫秋的毛衣,真有點恨鐵不成鋼了!
王英不是聽不出來母親的話外之意,手下不停,低頭斂目不溫不怒的輕聲堵了回來,“大都是杜萱瑾和婆婆她們給買的!”
王英也喜歡這些漂亮衣服,不過,每次試了試就脫下來,束之高閣。站在穿衣鏡前,再漂亮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也穿不出杜萱瑾的精致清雅和俏皮可愛來。
王英一直不敢直視自己對杜萱瑾的心結,如今釋懷了,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明明喜歡,就是不願意穿了!因為總覺得那些漂亮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是醜人多怪。
芽兒每次出國,都是大箱子小箱子的漂亮衣服買回來,打扮自家倆媽和仨老太太,當然也少不了王英的。郭小海有自己的服裝廠,這兩年走的是中高端路線,每出新款式,那件當樣板的純手工衣服就是芽兒的。芽兒自己的衣服多,最喜歡給杜媽和翟媽她們也都扒拉著買衣服,翟媽是好婆婆,每次也忘不了王英。
陸陸續續攢下來,王英衣櫃裡的衣服有大半是翟媽和芽兒幫著挑的和買的!
王母被閨女這話給噎的不輕,臉皮也有些訕訕,自己昨天才剛剛說了人家的壞話,總覺得那些衣服燙手,乾脆站起來幫著整理其他東西!
整理到櫃子橫隔上那幾隻皮包時,王母眼睛頓時又是一亮,嘴巴也控製不住似的,“哎呦,你這裡還有這個牌子的皮包呢?前些一日,你劉阿姨拿著一隻一模一樣的皮包在我麵前顯擺了一個多月,說是她表姐特意給她從港城捎回來的,國內買不到!這一隻皮包能頂我大半年工資!”
王英一直都知道母親眼皮淺淺,有些市儈,也不生氣,抬頭看了一眼,又悶聲頂了一句,“你拿的那隻米色的和旁邊那隻淺藍色的都是杜萱瑾送的!剩下的那兩個是耀揚他大姑從國外捎回來的!”
又是杜萱瑾?王母這嗓子裡就好比塞了一顆雞蛋,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等收拾到梳妝台上的小抽屜裡的那一盒精致的首飾時,終於不問了。那兩條最耀眼的鑽石項鏈聽說就是杜萱瑾治好的那個外國佬隨手給的見麵禮!這見麵禮也太大方了,聽說杜萱瑾有兩整套鑽石首飾,都是那外國佬隨手送的!
不過,王母不問了,心裡則是越想越不甘心。
房間裡亂糟糟的,東西正收拾的七七八八。王母也沒心思幫著整理,越看首飾盒裡那兩條耀眼的鑽石項鏈越眼饞,照了又照,嘴上數落道,“哎,你說說你,你以前還嫌我說你,你也是嫁到翟家,人家也是嫁到翟家。你看人家,一擲千金,人還沒進門呢,就把八個哥哥提攜出來了!你看看你,耀揚連給王鳴安排一個好工作都沒答應!”
人就怕比,在家裡的時候,王母還說了一句翟耀揚還算厚道,可此刻冰山一角似的窺到同樣是孫媳婦的杜萱瑾那麼恣意張揚,王母心裡就跟打翻了醋缸似的。
要是擱在以前,王英說不定就往心裡去了,現在在聽這些,總覺得那麼刺耳。
見母親喋喋不休,王英臉也冷了下來,“媽,都這時候了,你彆整天給我念叨這些有的沒的。杜萱瑾他們兄妹有今天的成就,沒靠著翟家,是人家哥哥有出息,是杜萱瑾有本事。那些公司和廠子跟翟家沒有一點關係!杜萱瑾有錢,那也是人家自己掙來的!你閨女我沒本事,你也彆教唆我我眼饞人家,跟人家比!”
王母第一次見閨女如此疾言厲色,自己又理虧,也不敢隨意招惹閨女,老臉通紅,連聲討饒,“好,好,我不說,我不說!趕緊收拾行李!”
到底是自己的母親,再難聽的話王英也說不出來!隻不過,收拾行李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好幾年的婚姻生活,王英的東西不少,最後竟然收拾出來六七個大行李箱。母女倆也沒法全拖走,最後隻帶了一個裝了隨身用品和貴重物品的小行李箱。
回到家,王英怕母親又說什麼話,打電話叫回來在外麵胡混的王鳴,姐弟倆找了一輛車把剩下的行李箱全都拉回家。
晚上,翟耀揚回到家時,房間裡空了一半,少了一個人更是冷清了不少,翟耀揚一時間還真的不太習慣!不過,心底也有一絲無法言喻的輕鬆,是時候徹底放下了。
這天晚上,翟耀揚還是在書房歇下,不過,睡覺前,主臥室床頭上掛著的結婚照被摘了下來!翟耀揚同樣也不是藕斷絲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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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要去公司加班,嗚嗚,快熬成大熊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