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吧?”少年抿唇笑,看她的反應似乎很開心,“無聊的時候特意練了一下呢。”
嗯,感受到了,這家夥看起來就很寂寞的樣子。
不知道是生了什麼病,嚴重到要在醫院裡住這麼久,還能打網球嗎?
龍馬欲言又止,幸村也許察覺到了,但又當做沒看到的樣子,刀尖抵住削好皮的蘋果,微微用力,切了一塊,往她嘴邊遞過來:“嘗嘗看?”
簡直就像是……哥哥一樣嘛。
龍馬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沒好意思拒絕,張口咬住。幸村收回手,繼續切塊,一邊說:“你也是網球部的,對吧?”
龍馬嚼了幾口,還沒咽下去,差點哽住,睜大了眼睛朝他看去。
“還要嗎?”
“不……”話還沒說完,幸村又給她塞了一塊,看樣子隻是自言自語,並不打算得到她的回答。
呃,好吧。
龍馬閉上嘴,繼續嚼,感覺有些鬱悶。
“這味道還不錯吧?”幸村說,“是我朋友帶來的。不過,他們也買得太多啦,都不為我的胃口考慮一下。唉,再過幾天就不新鮮了,隻能送給那幫孩子了。”
她想,這口中的“那幫孩子”,應該是指之前送他暖水袋的人吧?
呃,等等……這意思是說,在他眼裡,自己也和小鬼頭們一樣嗎?
龍馬吞咽完畢,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你要在這裡住很久嗎?”
“嗯……或許吧。”幸村微微歎息。
那雙深藍的眼眸定格在龍馬身上,似乎變得幽深起來。
“很少見到打網球的女孩呢。”他很快又笑起來,表情變得柔和,“你很喜歡網球嗎?”
龍馬實在不清楚他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穿的是男生製服,糾結了半天,點點頭:“嗯,你不也是嗎?”
“我啊……”對方一愣,有些許的晃神,看向了自己的手,虛握著,再張開手心,一時間語氣無比落寞,“也不知道還有沒機會回到球場上。”
“抱歉。”
“嗯?沒什麼,”幸村又說,“我隻是有些感慨罷了。不用為我擔心,就算我不在,我還有網球部的朋友們——他們會拿下比賽的勝利的。”
這輕描淡寫卻充滿信心的語氣,令龍馬心思一動。
“哦?很厲害嗎?”
“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去看看?”幸村微微彎起唇角,“今年的全國大賽就在東京,唔……還有兩個月吧。”
“全國大賽啊。”龍馬慢慢地重複,琢磨著,他的意思該不會是,他們網球部對全國大賽的冠軍勢在必得吧?就算是青學,目前也隻著力於眼前的都大會和關東大賽而已啊。
她微微皺眉,但很快堅定地應道:“嗯,我肯定會去的。”
當然,是去參加全國大賽。
“是嗎?說不定以後還會碰見呢。”幸村回道。
龍馬點了點頭,遲疑地說道:“希望能看到你……康複後的比賽。”
她不是很會安慰人,更不知道該如何對病人表示正確的關懷。
還好,幸村看起來也不太需要這些,笑眯眯地說:“借你吉言,我會努力的。也祝你實現自己的目標吧。”
*
實現目標?
這是什麼烏鴉嘴!
都大會第一天的早上,睡過頭的龍馬正在馬路上狂奔。來不及梳頭,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都快打擊了,她邊跑,邊胡亂地扯了幾把,試圖讓它們變得柔順一些。
電話裡,大石正無奈地歎息:“報到截止時間快到了!越前,你在哪裡啊?”
“我……”
“怎麼樣了,聯係到沒?”菊丸看大石掛了電話,急匆匆地問。
“越前說,”大石握著手機,一臉茫然,“走在路上被一個時光機砸到了頭,穿越到了未來……這樣耽擱了時間。”
青學眾人:“騙人的吧?!”
唯有不二一臉深沉,托腮:“果然,上次是真的……”
“真的什麼?”乾銳利的眼神看了過來。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時光機砸到了,然後越前就消失了。”不二答道。
眾人:??
這是什麼突然科幻片的展開?
“不要鬨了,不二。”龍崎老師撫額,“現在不是你開玩笑的時候好嗎?”
“我是說真的。”不二一臉誠懇。
“……”
“不管是不是真的,”大石清了清嗓子,提醒大家,“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才行!等越前來就肯定遲到了,要取消資格了啊!”
……
十點二十分。龍馬終於趕到了運動公園,有些氣喘籲籲的,把帽子往頭上戴好,往裡走去,心裡忐忑不已。
“喔,比賽的第一天居然遲到,真是大膽呐——青學的一年級新秀。”
她腳步一頓,朝聲音所在處看去。隻見一黑發的男生環著手臂,饒有興致地靠在路牌上,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誰啊?”龍馬麵無表情。
“我沒認錯人吧?”那男生自顧自地說下去,明明是疑問句,語氣卻非常肯定,“嗯,你就是青春學園的越前龍馬。”
龍馬撇了撇嘴:“是又如何?”
“初次見麵,我是聖魯道夫學院的觀月初——”
對方的自我介紹還沒結束,被她打斷:“不認識。但如果你跟青學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去找我們部長。”
觀月眉毛一挑,嘴角也微微扯了一下。但他忍住了,心平氣和地說:“不,我是來找你的。”
哦?
龍馬把帽沿抬高了一些,但表情依然很冷淡。行吧,能算準她在比賽日遲到,看來是做足了準備的。這可比乾學長都厲害了。
“特意在這個時間堵在這裡,”她微微眯起眼睛,“你很了解我?”
觀月笑了:“聰明。雖然還是個一年級生,但我果然沒看錯,你很有潛力。”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回道。
“……”觀月乾瞪眼。
喂,這話沒法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