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手中還留著當年倒手的契據，你們若是不信，我可命人取了讓你們一看。”
李二倒是想反駁，可證據確鑿，他反駁不了。
“夫人不必麻煩了，我們相信你。”
一個滿臉橫肉、身材健碩的男子走到李二麵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稍一用力就把人提了起來。
“你不是說把存糧借給李家米鋪，他們一直不還，這才領我們上門借糧，討要當年的存糧。”
“現在人家夫人說了，在族裡沒借到糧，我們的存糧哪去了，總不能長翅膀飛走了吧！”
“沒錯，這是你說的，要不是你這麼說，我們也不會以為李老弟一家貪得無厭，連我們這些農戶僅有的糧食也貪。”
正因為這些族人深信不疑，認定李父夫妻借糧不還，他們才在李文朝麵前一遍遍說他們當年的“功勞”，借此提醒李父還糧。
現在告訴他們是他們以為錯了，還在同族兄弟沒過頭七沒下葬就急不可耐的上門逼人家親眷，這是人乾的事？
李春來，也就是揪著李二的男子，揪著李二的手更加用力，他特彆生氣，本來有理的事忽然變的沒理，他接受不了，火衝著李二燃燒著。
“我說李二，你給我說說，族裡的存糧到底哪去了？要是說不清楚也行，我不管彆人，反正我是不會把省吃儉用攢的糧食，白白給你禍禍，這事你必須給個說法。”
他低頭湊近李二，一張圓臉和神情猥瑣的李二相貼，體型對比活像藏獒和迷你杜賓。
“我婆娘孩子在家省吃儉用，省出糧食送到族裡，為的什麼，不就為了災年好過。可結果呢，糧食飛了，萬一今年是災年，我一家四口的口糧，你給出嗎？”
李二被揪的喘不過氣，一方麵也是東窗事發嚇的，當初李父上門借糧，他大哥想借被他攔住，後來他趁著大哥不注意，把糧食運走賣給鎮上其他糧鋪，被大哥發現後謊稱是借給了李父應急。
他瞞著所有人賣了糧食，得了錢去花樓包了個女人，連睡一個月，他瀟灑了，錢沒了糧食也沒了。
之所以在李父剛死就上門討糧，不過是想趁著池檸反應不及把糧拿走，借糧不還的帽子也死死扣到李家頭上。
李二哭喪著臉，麵若死灰，哪成想這死女人瘋起來什麼都往出說，腳爛了這種汙糟事也說，真不怕汙了大家的耳朵。
他眼睛提溜轉著想對策，雙手抓著李春來的手，企圖讓對方力氣小些，卻引得李春來更加用力，生怕鬆手李二就跑了。
“春來兄弟，嘿嘿，咱都是一家人，你先鬆手，容我仔細跟你解釋。”
“你想說什麼，就這麼說。”李春來絲毫不為所動，現在他是信不過李二的，他也不想聽李二胡言亂語什麼，隻想馬上見到糧食。
李二麵對池檸時的蠻橫消失無蹤，滿臉討好的笑，一張臉皺到一起，像沒捏好的包子褶，難看又礙眼。
王雪蓉還在掙紮，李文朝失魂的跪在地上，眼淚無聲流下，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多眼淚。
池檸的視線在院子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到李春來和李二身上。
“春來兄弟，糧食確實是我借用了，不過我也是用來救急。”
“明明是你用的，為什麼說是被文朝他爹用了？”李春來不吃這套，他就想知道糧食這事怎麼辦。
其他人明顯和李春來一個心思，紛紛出言附和道：“對，你說，你做的事，憑什麼讓文朝他爹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