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一怔,不禁抬起頭望去。
“部長?”桃城歪頭。
“你們彼此間並沒有信任對方。”他冷靜地指出,“落在自己身後的球,你們隻想著靠自己的力量去接住它,但並沒有想到,自己並非一個人站在比賽場上。你一個人的死角,並非是你搭檔的死角。”
“……”
幾人啞然。
這的確是單打選手的通病,或者說,是本能反應。
“不愧是手塚,一針見血。”乾再度翻開筆記本,一邊飛快寫著什麼。“搭檔之間不說心意互通,沒有最基本的互相信任,的確是沒有辦法溝通配合的。”
“也不是說不信任……”龍馬遲疑著。
可問題是,要怎麼做呢?
——信任他人?
這個概念從未出現在越前龍馬的詞典中。讓她去做,隻覺得迷茫。
龍崎看到兩人都在思索,不由歎了口氣:“你們先自己想想吧,明天我會讓乾給你們做個針對訓練。打起精神來,不準氣餒!不然周末全部不給上場,知道了嗎?”
“是!”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龍馬慢吞吞地留在外麵整理東西。
部活室的公共浴室是有隔間的,但她每次寧可拖到最後再去,也不想當著他們的麵走進去。
其他人都不太在意,隻以為她習慣了獨來獨往,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桃城更是心有餘悸,以為那天被仁王誤認為是個同性戀給這位小後輩心裡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衝完澡,龍馬換回製服,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塞進包裡準備回去。
今天桃城跟大石他們一塊走了,說是要好好請教學習經驗,龍馬樂得輕鬆,自己一個人出了校門,然後愣住。
校道不遠處,有個臉熟的家夥靠在樹乾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文庫書。
就像是頭頂還張了一雙眼睛似的,在龍馬看到他的同時,仁王也準確地抬起頭,目光直直望來,撞了個正著。
這時,想再裝作沒看到或不認識直接離開已經來不及了,龍馬表麵不動如山,內心隨著對方的走近而逐漸小鹿亂撞。
“嗯……你是叫,越前龍馬,沒錯吧?”仁王在麵前站定了,歪頭打量。
他個子比龍馬高不少,但腰板總是挺不直似的,歪歪扭扭的,微微弓著背。這使得他低下頭來和她說話時,兩個人的臉靠得十分近。
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向後退,但又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怯弱了,硬著頭皮問:“是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仁王沒說話,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直起身後退了一些拉開距離,笑道:“你的球拍,昨天落下了。”
他一邊說,一邊慢吞吞地將身後的挎包放下,打開拉鏈,取出一隻網球拍。
龍馬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借給綱吉的那一把,當時以為身份暴露,急著離開,竟然把這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也是有史來第一次。
“……多謝。”
“不客氣。”對方笑吟吟的,乍一看很友好,但那洞察力極強的目光還是令龍馬很不舒服。
回想起玩具城那個店長,也有種不好惹的氣場。真不知道綱吉同學是從哪裡認識這麼些可怕的朋友……
龍馬本以為了結此事,對方就要走人了,沒想到他突然伸手,很隨意地在她發梢上撩了一把。
還未完全擦乾的頭發帶著水汽,沾了點在指腹上。仁王收回手,在龍馬略顯緊張的注視下,更耐人尋味地一笑。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
“……”
龍馬不出聲,捏著背包帶的手指緊了緊,警惕的眼神傳達出一個信息:你想乾嘛?
“彆緊張。”仁王輕鬆道,“我隻是來確認一下。”
“……確認什麼?”
“那天見到的人,的確就是你。”對方的回答令龍馬一頭霧水。
“哪天?”
“你和副部長——唔,就是真田弦一郎,你認識的,沒錯吧?”
“那又怎樣?”
“沒怎樣,很期待下次見麵。那我走啦,以後要好好保管自己的物品喲~”仁王擺擺手,說走就走,轉身抬腳的動作乾脆流暢,毫無拖泥帶水之意。
龍馬茫然地看著他的身影遠去,加快的心跳終於慢慢恢複。
這家夥到底是來乾嘛的啊?
*
真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淡淡道:“回來了啊。”
仁王請了兩天探親假,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訓練量補上。這家夥總愛偷懶,真田總是記著要去監督他。
“怎麼?”
仁王握著球拍,並沒有急著進網球場,倒是若有所思地盯著真田看,令他微微皺眉。
“沒什麼,我隻是想……副部長,你以前被綠過嗎?”仁王嚴肅問。
“哈?”
什麼亂七八糟的!真田下意識地眉頭皺得更緊了。
雖然說他的確談過又跟彆人分手……但分手原因不是這個吧?!
還未出聲,便聽到後麵切原跟著丸井他們笑作一團:“哈哈哈不是吧!還有人敢翹副部長的牆角嗎!”
真田:“……”
再轉頭,仁王一臉真誠的樣子,也不像是在使壞或者作弄人。
不,他就是在捉弄!
“太鬆懈了!全部給我去加倍揮拍練習!”
把自己女兒當兒子養的越前南次郎大多時候都不是個正經人,不過在乎家人生命安全的問題上,他還是很嚴肅的。
比計劃中提早了兩個多月回國,還沒下飛機就看到龍馬抱著一本圖冊認真地鑽研。南次郎先是欣慰於她難得的配合,再湊過去一看,謔,都是男人!
南次郎心情複雜,唉,養了這麼多年的白菜終於長大了,要出門找豬了……
作者有話要說:幸村:……嗯?(突然耳尖!
終於又能把大魔王拉出來轉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