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又多了些人,跡部餘光看過去,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入江奏多和德川和也。
他們趕上了途徑輕井澤的最早一班電車,總算沒有錯過太多。
但龍馬的父親依然不見蹤影。
是對女兒完全不關心嗎?不可能,那麼就是對她充滿了信心?
至少從入江目前表現出來的那張臉上——誰也不知道參雜了多少演技成分——跡部看不出這份底氣。
他悄聲和德川說了幾句什麼,看口型,似乎是“那件事的影響”……
後者並沒有回答,目光依然緊盯著場中的人影。
終於,德川也微微動了動嘴唇:“她看不到了。”
——全場嘩然。
數千人注視著,那個向神之子發起挑戰的、略顯稚嫩的選手跌倒在地,無言的震撼在人群中彌漫散開。
察覺到切原捏緊拳頭的一瞬間,仁王看了他一眼。
還好,切原控製住了自己,起身的動作還未開始便已結束,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柳也感受到他矛盾的心情,安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會有事吧?”另一邊,綱吉也低聲呢喃著。
“嗯……看起來,我們的幸村部長完全沒有手下留情啊。”仁王慢吞吞地說到這裡,想著那個倔強的小丫頭也是不容易,都有些心軟了,“真可憐……”
山本歪頭,有些不解:“什麼是滅五感?”
幾個人不太清楚他的來曆,隻知道好像是仁王認識的人,而且也不是打網球的“同行”。柳生推了推眼鏡,為他解釋:“簡單來說,就是通過強大的球感和威力,逐漸剝奪對手的觸覺、視覺以及聽覺……”
但是,就像上下旋球的切換會造成肌肉的麻痹,這種效果原本也是非常短暫的,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幸村沒有死角的回球給予對手加倍的精神壓力,直到被籠罩在身上的壓迫感徹底擊垮……
以往的對手,要麼都是被快速地6-0橫掃,而如果足夠強大,能和幸村比拚到這個階段,也全都會因為精神崩潰而無法繼續比賽。
山本對理論知識向來一竅不懂,聽得似懂非懂,茫然地轉向綱吉:“是什麼意思啊?”
“雖然我也不是聽得很明白,但是……”綱吉遲疑著看向球場中的神之子,神色凝重,“我感覺到了。”
感覺到什麼?
身邊的人都好奇地望過來。明明是外表很不起眼的普通少女,卻是頭一個在幸村的威壓麵前表現得若無其事的。
“就像是,精神汙染一樣。”她低聲說道,“山本,還記得那個時候嗎?”
山本一愣,隨著她的提醒,在幾個月前的某一天,學校體育球館裡發生的畫麵重新浮現到腦海中。鋪天蓋地的視覺汙染和精神壓力,令他們這些場外觀眾都難受得快要崩潰,也計劃壓垮了那個柔弱的單眼罩女孩。
是這種感覺嗎?
山本驚訝地看了過去:“難道這位同學——”
仁王聽到這裡,突然冒了點冷汗:“喂喂,金槍魚小姐,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你不是更應該清楚嗎?”綱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無師自通了,剛剛不是在球場裡玩得很起勁嗎?”
“不、這個……”仁王說不下去了。
柳眉頭一皺,感覺他們所說的事物已經超出了自己的常識範圍,又聽到山本問:“那小丫頭不會有事吧?她隻是個普通人呀……”
普通嗎,綱吉倒不這麼認為,她對幻術一直非常敏感。
封鎖了龍馬內心深處記憶的東西,圍繞在她身上的氣息,讓綱吉隱約覺得非常熟悉。那不是骸施加的幻術,是來自彆的力量……
如果她猜得沒錯,那麼,這就是一種精神屏障。
已經承受了一份重壓的龍馬,如今再對上幸村的“精神壓製”,或者說攻擊,確實可以說走到了絕境。
但如果,她能突破了呢?
……
啪嗒。
龍馬摸索著球拍,終於沒有再脫手,而是抓緊了握在手心。。
為了讓自己的身體在超負荷的消耗中堅持下去,光是站起來就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咬緊牙關,因為毫無知覺,還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此時的她既嘗不到血腥味,也感受不到嘴唇上濕漉漉的觸感。
搖搖晃晃走到腦海中、印象的那個發球點,她捏住微微顫抖的手,鬆開,從口袋裡掏出網球。
“還是沒有放棄嗎?”幸村微微地歎了口氣。
那張在進入神之領域後、無動於衷的臉上也出現了點憐惜的意味。
“你果然……”
不是一般的孩子。
幸村閉了閉眼睛,回想起那段令自己絕望的日子。
無休止的檢查,醫生和護士們不忍的目光,躲在遠處悄聲低語的交談,當他躺在手術台上,恍惚地以為自己可能會就此死去,再也睜不開眼睛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這個女孩。
儘管她氣喘籲籲地,臉上都是汗,渾身上下都亂糟糟的,眼睛裡卻閃動著堅定的光芒,劇烈運動過後的白皙臉頰上泛出一種健康的紅色,還有那份洋溢的精神活力,都令他豔羨不已。
他真的很喜歡。
但為了立海大的勝利,他也必須親手將這道光芒扼殺在此處。
作者有話要說:龍馬眼裡:如何將神之子拉下神壇=掀了他的外套。
這段時間為了把握幸村的描寫,再次把漫畫翻來覆去地看……
幸村這個男人,這種溫柔又絕情的類型!太A了!(尖叫
PS:
感覺在這裡,幸村終於完整地回答了當初仁王那個問題(可以回顧64章2333)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好像不太妙哦。
嗯……【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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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存稿箱,等我爬起來以後儘量把第二更趕出來(晚上9-10左右吧),如果趕不及,那就是零點過後_(:з」∠)_:,,,